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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跟著因為抱了個陌生男人……

  「惡……」雲傾一陣反胃。

  烏木令上頭的味道是藥彘們的克星,雲傾攬過阿二後,藥彘們倏地全數退開。這和當初他與小春只有一塊牌子,卻因自已背著小春入谷,兩人貼得極近,藥彘就不敢過來的道理一樣。

  手臂上傳來的感覺有些疼痛,阿二以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他,雲傾皺了皺眉頭,實在忍不了了,深深吁了一口氣吼道:「小春!」

  「來了來了!」小春是一路奔過來的,見況立刻將自已身上的烏木令扔給阿二,自已攙住雲傾。他知道雲傾不喜與人親近,這回硬讓他抱了二師兄,眉頭都皺得不成樣了。

  小春心疼地按著雲傾的傷口,懷裡的藥瓶掏出來便開始塗抹,那眉頭擰得不會比雲傾淺,著實也是整個心揪起來的。

  雲傾看到小春這模樣,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了笑。他就喜歡小春這麼在乎他,喜歡得不得了。然而卻在這般想時,方才和阿二動武時隱隱翻騰的胸脯氣海又猛地做痛,他喉間一甜,一口血升了上來控制不住就噴往小春臉上

  「噗――」地一聲,被濺得滿臉血花,小春嚇得從腳底麻了起來。雲傾之前幾乎死過一回,身子骨本來就比以往虛上許多,雖然他一日三餐用藥顧著,但卻也不得妄動真氣。真氣一動,嘔血數升都還算是好的,再嚴重……

  雲傾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小春身上倒。

  小春慘叫一聲,顧不上阿二,逕自摟著雲傾駕輕功往谷里狂奔回去。

  雲傾再度醒來的時候,廂房裡香菸裊裊,九爪金爐里焚的是小春悉心特製的定魂香,阿二挑了挑定魂香,而後來到雲傾床旁.

  「醒了?」阿二說。

  「嗯。」雲傾隨意應了聲,而後開始找起小春來。

  他手伸到旁邊勾著了個溫溫的東西,立即知道那是誰散發出來的溫度,低下頭去,果不其然見著小春正埋在棉被堆里睡著,只是……只是……

  雲傾有些訝異,伸出手指,戳了戳小春圓鼓鼓的面頰。

  而後竟漾起了笑,又戳了戳。

  小春怎麼竟然又縮回了四五歲大小,還睡得那麼熟,無論雲傾怎麼吵他,也都只是皺皺眉有些不滿,沒有醒來。

  雲傾這才想到小春興許是累極了,藥人累極了便會睡不醒,小春的師父也是如此,三天兩頭便是睡。

  雲傾又摸摸小春的臉頰,圓嫩嫩的臉龐,不滿中微微噘起的粉色雙唇,精巧細緻的五官,像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般,叫雲傾越是碰觸,越是捨不得收心。他便是這麼摸摸摸,幾乎從頭到腳要將小春摸個通透。

  他就是這麼的喜歡小春,喜歡到無時無刻都愛這麼摸他。

  被晾在一旁視如無物的阿二乾咳了聲。

  雲傾瞥了他一眼,才問道:「小春是怎麼了?」雲傾向來也就只關心小春的事.

  阿二開口道:「你昏迷了五天,他五天沒合眼,最後累得厥了過去。你與他本帶傷在身,他又因你再動真氣,習了回春功的人若傷勢過重軀體負荷不了,變會回溯成稚子模樣,直至傷勢穩定才得恢復.

  阿二再說:「回春功不但能逆天回春,更有洗髓療骨的功效,他身軀這般璞歸真,也是暗地裡正在自行療養的緣故。」

  「會不會有事?要不要緊?」雲傾連忙問。

  「不礙事,睡醒便好。」阿二答道。

  雲傾這才鬆了口氣。他又摸摸小春肥肥短短如蓮藕般的手臂,心裡喜歡得緊。只要知道小春沒事,那便好了。

  阿二一直在他們房裡沒離開,雲傾覺得奇怪,瞥了阿二一眼,阿二不走,雲傾也不理他了,逕自玩起小春來。見小春越睡嘴越噘,雲傾眼裡的笑意就越深。

  「趙小豬、趙小豬!」雲傾邊戳邊輕喊著。

  小春翻了個身,小拳頭握得緊緊,身體呈大字打開,咕噥了幾聲被吵得有些不悅了。然而這模樣,卻是叫雲傾怎麼看怎麼喜歡。

  阿二咳了聲,雲傾不理,阿二再咳了聲,雲傾才又瞥了眼,問道:「怎麼?」

  「那日在竹林里,謝了端王陛下捨身搭救。」阿二垂眸道。

  「不用,是小春讓我救的。」雲傾不以為意。

  阿二頓了頓,再說:「一直以來原本是小春替你治傷,這次小春厥了,師父便來看過,他說你與小春幾經生死、內傷皆重、受創甚劇,小春用藥雖已十分到位,但幾年內要讓你與他完全康復仿若常人卻也是難,若你願意……」

  阿二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說道:「這是神仙谷絕學之一『春功功』一到十層的口訣,習得回春功,加上小春醫術,至多半年……」

  阿二緩緩說著,雲傾靜靜聽著.

  最後阿二說:「……你沒醒之前,小春同我談過你的事……雲傾……都是一家人,其餘的我也不說了,以後有不了解的地方,找二師兄成了。」

  說罷,阿二淡淡笑了笑,離了他們的廂房.

  雲傾有些怔愣地抬起頭來,望著阿二離去的背影。

  這人不叫他端王殿下,而是同小春般,與他姓名相稱了。

  有種奇怪的感覺從心裡緩綏生出來,不知怎麼地,雲傾又想起小春以前說過的話,『人的心,是肉做的,誰待他好,他便會記得……』

  胸口漲漲地,雲傾下意識抓緊了衣襟。

  他從沒有過家人……

  是以他不明白如今這三個字,為何會讓他眼眶灼熱……

  小春醒的時候,雲傾正在穿衣裳,不似宮裡奢華萬金的料子,穿在身上卻出奇地柔軟舒適.

  穿衣時悉悉@@的馨響引起了小春注意,剛睡醒的小春視線模糊,往那聲音方向望去,低低喊了聲:「雲傾。」

  對方應了聲。

  小春揉了揉眼,往雲傾方向望去。

  而後又揉揉眼……

  再揉揉眼……

  小春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不敢置信自已看見了什麼。

  竹屏風前站著的是個粉妝玉琢、皓齒朱唇的娃娃,穿著的是月牙白底繡淺銀暗花的衫子,腳踏同色滾銀邊小短靴。

  小春細看那娃娃眉目,尖尖的下巴,圓潤潤帶著霧氣黑白分明的眼眸,彎彎的兩道秀眉,小巧秀致的鼻子,粉嫩嫩輕啟欲言又止的菱唇。

  這麼一個精緻的粉團小娃兒白皙通透得像是天上來的,不染半點俗世塵埃,叫人連碰也不敢碰,輕輕磕著了,都像是會褻瀆對方般。

  可在細細一看,喝,那眼那鼻、那嘴那眉,怎麼有八九分似曾相識。

  拼了命揉眼,再用力狠狠看

  奶奶個熊!這粉團娃娃不是他家雲傾是誰!

  「再揉當心眼睛瞎掉!」雲傾急忙走過來,抓住小春的手.

  小春順著雲傾抓著自已的手往下看,驚得又爆出一聲:「奶奶的這怎麼一回事,連我也一起縮了?」

  「你內傷未愈,受了驚嚇昏倒便縮了。我縮是因為回春功有洗髓療骨之能,阿二給我心法口訣助我療傷。」雲傾三兩句總結一切。

  「咦?」小春眨了眨眼,愣道:「回春功有這功效?我怎都不知道?」

  雲傾道:「因為授課時你沒聽。」

  「啊……」小春瞭然點點頭,「的確,我以前就只待在藥房裡練藥……」

  而後小春話說到一半,目光放在雲傾身上,又緩緩地呆住了。

  「……」雲傾等了好一會兒,叫人。「小春。」

  「G?」小春應了聲,而後對著粉娃娃模樣的雲傾傻傻笑了起來。

  「笑什麼?」雲傾覺得奇怪。

  「沒有啊!」小春又笑,跟著執起雲傾的手摸了摸,又軟又滑,嗅了嗅,還是一樣的好聞,放在口裡咬了咬……G……好軟好軟啊……到最後,小春連自已縮回娃娃模樣都不計較了,就抱著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雲傾,一直呆呆傻笑。

  「……口水流出來了。」雲傾說。

  「好。」小春還是望著雲傾笑.

  雲傾這模樣他可從來沒看過,軟軟的、小小的,完全沒有以往的霸氣厲氣,是不是人小了那些東西也飛散無影,小春望著雲傾稚氣的臉龐,心裡不會形容,就覺得這人這么小這麼軟、粉糰子似的,多可口便有多可口。

  實在忍不住,小春又往雲傾臉上咬了一口,笑得合不攏嘴。

  「美人――」小春語無倫次地說著。「小美人――」

  奶奶個熊啊,活到現下他第一次覺得,這回春功好啊――用在雲傾身上更是一等一的好啊――到底是誰創這門功夫的啊――改日定備清香三炷前去拜一拜的啊――

  「小春……你怪怪的……」雲傾說。

  這趙小春從來未曾對他主動摟抱過,今日這般失常更是罕見。不一會兒,更在他懷裡鑽來鑽去,像蟲子似地,竟靜不下來。

  「呵。」小春笑了聲。

  隔日,窩在廂房裡許久不曾出現的兩人露面時,正在大樹下和師弟下棋喝茶的小三嘴裡一口水噴了。

  小春和雲傾兩個人……不、兩個小娃娃,個頭還不到他的腰,兩個小孩子就這樣手牽著手走了出來,穿著一模一樣的月牙色衫子,踏著一模一樣的月白色小靴,要不是認出了這二人熟悉的輪廓,小三還以為哪家的娃娃走失了,跑到他們神仙谷來了。

  見小三發愣,小五小六目光隨師兄去,見著後也「呀――」地叫了聲。

  師父坐在躺椅上睡得正香,阿二拿著把大扇子替師父擋陽,見況提了幾句,說道是雲傾為救他舊疾復發,師父傳了他回春功,這些天在房裡休息。這才讓幾個師兄弟明白了。

  「難怪好些天沒見著你們,還以為小春又忍不住溜出谷去,順道帶上端王了呢!」小三瞪著大眼睛說。

  「G,還叫什麼端王,叫雲傾。」小春笑嘻嘻地說道,看起來心情很好。

  「呃……雲傾……」小三說了聲。

  小五小六也高高興興喊了聲:「雲傾弟媳婦兒――」

  雲傾頓了一下,「嗯」了聲,算是應了。

  小春得了雲傾這聲應,可樂了,笑得嘴都快裂,怎麼也合不攏.

  「雲傾下棋不,過來玩玩,幫幫師兄。」小五朝雲傾喊著。

  這幾個師兄弟一聽見雲傾是為救二師兄而出事,心裡也有些急,只想瞧瞧雲傾有沒有事,於是多看了這人幾眼。後來瞧小春笑得那副模樣,便想雲傾若有事小春是會哭的,哪還笑得出來,這才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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