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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當初你將剛出生的女兒送離府時,她也沒有任何選擇,更不可能反抗。」

  「啪!」

  凌容與每說一句,那鞭子就會落一次在永安侯身上。

  力道狠絕,鞭鞭見骨。

  「當初你奉旨離京接人,明知大皇子對盛歡心懷不軌,卻坐視不管,冷眼旁觀讓殺手去母奪子。」

  「那些殺手還是用朕的名義,想陷朕於不義。」

  「當時,你的親生女兒盛歡,還是沒有任何選擇,做不了任何反抗。」

  「你生為她的生身父親,都能活得如此狼心狗肺,朕為何不可?」

  「趙承平,只能任人魚肉的滋味如何,很難受對罷?」

  凌容與直直的看著他,原本帶笑的目光已轉為陰沉狠戾。

  「可是盛歡的難受與委屈,卻更勝你數百、數千倍!」

  「她甚至以為是那些殺她的人,是她最心愛之人所指使。」

  一句話就是一鞭,幾句話說完,永安侯已被打得渾身是血,痛苦難耐,幾度翻起白眼就要暈厥。

  凌容與沒讓人繼續打,反而派人過來為永安侯吃藥,處理傷口。

  接下來每一日,他都會撥空過來與永安侯談話。

  每次都會與他說上半個時辰,如兩人第一次談話那般,每說一句就落一鞭,再命人救治他。

  永安侯知道凌容與瘋了。

  凌容與和自己說話時,臉上雖然笑容溫和,可那雙鳳眸卻毫無光亮,猶如行屍走肉。

  見他被打,甚至還會開心的笑出聲,見他皮開肉綻,面上甚至會揚起心滿意足的笑容。

  大梁的新帝就是個瘋子。

  不到半年,永安侯就不堪折磨,流淚滿面,哭著說他後悔,說他已經知道錯了,是他對不起盛歡。

  然而無論他如何哀求,凌容與卻始終無動於衷。

  如此反覆折磨,三年之後,凌容與才終於沒再過來天牢。

  永安侯鬆了口氣,以為這個瘋子終於消了氣,要將自己處死,沒想到卻迎來了另一個更大的痛苦。

  那日,天牢之中,少了一個人,多了一個人彘。

  ※

  大梁新帝,登位三年,三王爺也就是當初的三皇子,卻因對新帝口出惡言,其後甚至意圖擁兵造.反,滿門抄斬。

  凌容與雖然的確如永安侯所猜測,早在失去妻兒時就已瘋顛,可在常人面前卻絲毫看不出異狀。

  在黎明白姓面前,更是位勤勞且治國有方的明君。

  新帝優秀,賞罰分明,大梁河晏海清,就是在位期間未曾立後,膝下無子,後宮無人,群臣擔憂不已紛紛勸諫。

  饒是如此,凌容與直到退位前,也未曾納過任何人。

  他最後從宗室里挑選了優秀兒郎,親手栽培,約莫五十歲那年終退位。

  有傳言,退位的太上皇離開大梁,去了臨國。

  也有傳言,太上皇在位期間一直在尋前朝國師,似想求長生不老之法。

  「前朝國師?那都幾百年前的事了,怎麼可能還尋得到。」

  「就是活了幾百年才要找,否則如何能長生不老。」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流言四起,大梁百姓議論紛紛,始終沒人知道太上皇最後找著了這位國師沒有。

  只有遠嫁臨國的清河公主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找著了高人。

  ※

  凌容與的確尋到了高人。

  只是高人活了數百年,又如何不知他所求為何。

  見到了人也沒用,凌容與始終被拒於門外。

  凌容與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尋人,自然不會因為如此小挫折就退卻。

  他又花了幾年的時間,日日求見。

  待隱於深山的高人終於答應見他時,凌容與已年近六十。

  高人只淡淡道:「君貴為真龍天子,勤政愛民,來世仍是榮華富貴之命,仇既已報,且忘前塵。」

  「我不需要榮華富貴,就只想讓她再公平的活一次,只為她而活,不管要付出何等代價,不管會有何種處罰皆心甘情願。」

  高人聽完,眉梢微挑,面上笑容意味深長,「記住自己的話。」

  凌容與眼瞳驟縮。

  知道自己終生所求之事終見曙光。

  那人道:「孤可完成你的心愿,只是不保證能成功,就算能成功重來,你也只有五年生命。」

  凌容與聽見只有五年,眉眼間卻無半點失落,反而漫起了愉悅與狂喜。

  用他微不足道的五年生命,就能換盛歡一生順遂,如此划算之事,他怎麼可能拒絕。

  使人重活一世,需要付出極高的代價,而這代價,的確比凌容與當初所想的還要大。

  甚至,高人言詞中還有所隱瞞,未曾告訴他完整的事實與情況。

  但凌容與早就瘋了,早就無所謂,就算只有一絲半點的機會,他也願意去試。

  需獻血七七四十九日,最後再剔骨挖心,取其心頭血,終以其身獻陣。

  獻血對凌容與而言根本不成問題,第一日,拿起匕首朝自己手臂划去時,不曾有半絲猶豫,眼睛眨都不眨。

  分明是人,也會疼,期間中種種的痛不欲生,卻從未讓他心生退卻。

  再之後的事,凌容與已沒什麼印象。

  只記得,自己躺在大陣中央,意識模糊之際,聽見了高人似在笑他傻的一聲無奈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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