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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行舟的確是有些餓了,於是乾脆起身,跟著眠棠一起去了廚房。

  北海的宅院不大,也就是走了幾步而已,倒也不必折騰嚇下人們,畢竟第二日還要連續趕路呢。

  因為大灶還有餘火,粥也是熱的,兩個人搬了板凳坐在灶邊喝著白粥,聽著夜蟲啾鳴。

  眠棠在灶邊尋到了糖罐子,便舀了一勺子放在了崔行舟的碗裡攪了攪,輕聲道:「以前在仰山上時,有時被你追得急了,便忍不住羨慕你為官家,光明正大,不必像我一般,帶著弟兄們如田鼠般東躲西藏。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你也是鼠,困在朝廷的大缸里,高高在上的人若是看得不順眼,便可往裡扔磚,讓你無處可逃……倒不如入山為匪快活自在……」

  崔行舟喝了這碗甜得發膩的粥,才瞪眼著看向了柳眠棠:「你這是在策反本王跟你作匪嗎?」

  眠棠笑著道:「只是想說,若是那磚頭砸得狠了,莫不如任著將缸砸破,天大地大,總有人的活路。你倒也不必思慮太重,若是真落草為寇的那日,我倒是熟門熟路,可領你拜山頭,自立了門戶。」

  這次崔行舟倒是笑了:「你倒是替我想得周詳……不過真砸破了缸,只怕著急的就不是缸里的耗子了吧?」

  兩個人都語帶玄機,說了些彼此都能聽得懂的玄機後,天邊已經開始微微放亮。

  這一覺註定是睡不成了,不過好在趕路的馬車搖晃,倒是睡覺的好去處,可以在路上補覺了。

  崔行舟在馬車裡睡了一個時辰後便醒了。

  睡了一覺後,他的腦子也清明了許多。

  不管怎麼樣,他總算是理出了頭緒,知道了有這麼個隱藏甚深的「嵬先生」。

  就像眠棠曾說的,這位嵬先生絕非普通的內奸。他無論傳遞信息的方式,還有行事的別具一顆,都說明他是個自視甚高的清雅之士。

  崔行舟還真一時相不想出自己的身邊,究竟哪個人這麼手眼通天,潛伏了這麼多年。

  想到精通字畫這一關節上,他不僅探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年光才兄。

  他正忙著給孕吐的崔芙捶背遞送茶水呢,從上路起,這位仁兄便滿心都是自己的媳婦了,連著幾次他叫,這位姐夫都顧不得來。

  第174章

  不過崔芙倒是看見崔行舟頻頻朝著她們的車上望過來,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於是便讓李光才別只顧圍著她轉,去行舟那看看究竟有何事。

  當李光才過來時,崔行舟這才將畫中藏圖之事說給他,並把眠棠拓印下來的圖樣子,展示給他看。

  李光才看了大吃一驚,沒想到會有如此巧妙的方法,不由得讚嘆王爺明察。

  崔行舟搖了搖頭,告訴他並非是自己發現的,是眠棠最先發覺的,又將眠棠在仰山時劉淯就是通過類似方法知道他們糧草運輸線路的事說了出來,

  隨即李光才的臉色也凝重了下來。按照王爺的說法,所不定連萬歲也牽涉其中,若真是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眠棠在一旁道:「姐夫,你繪畫的技藝如何?」

  李光才先是一愣,然後腦袋搖成撥浪鼓:「王妃,您明察,我雖然在文章書法上略有涉獵,可是這等藏頭露尾的畫作,我可畫不出來。」

  崔行舟自然是信得過李光才的,他若是鑽營投機之人,也就不會有當初多年被朝廷棄用的周折了。

  眠棠看他都驚出一腦門子的汗了,頓時嘻嘻笑道:「這些畫作用的顏料可不尋常,其中的赭紅色,乃是海外舶來的胭脂蟲所提煉,小小的一盒便價格不菲……你就算有那等子畫功,怕是也捨不得買那等名貴的顏料來畫。我的意思是,你若精於繪畫,平日結交同好,可曾發現與王爺親近之人有這等筆力。」

  說完這話時,三個人突然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在車隊前面的鎮南侯。

  若說王爺身邊精通繪畫之人,非趙嘉魚莫屬。

  此番終於能離開北海蠻地,得以回去見母親,趙侯爺激動得整個人都失了穩重,這一路上都是走在最前面,戴著個竹笠帽子,騎在馬背上高聲吟誦回鄉詩歌。

  看完了趙侯爺的失態之狀後,三人又很有默契地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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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才想了想,沉思道:「軍器司能夠知曉造炮之秘的人絕然不會很多,若是到了京城倒也不難查出泄密的源頭。只是現在我們一時迴轉不得京城,那人知道鷹司寺事敗,恐怕也會湮滅罪證。而且此人對我眞州敵意甚深,若是不先知曉此人是誰,到了京城難免被動。」

  眠棠道:「此人若是平日裡刻意藏拙,倒是難以叫人發現。不過當年他能知道仰山時你們的糧草路線,現在又知道造炮之秘,當是與眞州、京城軍司衙門都有關聯,而且必然是緊要之人,很可能權高位尊,若是從這裡查起,當能縮小範圍。」

  說到這裡,李光才心裡也是替王爺發急,如今朝廷有一爛攤子的事情等著王爺處置,可是如今太妃病危,王爺被生生拖出了,也不知等他再去京城時,潛藏在暗處的敵人又會布置出怎樣的龍潭虎穴。

  到了眞州,崔行舟並未去王府,而是直接去了郊外的別院。

  當初他與母親分離時,眠棠也是考慮周詳,思慮過各種情況。曾經對高管事說過若是太妃有什麼意外,就搬到別院,不可隨意與外人接觸,只等著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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