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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宰相早已窺見到父子之間會有一場對決,本想出面勸說,被突然現身的飛騎隊拘禁在太極宮中,等他們被放出時,已經是半夜了。

  第二日,一道流言傳出,李德在探望謝皇后的時候,突發癔症,瘋瘋癲癲,見人就砍,御醫都瞧過了,無藥可醫,朝中政事由太子李玄貞代理,百官沒有異議。

  百姓也沒有什麼異議:太子是李德自己定下來的,皇帝病了,確實該由太子接管國事。

  接下來,太子雷厲風行,處置了一大批官員和將領,其中,南楚降臣接連病逝,眾人並未在意,只當他們思念故國,抑鬱成疾。

  幾個月後,李德在離宮駕崩,據說是積勞成疾。

  後面的事,都和瑤英無關了。

  從離宮出來的那天晚上,謝青捧著鞭子迎上前,瑤英抄起長鞭,轉身,一鞭甩向李仲虔。

  「自作主張回京?瞞著我和李玄貞一起合謀逼宮?還給我留一封信,叫我安心過日子,別給你報仇?」

  瑤英咬牙切齒,反手又是一鞭下去。

  「我不回來的話,你們兩人只能和李德硬碰硬,知不知道會有多少傷亡!李德有雷彈,逼急了他,你武藝再高,也不是禁軍的對手!」

  李仲虔不敢辯駁,硬著頭皮挨了好幾鞭後,討饒道:「我沒打算衝上去送死,李德設下毒計,李玄貞怕想先下手為強,決意弒君,我幫他幾個小忙,不管成功與否,李德都得脫層皮。」

  李玄貞從南楚回來時便和他私底下見過面,他躲在長安,李玄貞假裝被關押,其實早已脫身,兄弟倆原本的計劃並沒有瑤英的參與,因為她應該還在高昌。就算她發現不對勁趕回長安,涼州會有人攔住她。

  雖然他和李玄貞矛盾深深,但當初在北戎時,兄弟倆興風作浪,配合默契,在殺李德這件事上,他們目的一致,不介意再合作一次。

  誰都沒料到,瑤英回來的消息傳來時,人已經到京兆府了。

  那時李仲虔還躲藏著,沒辦法和瑤英遞信,心急火燎,趕到離宮去救人,要不是李玄貞趕到拖住了他,和他交換銀甲氈袍,他還以為瑤英什麼都不知道,真的被李德騙了。

  瑤英輕哼,知道李仲虔沒有說出全部實情,他和李玄貞沒有十足的把握,幸好她及時趕回來,和太子妃裡應外合,吸引李德的注意力,李玄貞才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我們還是大意了,李德居然得到雷彈的丹方,要不是李玄貞在場,今天離宮一定會被夷為平地。」

  瑤英皺眉,西軍里出了細作,她得好好肅清工坊,丹方不是什麼秘密,她會交給朝廷,但是細作不能再留。

  李仲虔也後怕不已,長舒一口氣。

  瑤英收起鞭子,「阿兄……我是陳家的女兒。」

  李仲虔怔了怔,笑著揉揉她發頂:「我早就知道了,明月奴,阿兄不在乎,你永遠是我妹妹。」

  知道瑤英身世的時候,他呆坐了一天,心裡並無惱怒,她的親生父母都在戰亂中亡故,族人和她血脈疏遠,上一代的恩怨不會影響他們兄妹間的關係,除了惆悵感慨,他心裡更多的是為瑤英高興。

  她不是李德的女兒,她的親生父母如果沒有亡故,一定會很疼愛她。

  「你想要拜祭父母的話,讓曇摩羅伽陪你去。」李仲虔笑笑,「雖說沒有生養過你,也該去拜祭一下。杜思南信上說,他們以為你死在戰火中,為你立了衣冠冢,可惜和你無緣。」

  瑤英嗯一聲,攔住李仲虔的胳膊。

  「阿兄,我們回一趟荊南,去拜祭舅父他們。」

  李仲虔嘴角勾起,點點頭。

  走下長階,親兵簇擁著一輛馬車駛過來,瑤英登上馬車,靠在車壁上,渾身散了架一樣,閉目沉睡。

  馬車晃晃蕩盪馳下坑坑窪窪的山道,朦朧的燈火從車簾漫進車廂,腳步聲雜亂,李玄貞今晚調動了不少人馬,到處亂糟糟的。

  瑤英忽然驚醒,猛地掀開車簾,對上一雙沉靜的碧眸。

  她莞爾,疲憊不翼而飛,趴在車窗前:「羅伽,我就知道你會守著我。」

  就像在高昌時那樣。

  「你一直跟著我,是不是?在離宮射箭的人是不是你?」

  曇摩羅伽一臉鎮定,絲毫沒有被抓到現形的狼狽,點點頭,眉頭輕擰,「睡吧。」

  瑤英伸手夠他的袖子,「你進來陪我。」

  曇摩羅伽不語,一勒韁繩,翻身下馬,上了馬車,親兵牽走他的馬。

  瑤英怕耽誤時機,馬不停蹄,好幾天沒見著曇摩羅伽了,她知道他一定跟著自己,每次吹哨的時候,能感覺到他就在身邊,知道他在身側,她做什麼事都很安心。

  她讓他靠坐著,自己坐到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叭的一聲,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讓王庭人進京嗎?」

  他們一起回的中原,幾天前在城郊分別,她帶著輕騎先行,曇摩羅伽答應在城外等她,如果她和李仲虔出了什麼意外,他再現身。

  曇摩羅伽低頭,雙臂收緊,吻瑤英的發頂。

  「我是文昭公主的情郎。」他低聲說。

  既然是她的情郎,她回京,他當然得緊跟著她。

  瑤英輕笑,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裡只有安定熨帖,疲憊再度湧上來,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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