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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問話,何須別人揣摩心思?再者廉小姐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交好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商戶女子。這話……是不是從他這裡流出去的,才惹了王爺的不快?

  想通了這一點,高管事這一夜也甭睡了,立刻單個提審自己跟前的小廝們。這些個東西,平日裡也是互相盯著,互相踩著上位,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便查了個底兒掉。

  高管事一聲令下,只將敢去內院過話的奴才捆將了起來。

  這一夜裡,遠離內院的外院裡板子聲不斷。因著怕吵到了主子們,那些個嘴裡漏風愛傳話的奴才們,都被破抹布堵嘴,死死打了一頓後,悉數被發落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崔行舟來給母親請安時,楚太妃才從身邊婆子的嘴裡知道了昨晚的一場惱亂。

  「高管事,你怎麼搞得院子裡雞飛狗跳的,下人們不好,也不用夜裡審人,鬧不清的,還以為我們王府里是酷吏的衙門呢!」楚太妃一邊給兒子夾菜,一邊不輕不重地數落著立在一旁的高管事。

  高管事一夜未睡,大清早的又被太妃叫到跟前訓,心裡也是苦,可面上卻要含笑,正想著怎麼回話呢,淮陽王卻開口說道:「雖然不是衙門,可是少不得有些人不知輕重刺探兒子的情況。若是些日常的喜好飲食還好,可萬一別有用心的人借著兒子身邊人來刺探軍情,那就要出大事了。所以管事約束小廝們嘴嚴懂規矩些,也是好的。」

  崔行舟的臉從昨天起就不見笑。直到現在看了母親,才稍微緩和了點。說這話時,他目不斜視地看著碗裡的菜。

  可是坐在桌邊吃飯的表妹廉苪蘭,卻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過她倒是鎮定,快速看了一眼後,只低頭吃飯也不說話,只是臉兒似乎又白了幾分。

  太妃不知內里的官司,但凡兒子說的,她都是聽從的,當下也懶得再訓管事,只說起了前些日子遊園時的樂事來了。

  崔行舟也含笑聽著。待得陪母親用完了早飯,他倒是得空跟表妹廉苪蘭一起出了飯廳。

  他的這個表妹倒是個乖巧的,雖然昨日外院打板子時,有人看見她身邊的丫鬟在外院牆根下聽聲音,可是今天倒是一句都不問,就好像真的不好奇一般。

  崔行舟原本是想著敲打表妹的。她身為他將來的王妃,心思當用在正途上,這還沒有過門,卻想著拉攏著人入府,讓侍妾領了她的人情,像什麼話?

  沒想到他沒說,表妹倒是先開口了:「這幾日心裡煩悶,正趕著家裡定成婚的瓷器,我便跟著家人去靈泉鎮走了走……」

  崔行舟乾巴巴地「嗯」了一聲,她又接著道:「原也沒有他意,不過結識了些手帕交,覺得一見如故,便邀了她們來府里作客……也不知有沒有吵到太妃。」

  崔行舟目光入矩,回頭看了看她道:「母親愛熱鬧,你若多舉辦宴會也是好的,只是你畢竟是官眷女子,應該多結交些志趣相同的小姐,不必太過親和,結交些不相干的。」

  廉苪蘭聽懂了表哥的這句敲打,越發篤定崔行舟與那位賀小姐有私交。不然這話怎麼會傳得這麼快,一下子到了表哥的耳中?

  「表哥,母親一向教導我要以夫為尊,我只想著你一人在外無人照拂,自己有心卻不好跟去軍營,只盼著有個可心的照顧著,一時失了分寸,還請表哥見諒。」

  說著這話,廉苪蘭的眼眶已經濕潤,偏還不掉,只柔弱無助得很,像極了楚太妃年輕時的樣子。

  若是以前,崔行舟自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跟表妹計較,當時感念著表妹的用心。

  可是他昨日在北街,被個小婦人出言嘲諷,問自己的屁股被拍得疼不疼,所以現在再聽表妹這些「貼心窩子」的話,就只聽到「啪啪」聲響了。

  廉表妹若真心愛自己,怎麼會如此盡心給自己納妾?一時間,當表哥的感動全無,只覺得無聊透頂,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不過,他從來不認為自己乃是聖人賢德。

  既然自己已經動了設置外宅子安置了柳娘子的心思,再苛求表妹,申斥她亂給自己納妾,也不通情理。既然高管事發落了嚇人,杜絕了以後再有人偷偷探聽自己的喜好,便可以了。

  表妹也是個聰明人,今天這頓敲打以後,她也該好好想想,歇了添亂的心思。

  想到這,他淡淡回道:「你又沒做錯什麼,有什麼原不原諒的,表妹不必多想。」

  於是兩人又是相隔幾步,默默無語地走完了一段路,便各自告別去了。

  廉苪蘭望著淮陽王的背影,心裡突然一陣的酸楚。她自問做得盡心,卻不知哪裡得罪了那個賀珍,竟然這般指使表哥來打自己的臉!

  所以當憐香捧著賀三小姐的拜帖,小心翼翼地廉苪蘭見不見時,廉苪蘭一把奪過那帖子,撕得粉碎,冷冷道:「說我病了,不見!」

  ……

  崔行舟回家一趟,制止了表妹為自己招賢納士,壯大後宮的心思後,便迴轉軍營轉了一圈。

  朝廷的禁兵令已經下達,各個地方都要將自己軍隊兵卒武器上呈朝廷,除了必要的防軍以外,其餘兵卒都要解甲歸田,不得違規屯兵。

  眞州的減兵政也迫在眉睫。只要仰山的反賊開始招安,那麼他精心蓄養多年的精兵便留不下來了。

  不過崔行舟如今倒是心裡有了底數,只讓底下的文官們按部就班地上報編制武器,倒是一副與朝廷很是配合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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