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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步走到床邊,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宣懷風酒量最糟的,幾乎也要被熏醉了,忍著沖天的酒氣,推了白雪嵐一把,俯身去奪他手裡的酒瓶。

  不料白雪嵐握得緊,一奪,竟沒奪下來。

  白雪嵐轉過頭,帶著醉漢常有的遲滯,緩緩瞅他一眼,又把瓶口舉起來對著嘴。

  「你別胡鬧了?」宣懷風低喝一聲,衝過去,把酒瓶搶過來。

  對著地上一砸。

  砰!

  砸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烈酒香味從地上泛起來,直鑽鼻孔。

  白雪嵐這慢慢地,又把脖子扭過去,好像不認識宣懷風似的打量了他半天,眸子裡才有了點別的情緒,打著酒嗝問,「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你看看你這樣子,把整個公館的人都驚醒了。自己受了傷也不自覺點,這樣濫喝,你是不是想傷口發炎,再多疼幾天?」

  「我疼我的事,要你貓哭耗子?」

  「你!」宣懷風衝口而出,「我要不是當著你的副官,我才不來哭你這耗子!」

  白雪嵐火氣立即被撩撥起來了,忽地站起來,衝著他惡狠狠地問,「對,你是我副官,你還是我祖宗呢!我和你上輩子犯沖,註定要被你欺負,是不是?!宣懷風,你也自量一點,你也拿夠威風了!我現在惹都不敢惹你,躲在房裡喝點酒,你也要來刁難?你還讓不讓我白雪嵐活!」

  宣懷風氣得幾乎倒仰。

  這才叫惡人先告狀呢!

  白雪嵐完全醉瘋了,吼了一輪,蹣跚地又往桌子那頭走,伸手去拿上面滿滿的那一瓶。

  「不許喝!」宣懷風搶上去,一把就將瓶子拿到手,二話不說往地上摔。

  砰!

  又是一地玻璃渣子,酒香四溢。

  兩人鬥雞似的對峙起來。

  白雪嵐紅著眼,胸口像呼吸不到空氣似的急劇起伏,猛地一伸手,對著宣懷風胸口一推。

  他喝醉了,力氣比平日還大,宣懷風被他推得往後一倒,後腰在桌角上狠狠撞了一記,還是止不住跌勢,腳一滑,摔在地上。

  宣懷風猝不及防,什麼也沒想,撐著地站起來,還沒說話,手掌忽然傳來一股痛楚。

  他提起一看,兩隻手掌都割了好幾道口子,肉里還嵌著一點碎玻璃。

  血殷殷地留著。

  白雪嵐看見那刺眼的血色,也是一怔,直著眼站了半天,好像酒醒了點。

  挪著身子往前走了一步。

  宣懷風警戒地喝道,「別過來!」

  白雪嵐被嚇到似的,立即就站住了腳。

  他呼吸已經亂了,定定看了宣懷風兩眼,又想伸手去握宣懷風的手腕。

  宣懷風忙得把手一縮,還大大倒退了一步,瞪著白雪嵐,不許白雪嵐靠近。

  「我看看……」

  白雪嵐剛囁嚅了三個字,宣懷風就喝止了,憤憤地問,「有什麼好看的?現在是誰貓哭耗子了?」

  又冷笑,「我心裡明白,你沒有把我拉出去抽幾十鞭子,已經算手下留情了呢!」

  他手又痛,腰又痛,頭更痛,再也不想和白雪嵐周旋。

  這傢伙,十足的一個害人精!

  轉過身,把一臉羞愧的白雪嵐丟在身後,提著血淋淋的兩手大步走出房門。

  孫副官他們早聽見裡面乒桌球乓在砸東西,又聽見白雪嵐和宣懷風大吼,看見宣懷風淌著血出來,都趕緊圍上去,急道,「怎麼了?弄成這個樣子。」

  宣懷風說,「我已經盡力了,他如果還要喝,我無能為力。」

  孫副官說,「現在何必說這種負氣的話,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叫過來,反而多出一樁事來。快點包紮一下,幸好醫生是現成的。」

  兩個醫生立即把宣懷風帶到廂房裡,打開急救包給他處理傷口。

  酒精消毒,真的挺疼。

  宣懷風一邊蹙著眉,伸手讓醫生在傷口上折騰,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隔了一會,思忖著說,「臥房那邊好像沒什麼聲音了。」

  當助手的那年輕醫生笑道,「宣副官,手都切了幾個口子了,還記掛著白總長那邊的動靜啊?像您這樣盡心盡責的人,還真少見。」

  宣懷風頓時沉默下去。

  那年輕醫生看他臉色,大概猜到自己說錯了話,便也訥訥地,閉上嘴,老老實實給傷口消毒。

  弄好之後,宣懷風直接就回自己房裡了。

  他總有一個預感,覺得白雪嵐還會生事,在床上躺了好久,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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