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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認真吃東西的時候,素廉又摘了一堆這種果子回來,並著肩挨著張子堯在大石頭上坐下,也不說話,便是安靜地看著他吃……張子堯抬起頭,正想問素廉要不要也嘗嘗,這時候卻無意中看見這果子豐盛紅色的汁液有些蹭到了他的衣袖上,還有他的下巴上――

  張子堯還當他是個孩子的。

  所以便伸手替他擦,少年帶著些許溫度的指腹擦過災禍神的下巴。

  素廉愣了愣,低下頭,看見面前的少年垂著眼,很認真地用自己的手在給自己擦拭身上的污物……他突然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微微一愣,隨即不作任何疑惑地問:“嗯?怎麼了?”

  “今晚是月圓,我和燭龍替你要來了拔穢的方式,那假和尚把該做的都做了,今晚再有一次,就能徹底把穢拔掉。”素廉難得說了個長句子,“今晚我來幫你?”

  張子堯都快忘了這件事了,他眨眨眼,還沒來得及回答,便看見眼前的人眨眨眼,居然露出了個類似於祈求的柔軟眼神:“不要燭龍,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時間設成2816年了……我說咋到時間還沒更新,差點讓你們八百年後才看見更新抱歉啊啊啊這波我的】

  昨天我放了公告說不更,居然被懷疑是來搞事的……………………………………………………

  那啥,以後要是請假我在微博也通知聲好了,沒關注我微薄的妹子可以在文案找找。

  我說了開言情不會影響這邊更新的,以前也是更累了就想休息一天,整理思路,很正常,大家不必想太多,沒有什麼要斷更這種說法,肯定沒有的,而且這邊還申請著榜單,每周一萬五到二萬更新一定要有的,如果想斷更我不可能去申請榜單的哈

  ☆、第100章

  愣怔地看著素廉,張子堯知道自己有那麼一秒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了――畢竟對他來說不過是拔穢而已,其實誰都一樣――但是轉念一想他突然又想到了上一次月圓夜自己都幹了什麼,於是他又猶豫了:牛牛長得再高、法力再強盛,也只不過是個孩子,他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那樣子的一面。

  所以張子堯摸了摸災禍神的頭說:“你還小,你不行。”

  “燭龍就行?”素廉說,“你不公平。”

  “他也不行,”張子堯面無表情道,“這次我誰也不要,自己解決,你們把解決方式告訴我,我自己來。”

  “不可能,你自己做不了。”素廉站起來,將張子堯吃了一半的果子拿好,同時牽起他的手一臉不願意再多說的模樣,“回去再商量好了。”

  ――那語氣就好像回去再商量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果似的……張子堯無奈站起來跟著他走,兩人按照來時候的路回他們住的宅子。一路上張子堯沒看見一個人,他猜想這大概是神仙住的地方,里里外外都透著一股冷艷高貴的感覺……

  想到這,他不由得又多吃了兩條果子,指望說不定可以延年益壽……

  張子堯想著回頭看了一眼素廉:大約是因為之前被拒絕的事不高興,回來的路上素廉話更少了,全程臭著張臉。

  回到宅子遠遠便看見燭九陰籠著袖子黑著臉守門口,張子堯猝不及防被一前一後兩張臭臉夾擊,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臂上感覺到一陣灼熱與瘙癢――下一刻,那個與燭九陰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身著白袍的人便站在他的身後,他面無表情,高大的身形卻體張子堯擋掉了身後吹來的寒風:完完全全是很可靠的模樣。

  “看見本君你便出來了,”站在門口那人嘲諷地掀了掀唇角,“本君是什麼洪水猛獸麼?”

  吞佛四平八穩:“自己是什麼人,自然自己最清楚。”

  張子堯:“……”

  嗯,可算見識到了什麼叫“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懟”活生生的現場版。

  但是因為見識過龍海和尚的故事,所以張子堯本人並不抗拒吞佛――這個人對於他來說應當是個陌生人,但是偏偏因為那個忘川盆的緣故,他卻對他熟悉得仿佛這人陪伴了他整整五十年……

  五十年啊。

  幾乎貫穿了普通凡人一輩子那麼久,無論是他的什麼模樣吞佛應該都見過了,喜怒哀樂,生老病死,黑髮生華……想到這,張子堯突然停頓了下,然後有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只是這時候,燭九陰上前面色嚴肅一把拉住他,打斷了他腦海中那些個奇奇怪怪的幻想,只聽男人用公事公辦的語氣淡淡道:“方才被你一通瞎鬧,突然忘記了正事,張子堯,你知不知道今晚是月圓夜?”

  “我知道,方才牛牛告訴我了。”張子堯甩開燭九陰的手。

  燭九陰微微蹙眉,一臉不信任地看向素廉,後者一臉冷淡:“想起來便說了,怎麼,明明當時一塊兒向那假和尚討來的法子,我說不得?”

  “都說了?”

  “……”

  “本君便知你不可能直接說實話。”燭九陰冷笑了聲,“定是模稜兩可的說了,然後哄這小蠢貨答應晚上讓你進屋。”

  他都說中了,所以素廉不說話,燭九陰臉上的嘲諷變得更加明顯了些――雖然張子堯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什麼,搞得好像誰先把消息告訴他他就會給那人發一朵小紅花似的,有什麼好搶的?

  ……但是張子堯的疑惑並不妨礙燭九陰和素廉在他昏迷的這幾個月里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關係再次破碎,兩個人又回到了最初那個爭鋒相對的模樣――只是這一次素廉至少在體型上不落下風。

  “別互瞪了,幹嘛呢?”張子堯道,“你們把拔穢的方式告訴我,今晚我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燭九陰反問。

  張子堯不理他,轉向素廉:“牛牛你說。”

  素廉咬住下唇,看著不肯說的模樣……張子堯皺起眉,正欲催問,便聽見燭九陰乾巴巴道:“上一次月圓的遭遇你還沒明白過來麼?犬神喜yín,給你念了咒,某個月圓夜讓它痛痛快快慡快一回,它自然就走了。”

  張子堯愣了下,轉過頭,打從方才第一次正眼看燭九陰:“什麼叫‘痛痛快快慡快一回’?”

  燭九陰勾起唇角:“就你想的那樣。”

  張子堯的臉由白轉青,由青轉紅――這是他醒過來以後臉上第一次見到血色,他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句“不行”,燭九陰像是早已料到,懶洋洋道:“那讓素廉下山給你買個玉勢,晚上你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張子堯抬起雙手捂住耳朵,“聽不見聽不見!”

  ”不過這樣冷的天氣,用那種玩具估計也是好一番折騰,指不定就卡哪兒了要麼就凍上了,要麼就是被那邪穢發現你作弊哄它出來,死活不買帳,”燭九陰瞥了眼臉紅得像煮熟的蝦似的少年,撈起袖子道,“你想好了,如果不要那冷冰冰的東西,本君倒是――”

  張子堯:“滾!滾!滾!”

  素廉冷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瞅著燭九陰,仿佛在說:你以為我不行你上你行?

  燭九陰收斂了笑:“那假和尚說了,念完咒你就醒來當月這麼一次機會,過了便沒了,那邪穢可就永遠都停留在你身上,你個個月都得等著遭它折磨……”

  張子堯猛地放下手狠狠瞪著燭九陰,後者好整以暇道:“瞪本君作甚?是本君讓你隨便撿別人的符咒紙麼?要瞪去瞪當時沒來得及阻止你的人――本君和玉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選一個。”

  話語之間,張子堯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動了動,吞佛籠著袖子稍稍彎下腰,那張面癱臉上難得顯露出一絲絲擔憂:“怎麼了?在說什麼?”

  張子堯轉過頭,猝不及防地與那雙平靜、不含一絲情緒的紅色瞳眸對視上――腦海之中剛剛蹦噠出來的瘋狂年頭又出現了,於是張子堯想也不想,一把捉住了吞佛的手往自己這邊一拽――

  “我選吞佛!”

  高大的男子被拽得彎下腰,依然一臉茫然。

  除此之外,在場剩餘二人皆是臉色一變,特別是燭九陰,愣是沒想到給他個甲乙丙的選項。他偏偏就能活生生地選了個“丁”出來――

  “他連人都不算,本君的一縷魂魄,頂個屁用!”

  “不然你以為我做什麼選他?我不管,那處好用便行了。”

  “啊,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睡了一覺經歷過了前世,臉皮都厚了是吧?”

  “你說是便是吧。”

  “張子堯,你瘋了。”

  “我是瘋了。”張子堯捉緊了吞佛到手,咬著後槽牙道,“不然還能怎麼辦?”

  一群人中,唯一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表現得特別淡定的吞佛伸手拍了拍張子堯的肩,淡淡道:“莫慌,本君在。”

  燭九陰:“……”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一下子便被自己的一縷魂魄秒殺成了渣渣……這他娘的是為啥啊?

  ……

  就好像中獎的永遠是心血來潮隨便買了張彩券的人;得到幸運之神恩惠的永遠是路邊吃瓜群眾,張子堯帶著吞佛走了,留下燭九陰和素廉大眼瞪小眼。

  良久。

  素廉抖了抖袖子:“還不如讓他自己來。”

  “自己來真不一定成,誰也不清楚那犬神吃不吃這一套,倘若真的自泄便可,那當初第一次時候它就應該心滿意足離開了。”燭九陰加強了“心滿意足”四個字,“畢竟本君親自動的手。”

  素廉警告似的看了燭九陰一眼。

  燭九陰:“看什麼看?”

  素廉:“你看著一點也不急。”

  燭九陰挑眉:“本君著什麼急,又不好龍陽的,便是上趕著貼上去貢獻自己的精華麼?龍精可是好東西,延年益壽,包治百病,尋常人黃金萬兩求都求不來,哪有上趕著倒貼要給人家的道理――”

  素廉終於知道張子堯為什麼要捂耳朵了,換了他也不想聽這厚臉皮的傢伙在這胡說八道,於是他抖抖袖子陰沉著臉走開了,留下燭九陰一人還在那興高采烈的挑釁:“唉,別走啊,本君還沒同你仔細講講龍精的一百零八種正確使用方式呢――”

  男人樂觀得很。

  看著一點都不像是被拋棄的那個。

  等到素廉走遠了,他臉上不正經的笑才微微收斂,籠著袖子看了看素廉的背影,又伸長了脖子去看張子堯和吞佛離開的方向――此時此刻,兩人一塊兒進入的那房間僅僅關閉著,也不知道在裡頭又說了什麼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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