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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狼狽至極。”

  “呀,本君只是說個笑話而已呀。”

  燭九陰說著,感覺到胸前的衣袍被奇怪的溫熱液體弄濕,他無聲地翹起唇角:“不過好在,那個被趕走的人最終還是回來啦,小和尚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趴在他的胸前泣不成聲呢。”

  “我沒有泣不成聲。”

  “咦,都說了,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

  …………………………………………………………

  這一段曾經六十章出現過大部分。就不放正文裡騙錢了哈哈哈。

  感謝昨天妹紙們地安慰。最近牢騷太多了,抱歉抱歉。說好要樂觀的!

  文被鎖了大家各自謀求生路我不怪你們的,真的沒關係,也能夠理解的,只是不要去誇獎這種奇奇怪怪的盜文就可以了。麼麼噠,都虎摸一把

  ☆、第91章

  燈影搖曳,偌大的佛堂之中再無他人。

  “本君便說了,你這樣趕本君走,早晚要吃苦頭,可是你偏偏不信――看吧,若是本君還在,那妖怪又怎麼會傷得了你師父分毫……”

  “師父現在昏迷不醒,就連慧能師兄也――”釋空猶豫地說著,突然又是一頓,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道拽住了燭九陰的袖子道,“那相思樹妖道行深,就師父的法杖似乎也只是傷其體膚,但是那日當我赤著腳踩上他的枝葉,他卻像是極其痛苦的模樣,腰間你留下的烙印也仿佛燃燒了起來……”

  燭九陰勾起唇角:“厲害麼?”

  佛燈之下,只見小和尚微微瞪大眼:“難不成我身體之重擁有驅魔之力――哎喲!”

  話語剛落額頭上便被輕輕拍了一巴掌。

  “什麼驅魔之力,若有那樣的能耐,你還需在這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和尚麼?”燭九陰懶洋洋道,“梅子酒好喝嗎?”

  釋空愣了愣,隨即猛然想起那日自己確實有聞到淡淡的梅子味――於是那原本就已經瞪著的眼頓時瞪得更大更圓了些:“你是說你給我喝的酒里……”

  “就那一口。”

  “哪一口?”

  “溫泉里,本君屈尊降貴親自哺餵你那一口。”

  “……”

  釋空想了想,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來眼前這人所說的“那一口”究竟是“哪一口”,那原本還被冰冷佛堂凍得有些發白的臉頓時一下便變得同他的眼角一樣紅了,他“噌”地一下從跪坐的蒲團上跳起來:“你你你你你――”

  “你當時可沒反抗。”

  “那那那那是因為――”

  “因為你喜歡本君了?”

  “……”

  釋空像是被燭九陰那驚世駭俗的話語徹底嚇蒙圈了,他猛地閉上了嘴,渾身僵直,面色緊繃地瞪著那大搖大擺坐在旁邊蒲團上的男人,後者此時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唇角邊的笑容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

  “你說過……”

  “什麼?”

  釋空吞咽了口唾液,臉上的潮紅褪去,又變回了原本的蒼白:“你說過,不喜歡這樣仰著頭看別人的。”

  “……”燭九陰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他便笑了起來,在他的笑聲中,小和尚的臉色越發難看――直到男人從蒲團上站起來,稍稍彎下腰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顎,“因為你明明知道的啊,本君是什麼。”

  釋空仿佛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迅速的下落――就在上一秒還高高懸空之後,仿佛一下子從雲端跌落了,他看著面前這張栩栩如生的俊臉,抬起手,頭一次那樣鼓起勇氣地主動握著男人的手,便在也不願意放開。

  “你是我的痴妄。”

  燭九陰微笑不語。

  “你是我的,痴妄啊……由憐惜心生不安,由不安心生愧疚,由愧疚便輕易讓你靠近,因為過於靠近而恐懼,期盼,惶恐,歡喜,祈福……”

  一陣寒風吹過,吹到小和尚的手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奇怪的是,明明已經知道是夢了,他卻沒有醒來,而這寒風也這樣的真實,仿佛要將人凍傷……

  ”便是因為這些情緒,所以才找了個理由將本君打發走麼?”

  “我不會回答。”釋空垂下眼。

  男人似毫不意外輕笑:“真是個任性的孩子。”

  他說著,看向了窗外――佛堂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男人停頓了下,淡淡留下一句“醒醒吧,這樣冷的天氣睡著了感染風寒可不行”……下一刻,當佛堂外來人從外將佛堂門“吱呀”一下推開,原本還好端端站在釋空面前的人便憑空消失了,空氣之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梅子香……

  ……

  “釋空?”

  “釋空呀!”

  輕微的叫聲叫醒了端坐於蒲團上的小和尚,他的睫毛輕輕顫抖然而睜開眼來,隨即便看見面前一張熟悉又寫滿了好奇的臉……小和尚垂下眼,卻並沒有被來人嚇著,只是有些詫異自己居然就這樣跪著睡著了,揉揉跪僵硬的膝蓋站起來,他看了看佛堂外――

  天色暗沉,大約是丑時剛過的深夜。

  “慧能師兄,大半夜不睡,來佛堂做什麼?”

  釋空一邊說著,一邊繞道佛像後,拿了一件厚棉襖給面前的人披上――並非是他樂意於照顧人什麼的,只是眼前的人實在是過於蒼白,瘦得脫形,說話之中都帶著喘息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的模樣……

  記憶中慧能並非如今這樣,雙眼凹陷,形如枯燈,整個人都充滿著死氣……他接過那棉襖,低低咳嗽了兩聲,語氣倒是平和:“同你道歉。”

  “?”

  “那日,在佛塔前,咳,師兄不該那樣同你講話……師兄知道你是擔心我,卻像個白眼狼似的聽不進你的話,還出言不遜質疑你的佛理,對不起。”

  “……”釋空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慧能提起這一茬,想了想後笑,“無礙,我都沒放在心上,何必――”

  “後來師父又突然染上重疾,釋圓師兄擔任臨時主持,寺中亂成一片,我總想找機會同你道歉也沒辦法,再後來,師兄自己也病了。”慧能拿過木魚,輕輕敲擊了下,“入冬的時候不小心染上了寒邪,就總是斷斷續續總也好不了,這冬天都要過去大半了,咳咳,我卻還是像個病秧子整日只能抱著暖爐縮在房間裡,連抄經每日都只能潦潦一遍《心經》便疲憊的提不起筆。稍稍窗子開個fèng就覺得冷,除非是釋圓師弟來了……”

  他停住了。

  “我知道,我還知道,師父是釋圓打傷的。”釋空似乎並不想討論釋圓去找慧能做什麼這件事事,只是道,“釋圓是妖,我親眼所見。”

  慧能看似毫不意外,只是平靜撇了釋空一眼:“這些日子我在禪房聽見了類似的說法,他們都說釋空師弟變了,瘋瘋癲癲的,成日說些不著邊的瘋話――釋圓是妖,師父被他所傷,之類的話……”

  “那你信不信?”釋空轉過頭,看著他。

  “釋空啊……”

  “嗯?”

  “做為出家人,你有沒有想過此生會有這麼一人,讓你仰望,尊敬,直至心生愛慕――他的喜怒哀樂時時刻刻牽動你的神經,白日裡你的目光追隨著他,晚上他出現在你的夢裡,你這樣傾慕一個人,甚至被迷糊了雙眼,世間善惡概念也被模糊……”

  小和尚聽著身邊那人緩緩道來,心中一動。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夜月光之下,坐在松枝上含笑俯身看著自己的紅色瞳眸……

  “你願意嗎?你為他背叛滿天神佛,顛倒一生信仰,僧不為僧,墜入他與你講述的佛道之中。”

  “……”釋空看著慧能,仿佛他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釋圓師弟於我便如此。”

  “……什麼?!”

  釋空這次是真的震驚了,他微微張開了嘴瞪著慧能,仿佛想要提醒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然而慧能卻並未停下,只是用平靜的語氣繼續道:“他是否是妖,是否禍害蒼生,我根本已經不在意了,只要他好。”慧能苦笑,“這樣的話在佛堂說出來,總叫人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糟糕的事――”

  “……”

  “不說我了,”慧能站起來,恭敬地燒了柱香立於被擦的乾乾淨淨的香鼎之上,“釋空,咳咳……我來的時候,你看上去做噩夢了,夢裡的你一會兒在笑,十分歡喜的模樣,一會兒又在哭了。”

  “整日在廟中吃齋念佛,有何事喜,何事悲?”

  釋空想到了方才慧能說的那句“白日你的目光追隨著他,晚上他出現在你的夢裡”,心中微顫,突然心生惶恐,於是他垂下眼用顯得有些淡漠的聲音道:“一定是你看錯了。”

  慧能盯著身邊突然低下頭去的小和尚,他的臉上露出個短暫的笑容:“就當是吧。”

  說罷,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喘息,只是說了這幾句話上了柱香,此時此刻慧能卻顯露出疲憊的模樣――釋空看不下去伸手替他拉了拉身上披著的棉襖:“夜裡風涼,師兄不在房中好好養病,怎地跑出來,真的要道歉也可以等白日隨便找個師兄帶話與我……”

  “道歉怎麼能託付別人帶話。”

  “我又不怪你。”

  兩人沉默片刻。

  慧能又突然道:“釋空,馬上便要過年了。”

  “嗯。”

  “每年隆冬降臨,凡間總會有大批老者或者垂死病人大限將至,就像是老人或者病者總容易在過年前後突然去世……人們都說這是因為自然要在這個時候淘汰掉陳舊,好在新的一年迎接新的生靈。”慧能淡淡道,“釋空,你說我這樣的人,若是就這樣死了,是不是肯定不能成佛了?”

  “……瞎胡說什麼,不過是感染了風寒,多喝幾副藥便能好。”

  慧能端坐著,仰起頭看著他們面前那高大的佛像:“想看看佛堂里的佛像,念了半生的經,拜了一輩子的佛,一下子人生突然被打亂了,如同墜入魔道,後悔亦有,然而骨子裡的快樂卻顛覆了心中的負擔……”

  佛燈燈影搖曳。

  看著似乎是要熄滅了。

  於是釋空站起來去看那盞佛燈,佛燈掛的高他便踮起腳,仔仔細細地用剪子將燭心剪了,與此同時他聽見慧能在他身後一聲嘆息――

  “遇見了那個人,你才知道,原來心亦可變得那樣歡喜,揣測,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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