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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得知真相,把自己反鎖在屋中,水米不進。」

  鄭璧玉眼底划過一抹嘲諷。

  當初非要嫁,現在知道自己被騙,又不想嫁了。

  邦交大事,在她眼裡,等同兒戲。

  可惜啊,葉魯部野蠻刁鑽,沒那麼好打發,現在各方勢力摻雜其中,連南楚也進來插了一腳,她後悔也晚了。

  ……

  公主府里,李玄貞審問完義慶長公主的僕從,俊朗的面孔蒙上一層陰霾。

  扈從問:「殿下,該怎麼處置這個賤奴?」

  李玄貞一語不發,拔出佩劍。

  雪亮寒光一閃,僕從瞬時沒了聲息。

  鮮血噴薄而出,濺濕了李玄貞的袍角袖擺。

  屋中幾個扈從對視了一眼,滿臉詫異。

  砰的一聲響,李玄貞扔了染血的佩劍,去找朱綠芸。

  護衛撞開了門,朱綠芸抱膝躲在裡間床榻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

  李玄貞走到床邊,衣擺的鮮血滴滴答答淌在地坪上。

  「你和胡人勾結?」他的聲音冷得出奇,「芸娘,你是大魏公主,是朱氏血脈,你居然和胡人勾結?」

  朱綠芸騙了他,她果然和葉魯部落達成了協議。

  當年朱氏誓死守衛蕭關,阻止強盛的胡部鐵騎南下,有多少朱氏兒郎血灑六盤山?

  她居然和胡人勾結!

  朱綠芸顫抖著仰起臉:「為了復國,我什麼都可以犧牲,你們李家現在不就是在和胡人結盟麼?我為什麼不能和胡人合作?」

  李玄貞怒氣更盛:「你這是結盟?你是陰謀叛國!」

  她固執,驕縱,偏激,為了復仇不擇手段,這些都不算什麼,可她不該許下復國之後將河隴拱手贈與葉魯部落的諾言!

  朱綠芸嘴唇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是你父親逼我的!他派b人監視我,我不能離開長安一步!不和葉魯部落合作,我根本無法離開長安!」

  她冷笑了一聲。

  「當初我母親想帶我逃去泉州,是你們李家攔住了我母親。李玄貞,我不是大魏公主,我是你們李家的囚奴!我寧願和胡人合作,也好過被你們李家人囚禁一輩子。」

  李玄貞沉默了一會兒,鳳眸微垂:「你也知道你母親想逃去泉州,她想出海。你母親一介婦人,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為什麼要獨身出海?」

  朱綠芸的母親是宮妃,比其他人更清楚末帝的妃嬪兒女落到不懷好意的人手上,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當年被末帝拋棄在長安的妃嬪宮眷死得何其悽慘?

  李家救下她,撫養她長大,給了她一個庇護之所,李德確實在利用她,但也給了她公主的尊榮,不曾對她動過殺心。

  她以為逃出長安就能自由嗎?

  等著她的只會是殘酷血腥的屠殺。

  朱綠芸扭開臉,薄唇緊抿。

  李玄貞臉上浮起倦意,揉揉眉心,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啜泣聲。

  「長生哥哥……」朱綠芸背對著他,抹了下眼角,「我不是真心想和胡人劃蕭關而治,我只是想離開長安……」

  她和葉魯部落結盟只是權宜之計。她想離開李家,想救姑母,想復國,侍從勸她和胡人合作,她答應了。

  李玄貞是仇人之子,不能嫁給她,嫁給誰不是嫁?

  她沒有想到侍從一直在欺騙她,侍從效忠的人是義慶長公主,她只是侍從的一枚棋子。

  李玄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前人影晃動,朱綠芸的侍女跪倒在他腳下,哭道:「殿下,公主被人矇騙了,您一定要救她呀!公主何等高貴,又何等嬌弱,怎麼能下嫁給野蠻的胡族?」

  李玄貞閉了閉眼睛,甩開侍女,一言不發地走了。

  扈從連忙跟上。

  主僕幾人回到東宮,剛步上長廊,聽見書房裡傳出爭執聲。

  魏明還在和其他人討論代嫁的人選。

  李玄貞緩步踱到排窗下,透過縫隙往裡看。

  屋中五六個人,都是他的心腹。

  秦非站在角落裡,瓮聲瓮氣地說:「福康公主身份貴重,七公主也是金枝玉葉,福康公主使性子,怎麼能讓七公主代她受過呢?」

  魏明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七公主可是二皇子的同胞妹妹!」

  秦非頓時氣怯。

  魏明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內侍捧著漆盤上前,他先拿起一疊空白紙張,示意秦非幾人傳看。

  「這些紙張柔軟綿韌,厚薄均勻,而且不易被蟲蛀,你們猜一百張要價幾何?」

  一人道:「此紙確實質軟,又潔白又平整,可用來書寫作畫,一百張六百文?」

  魏明搖搖頭:「六十文。」

  其他五人大驚,連粗人秦非也張大了嘴巴,他雖然是武將,也知道紙張有多貴,這麼好的紙,居然這麼便宜?

  魏明又從漆盤裡拿起幾本冊書。

  秦非接了其中一本冊書,隨意翻開看了幾眼,沒看出什麼名堂。

  另外幾名文士卻都發出驚訝的感嘆聲。

  一人道:「我從未見過這樣精巧的裝訂之法。」

  另一人道:「裝訂之法倒也罷了,你看裡面的文章,這些畫是怎麼拓印的?每一幅都線條清晰,當真是獨具匠心。」

  幾人感慨了一番,笑著問:「這些書是由哪位大儒主持撰寫刊印的?我等怎麼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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