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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侯所處的牢房之中雖然只有他一人,卻遠比關了數十個罪犯的牢房還要腥臭不堪,平時就連獄卒都不願靠近。

  只要一走進,那沖天氣味可說嗆得人慌,周遭跟永安侯相臨的犯人更是被熏得苦不堪言,日日哀求獄卒給他們換牢房,個個都想遠離永安侯。

  永安侯昔日曾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狼狽與痛苦。

  不止獄卒不給他好臉色,就連那些犯人都瞧不起他。

  永安侯當初橫行霸道京城多年,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這毒也不知是哪個仇家下。

  大理寺卿命人嚴查一個多月,居然完全查不出個所以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

  盛歡前世也曾懷過凌容與的孩子,可前世她有孕時,並無任何不適也鮮少孕吐,可不知為何,這一世她自有孕之後便孕吐不止。

  之前還只是乾嘔,如今有孕兩個多月,她居然也和之前的趙舒窈一樣,一聞到肉味就想嘔心反胃不已。

  甚至因胃酸翻湧過勝,食物剛吞進腹中不久,就又整個吐了出來。

  凌容與見她不停嘔吐,最後甚至胃酸膽汁都往外嘔,心疼不已,為此傷透了腦筋。

  不止急召太醫,更是冷著臉將膳房廚子叫來,讓他們記下太子妃聞到哪些東西就會反胃,往後膳桌上莫要再出現此等菜餚。

  裴皇后得知後,則親自趕到東宮探望盛歡。

  「酸梅湯,快讓膳房去準備酸梅湯。」裴皇后一到東宮,方進到寢殿,就見盛歡又被三名太醫團團圍住,立刻開口朝周正吩咐。

  盛歡聽見裴皇后的聲音,急忙著想下榻,卻被一旁的凌容與輕輕按住肩頭。

  「歡歡莫要亂動。」凌容與眉頭微蹙,擔憂之色溢於言情。

  他擔心盛歡一動胃裡又翻騰不休,到時又要難受。

  凌容與見她如此辛苦,簡直恨不得自己能替盛歡懷胎十月,代她替這等折磨。

  要是他知道這一世盛歡懷孩子會這般,他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對她日日索求無度。

  只是前世盛歡有孕時未曾孕吐,為何這一世一切都變了調?

  裴皇后聽見兒子溢滿心疼與不舍的嗓音,也跟溫聲道:「都不必多禮,太子妃待在榻上,本宮便心滿意足。」

  盛歡聽見裴皇后的話,輕輕應了聲:「兒媳多謝母后體恤。」

  這才又乖乖坐回榻上。

  凌容與知道自己母后是真的不在乎這些虛禮,倒不似盛歡那麼客氣,直接轉頭朝裴皇后道:「母后,酸梅湯兒臣早已讓人備下。」

  裴皇后見盛歡榻前圍了許多人,也不急著靠過去,只在一旁的羅漢榻上落了座,將何太醫喚了過來。

  「何太醫,」裴皇后皺眉,「太子妃這孕吐難道就沒法子改善?」

  其實女子有孕,孕吐再常見不過,盛歡也算不上嚴重,只是太子一見到她吐個不停就要召太醫。

  何太醫不敢說是太子大驚小怪,只好將改善孕吐不適的法子,全都說了出來。

  「少量多餐,飲食清淡,保持心情愉快就能改善。」

  何太醫此時雖背對著太子,卻隱隱感受到太子再次對他投來,冷如寒霜的目光,不禁滿頭大汗。

  這些話他其實早已經對太子說過,可太子聽完卻只覺得他就說了個廢話,根本沒用。

  若非一旁的鐘太醫與趙傑皆點頭附和,凌容與差點就要讓人將何太醫轟出東宮殿外。

  誰能想得到,素來沉穩淡定,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的太子,居然只是因為太子妃孕吐不止,就如此陰沉暴躁,好似變了個人。

  何太醫顫顫兢兢道:「若是太子妃不怕姜味,也可多飲薑湯,薑湯可輕減胃中不適。」

  當年裴皇后懷凌容與時,其實也鮮少孕吐,不過當初牧婉清懷趙傑時,就和盛歡一樣,一點魚腥味與肉味都聞不得。

  裴皇后隱隱記得,那時替牧婉清看診的大夫,似乎也提過飲薑湯的法子。

  「那就讓膳房儘快將薑湯備上。」裴皇后擺手吩咐。

  「薑湯兒臣已讓歡歡飲過,毫無作用。」凌容與此時一張俊臉都能結出冰渣子來,低沉的嗓音帶著隱忍的暴戾。

  一身的威壓氣勢,更是在整個房間瞬間蔓延開來。

  屋內除了趙傑與裴皇后和盛歡三人,其餘人等都被這氣勢逼迫的不敢動彈。

  裴皇后不由得被太子氣笑,「太子可是忘了太子妃就在一旁?還不趕緊將你那身氣勢收斂。」

  盛歡其實沒有被凌容與嚇到,之前凌容與對她步步相逼時,她就感受過少年與生俱來不容小覷的威壓。

  只是她也覺得凌容與有些過於大驚小怪。

  她這孕吐根本不是病,太醫也沒辦法開藥給她,只能儘量提供疏緩的法子。

  凌容與卻要太醫能馬上讓她止吐,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然而盛歡雖覺凌容與小題大作,心裡也很是無奈,卻也因他對自己的緊張,整顆心仿佛被泡進蜜罐里一般。

  少女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甜蜜弧度,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是掩蓋不住。

  盛歡雙頰微紅,宛如盛開的桃花,剛想開口讓太醫們都退下,就見裴皇后已擺手讓太醫及宮婢們皆暫時退出寢殿,於大廳待命。

  太醫們一走,裴皇后慢慢悠悠的自羅漢榻起身,來到凌容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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