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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戀獸癖有何資格嘲笑本君?”

  “老子是沒資格,反正明兒全天庭都知道你燭九陰愛上玩龍陽這一出了……出於安全考慮,以後鹿仙那些個年輕孩子也得小心點,見著你個老流氓也好繞道走。”

  “……你再說?”

  “呵。”

  ……

  *廣寒宮內。

  英俊挺拔男人立於桂樹下,桂樹飄香,可愛的嫩黃色小花落滿枝頭……曾經覺得甚是好聞香甜的花香,如今再聞卻像是有些過於的甜膩了。

  男人抬手將那花瓣拂去,又稍稍低下頭看向眼前亭亭玉立清冷仙子――不負天庭第一美人的稱號,這些年來,嫦娥一直保養的極好,膚白勝雪,吹彈可破,媚眼如絲,偏偏性格又是個冷淡的,曾經燭九陰還挺好這一口。

  “聽說那個砍樹的,住你宮殿裡去啦?”

  “只是偏殿。”

  “……喔,這樣。”

  燭九陰目光亂轉,見嫦娥齊胸襦裙胸前雪白一片,鎖骨深邃得足夠裝下世界上所有男人的**,他眼珠子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瞧著瞧著,注意力居然便跑到那隻兔子身上……

  毛茸茸一團,若是抱回去給那個小孩。說不定他能看見兔子的份兒上網開一面開開門什麼的――

  咦。

  燭九陰思想趕緊懸崖勒馬,驚出一聲冷汗,偏偏臉上還要強裝鎮定:“怎不讓那砍樹的乾脆入了主殿,這麼些年,本君看著你似乎也是――”

  話還未落,便見佳人一顆晶瑩淚水從眼角滴落,滴在她懷中那絨絨的白色兔毛上,那柔軟的兔毛塌陷一小片……

  “啊,小娥,你怎地哭了,快別哭了,兔子毛都叫你給沾濕了!”話一出口,燭九陰覺得哪裡不對。

  “你便只關心兔子?”嫦娥跺了跺腳,雙眼通紅,“那麼喜歡這兔子你便拿去吧!讓這兔子陪你過一輩子!算是本宮這麼多年來的一點心意,從今往後――嗚!”

  仙女哭著跑走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燭九陰。

  以及他懷裡那隻兔子。

  ……

  *地府。

  燭九陰陰沉著臉,籠著袖子坐在忘川河邊涼亭之下,膝蓋上放著一隻安安靜靜的毛兔子。

  桌上瓜果美酒擺了一桌,黑白無常為陪客坐在石桌另一端――

  這倆上一次見面時還嚷嚷著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的二人,這會兒卻像是得了健忘症似的又黏糊成了一坨……此時此刻謝必安的腿搭在范無救強壯的大腿上,抖啊抖,一手捏著小酒杯:“這酒真不錯,梅子味兒濃,燭九陰大人,您倒是從哪兒得來的?”

  范無救:“別喝了,你這第幾杯?一會兒又要發酒瘋……”

  謝必安眼角一挑:“老子發酒瘋你還治不了我?”

  范無救:“治得了。”

  范無救:“捨不得。”

  謝必安嘻嘻笑,笑完了又說那葡萄不錯讓范無救親自遞了過來,扒了皮送到嘴邊,鼓著腮幫子咀嚼一會兒,又將幾顆葡萄籽吐在那略黑寬厚的大手掌上,將手中酒仰頭一飲而盡――

  這才轉向桌邊那全程沉默,此時此刻已經面黑如砂鍋底的男人:“大人,您剛才說,找咱們兄弟二人要商討什麼不得了的驚天動地大事來著?”

  燭九陰:“……………………”

  看了一眼謝必安搭在范無救身上的腿。

  看了一眼范無救攔在謝必安腰上的臂。

  兄弟。

  他們管這叫“兄弟”。

  燭九陰沉默了下,咬著後槽牙道:“沒事,算本君有病,居然想找你二人商討那般事。”

  謝、范二人齊齊露出個困惑的表情,燭九陰便覺得胸腔一陣洶湧,生怕自己再一個衝動炸了這地府,他拂袖,拎著毛兔子站起:“回去了。”

  謝必安輕笑一聲,哪壺不開提哪壺道:“又回去守著你那小畫師,他還沒醒吶?”

  男人正欲離去的背影一頓,良久,這才淡淡扔下一句“關你屁事”,揚長而去……留下亭下黑白無常二人面面相覷――

  謝必安:“他幹嘛那麼大火氣?”

  范無救:“不知。”

  謝必安:“莫名其妙。”

  范無救:“就是。”

  謝必安:“……那葡萄好,唔,老范,再給我一個。”

  范無救:“行。”

  奈何橋邊,陰風怒號,猶如某人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搶救一下上一章。

  ☆、第105章

  月見涯。

  狂風呼嘯。

  一片雪白的山崖之上,一抹蹲在懸崖峭壁上的黑色身影顯得格外扎眼……此時此刻,他面無表情手持透明雪白小花,花瓣重重疊疊,男人便將它們一點點地從花朵上扯下,一邊嘴裡碎碎念――

  “本君好龍陽,本君不好龍陽,本君好龍陽,本君不好龍陽…………本君不好龍陽,本君好――咦,不算,重來。”

  一臉嫌棄地將掉落周遭一圈的花瓣歸攏一下,連帶著手裡還剩一片花瓣光禿禿的花杆塞進腳邊那隻肥兔子的嘴巴里,男人嘟囔:“吃吧吃吧,你這沒有煩惱只知吃喝拉撒的蠢畜生……吃成死豬,今晚就有兔肉湯喝了,加點你最愛的胡蘿蔔一塊燉也不枉讓你死得有尊嚴――話說回來,胡椒和香菜你愛吃嗎?”

  兔子甩甩腦袋,將男人手中的花杆叼走。

  “不愛吃不行啊,兔子湯沒了胡椒和香菜怎麼能好吃?”

  兔子三瓣嘴飛快咀嚼。

  花杆一點點變短……

  男人抱著膝蓋擰著腦袋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良久,當兔子蹦噠著到處嗅嗅去找掉落在積雪上的白色花瓣時,男人停頓了下,而後長長嘆了口氣,拾起腳邊另外一朵完整的雪山花――

  “本君好龍陽,本君不好龍陽,本君好龍陽……”

  ……

  傍晚。

  男人抱著兔子黑著臉回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唯一的建築里――說是建築,除了幾間房間能用之外其實剩下的都是廢墟,燭九陰聽見從其中一間廢墟里傳來人的對話聲,他猶豫了下,抬腳走去……

  推開門,發現果然張子堯和素廉在裡面,少年坐在一堆稻糙上捧著臉,在他不遠處燃燒著一堆篝火,篝火上咕嚕咕嚕地在煮著一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比較煩人的是那隻礙眼的蠢牛也在。

  他手裡拿著長柄木勺在攪動那一鍋東西,食物的香味散發出來……燭九陰走過去,伸腦袋看了看,大概是山雞燉土豆小蘑菇之類之類的大雜燴,食物湯汁濃稠,那泡泡鼓起來“啪”地一下破裂開――

  屋內兩人對他視而不見,就好像燭九陰突然便學會了隱身。

  “牛牛,煮好了嗎,餓了。”

  “快了,一會兒熄火挪開,怕你燙著。”

  “睡了那麼久沒吃東西,我現在能活吞一頭大象……怕什麼燙。”

  “那也不行。”

  “……………………”燭九陰哼了聲道,“餵。”

  沒人理他――

  “牛牛,讓你這樣的厲害的神仙去捉山雞,別人知道了會恥笑你嗎?”

  “我不是神仙,”素廉說,“所以無礙。”

  “……………………”燭九陰又哼了聲,“小蠢貨,本君給你帶了只兔子,廣寒宮出品,只吃不拉,沒騷臭味的。”

  說著他將懷裡的兔子拎著耳朵舉起來。

  還是沒人理他――

  “我餓死了。”張子堯爬起來,“我不管我要吃了。”

  “慢些慢些,都是你的。”素廉揮揮袖子,那鍋穩穩飛起來,又穩穩落在地上,黑髮少年接過他手中的木勺,先舀了勺濃稠的糖喝了一口,而後長長地吁出一口滿足的氣息。

  燭九陰:“……………………”

  燭九陰看了眼自己懷中寶貝似的一路捧回來的兔子,突然覺得自己輸了……翻了翻眼睛,心想長得可愛有毛用你還不如一鍋被燉的不知道原本長什麼樣的山雞呢,頓時心生嫌棄,順手將兔子往地上一扔――

  那兔子摔到地上打了個滾,趴著不敢動了。

  這時候,張子堯卻放下了木勺,將那兔子小心翼翼抱起來,打從方才頭一次正眼瞧了一眼燭九陰,摸摸頭:“你怎麼回事?”

  “什麼?”燭九陰冷冷地反問。

  “不是小心翼翼一路從天上捧回來的兔子嗎?做什麼突然又摔了?”張子堯微微蹙眉,“你這人怎麼沒一點愛心?”

  燭九陰:“……”

  燭九陰聽見腦海里有什麼東西“啪咔”一下斷掉了――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糙,或許是【小心翼翼一路捧回】,或許是【沒愛心】,又或許壓根就是……張子堯這個人。

  燭九陰:“你不知好歹。”

  張子堯:“?????”

  “沒什麼,”燭九陰撇開頭,“兔子殺掉烤了吧。”

  張子堯:“??”

  張子堯抱緊了懷中的兔子,像看個神經病似的看著燭九陰:一天不見人,他似乎又變得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更瘋了些……

  張子堯:“一天不見你去哪了?”

  燭九陰:“上天下地,會老情人。”

  看著張子堯的臉色變了變,燭九陰心情又好了些,偏偏還要嘴賤添油加醋:“七仙女同本君抱怨著那董永是個書呆子,不如本君有趣還窮酸;小織則說牛郎是個粗漢子,不如本君優雅當初只是眼瞎看上他;小娥妹妹又變得好看了些,抱著只兔子不好同本君撒嬌,索性把兔子塞給本君自己貼上來,跺跺腳呀發發嗲,嘻嘻,誰又能知道廣寒宮裡的秋月仙子這般嬌憨可愛?”

  張子堯垂下眼喝了口湯:“繼續呀。”

  “地府自然是――”

  想了想那些個青面獠牙看著就不得勁兒的女鬼,燭九陰猶豫了下,只能矮子裡頭挑高個兒的胡扯:“孟婆非要本君喝一口她特質的湯……”

  “是嗎?”素廉拆台,“上次見面的時候可沒瞧見人家孟婆對你有半分意思。”

  “…………後來便折服在本君大褲衩下了,有意見?”

  “無。”

  燭九陰瞪了素廉一眼,轉向張子堯:“怎麼,早上不是還對著本君呲牙咧嘴連轟帶趕,這會兒知道錯啦?半天不見本君是不是想啦?可惜想也沒有――”

  “我只是擔心一個看不住你便又跑去禍害人了,”張子堯淡淡道,“把你從畫卷里放出來的人是我,造的孽可是算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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