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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炎皺著眉一副認為他是在胡說八道的表情讓他更茫然了,喃喃了一會兒,轉頭翻找著架子上的書:“這個是有根據的,書上有說過,我找來給你看看……”

  “夠了小念。”

  “……”

  “你不用扯那麽多,只要跟我說實話就好。”

  “……我說的是實……”

  “小念。”謝炎快失去耐性了,“你不用在我面前否認的,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我都會理解你,也絕對會保護你。我只是想知道事實,你說實話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舒念靜靜望著他,眼光有些呆滯,謝炎一瞬間覺得看到他眼裡有眼淚。

  但再看的時候,似乎又是乾的,不僅是干,而且還空,連原本不多的生氣,也都從裡面消失了。

  他等著,但舒念沒有再說話,兩人只是石像一般對坐著,直到舒念開始動,用不明顯的動作,微微往後,慢慢從他面前,從他視野里退開,退出去。

  沒有等到答案,謝炎心情一直低沈陰黯,被隱瞞被排斥的不適感充斥了他身體裡的所有空間,讓他沒思考別的的餘地。

  一晚都沒睡好,做了雜亂繁瑣的夢,似乎還看到舒念,默默望著他,有眼淚慢慢淌出來的樣子,醒來更是情緒差到極點,連胸口都發悶。

  和父母靜悄悄吃著早餐,發生過那樣的事,誰都不會有興致談什麽話題。

  都快吃完了,還沒看到舒念的影子,謝烽臉上明顯有了點不耐:“他怎麽了?還磨磨蹭蹭的?什麽架勢,整一個大麻煩。”

  “我上去叫他。”雖然不舒服,還是擔心他不吃早飯,身體只會更差。

  “小念,起來了沒有?”

  裡面賭氣似的不理他。

  謝炎忍耐著,繼續敲門,口氣放溫和些:“小念,該用早餐了,你不餓嗎?”

  沒有回應。

  “小念,別鬧了,出來吃飯吧,那些都不用管,你出來吧。”

  “他不出來就算了。”連樓下客廳里的父母都能聽得見他的聲音,安撫似的給了他一句。

  回到客廳氣悶地給所有人一張冷麵孔,一邊想著不去理會那個如此鬧彆扭的男人,一邊還是忍不住在咬牙切齒。

  快到午餐時間,他簡直連頭頂都因為狂怒而發麻了,衝上樓毫無形象可言地捶著門大叫舒念滾出來,持續捶了好幾分鍾,快失控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門並不是從裡面鎖住的。

  怒氣瞬間就從身上流失了,手抖了一下,幾乎是倉皇失措地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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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好容易寫得差不多,卻在保存的時候精神不濟錯手按了“否”……

  一口氣噎在胸口||無聲撲在電腦上抽搐……

  總算明白平時總讓小念憋著憋著卻發作不出來的心情了……

  什麽叫想死……什麽叫痛下殺機(??)……

  抱歉這幾天都沒在專心寫文>_<

  我還是太菜了,時間用在只會浪費別人網站資源的爭論上,也給人家斑竹帶來麻煩(頭皮發麻)

  沒有在琉璃發言,是,是因為琉璃的大家都太乖了,沒有內亂,所長就會想把精力拿到外面去爭取安定團結|||||==||(人心不足|||活該……)

  以後我會老實……只專心從事生產……好好挖坑種田……>_<

  屋子裡很安靜,什麽都還在。

  只除了那個人,還有那個後來一直放在角落的陳舊的小行李箱。

  謝炎有好幾分鍾都被抽空了一般動彈不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謝炎幾乎發狂了,他那幾天裡滿世界找舒念,明明頂多也只走了大半天時間,應該不會太遠,可就是找不到。

  他總算明白,當一個人死了心不肯再見你的話,不管你怎麽有權有勢,不管你花多大的力氣,不管你怎麽樣把每個角落都翻過來,也見不到他。

  他把舒念所有留下的東西都翻出來,指望能找到一點那個人的痕跡,知道他帶走什麽,然後也許就可以猜得出他去了哪裡,或者想去哪裡或者能去哪裡。

  可舒念用那個箱子裝走的東西實在少得可憐,只有兩套簡單的衣服,一本畫冊,一點微薄的積蓄。其他的什麽都在,包括他送的戒指。

  他什麽都不想管了,父母,夏均,公司,其他所有一切和舒念無關的東西他都不理不睬,他成天所忙碌的,除了找舒念,就還是找舒念。

  別人懷疑他是不是瘋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正常,可他也是沒辦法,因為舒念不在了。

  他不是失去才懂得珍惜,他一直都很珍惜,不論什麽時候都捨不得舒念。那個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是完整的,他也只要那個人就夠了。

  他是太笨拙,他還沒學會怎麽做一個好愛人,他任性強硬慣了,試著要柔軟下來去愛惜一個人,卻也還是做得一塌糊塗。

  他到這樣的年紀才第一次戀愛,自尊不允許他去討教,只用自己的方式懵懵懂懂往前走。接受他生澀愛情的那個人,卻不會誠實說不好,只溫和地容忍,再隱忍,從來不告訴他他錯了。

  是,他現在走進死胡同,當然明白自己弄錯了方向,雖然不清楚錯在哪裡。從頭再來他也不會覺得介意,只要清楚告訴他,他會改正。

  但是,機會呢?

  讓他再走一次的機會呢?

  除了痛楚,他也覺得輕微的恨意,那個人,為什麽不在他第一步走偏的時候就告訴他?

  那個人不敢愛惜自己,卻把他們倆都毀了。

  夏均不久後又險些被人刺傷,犯人是因為追求不成反被出言侮辱而起的殺機,供認之前也趁邀約對方喝咖啡的機會下過毒,又因為有醫師出示其精神病史證明而讓夏家人無可奈何。

  消息刊在小報,他們無意都看見了,翻著報紙的謝烽放下手裡咖啡杯的姿勢有些不自在,只說:“原來是這樣啊。”,其他人都回應以沈默。

  謝炎感覺得到他們在那尷尬的靜默里輕微的愧疚,但也只是輕微的,很快就消散了。

  如果舒念在,應該也只會微笑一下,對這莫名其妙的誤解表示體諒和不介意。他已經習慣了,他從來都不計較,也是真的不在乎。他如果真的只害怕一個人的輕視,那就是謝炎。

  謝烽看兒子低著頭一聲不吭,肩膀微微顫抖,想他是在後悔,就咳嗽一聲開口:“你也不用擔心了,舒念不是逃跑,那就多半只是賭氣才離家出走,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回來……”

  “夠了,”謝炎聲音不大,卻讓做父親的驚愕地閉上嘴,“他不會回來的,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會明白……他不會回來了……你們都不知道……”

  做父親的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流眼淚,震驚讓他連阻止都忘了。

  “你們都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

  連那個人都不知道。

  他不是廉價的悔恨,他是在哭自己錯失的東西,哭自己來不及的表白,哭自己的笨拙,哭那個再也不會回來的人。

  晚上謝夫人在抱怨兒子不懂事,為了找那麽一個大男人連公司都不管了,也冷下臉再也不去和她安排的閨秀們見面,連連失約,令她在密友們面前顏面皆失。

  做丈夫的第一次打斷妻子的嘮叨,應了一聲:“算了吧,以後他愛怎麽樣就由他去吧。”

  妻子發愣的時候,他又補一句:“小炎是長大了,年輕人的事,我們真插不進手的。”

  倔強自傲得連無麻醉縫合傷口時都不肯皺一下眉的兒子,在眾人面前失聲痛哭的樣子,想起來讓他不由苦笑一下:“誰叫我們不懂呢。”

  尋找似乎和生活一樣漫長得無止境。也一樣讓人疲憊不堪,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輕易放棄。謝炎已經覺得害怕了。

  本來不應該這麽難的,不是嗎?

  但他不去想那個可能的結果。他只相信舒念是因為傷心才躲起來,四處躲著他,但還是一樣可以看得見他。

  之所以不肯出來,是因為舒念不知道他有多努力,不相信他是真的在愛著他。

  所以他只要繼續辛苦地找,出高價買所有可能用的線索,在報紙和電視上穿插找他的消息,不停讓人在路上貼海報,就可以。

  只要舒念能看得到,聽得到,總有一天會心軟地回來的。

  他的小念,不就是那樣善良的人嗎?他的小念,不論多麽氣他,不是都該對他還殘留一點點愛情嗎?

  大概是他的努力終於該有回報,大概老天覺得終於該停止對他的折磨,關於舒念的確切消息總算來了。

  謝家的女傭在過了很久以後跟人講起這件事,也還是清楚記得當時少爺是怎麽樣跳起來接電話,以她的詞彙沒法準確描述他的表情,只是覺得那就像突然活過來一般。之前的少爺當然也是活著的,但拿過話筒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只用“高興”兩個字來形容,那真是遠遠遠遠不夠。

  但之所以說是“一瞬間”,因為少爺一開始認真聽,氣氛就不一樣了。他從頭到尾就只說了兩個字“請說”,然後就是漫長的沈默。她們不敢過去,都只能看得見他的後腦,和他坐著聽電話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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