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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正抬手寬衣解帶,欲換上一身乾淨衣裳的牧逸春手指一頓,眸光流轉,抬眼輕瞥了坐在一旁神色不定的何氏一眼。

  兩人雖是夫妻卻相敬如賓,牧逸春從來不讓何氏伺候。

  「永安侯遭人下毒,趙舒窈已被三皇子接回府中。」牧逸春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繼續更衣。

  何氏聽見趙舒窈被凌朗接了回去,驚慌失色的抬頭看向他,「這麼大的事,老爺怎麼現下才說?那、那那文茵的親事可該怎麼辦!」

  趙舒窈是什麼貨色,何氏豈會不清楚。

  自己女兒雖與趙舒窈是表姊妹,兩人從小玩在一塊,可牧文茵素來跟在趙舒窈身旁,說是表姊妹更像她的小跟班。

  女兒要是成了凌朗正妃,趙舒窈肯定會仗著凌朗對她的疼寵,對女兒頤指氣使。

  牧逸春慢慢悠悠的退下官服,換上一身玄色常服,緩緩道:「文茵的親事你未先與我商討就自己談定,我要如何先跟你說。」

  何氏臉色煞白,登時就後悔起來,可老父的罪證全被沈貴妃捏在手裡,她就算事先知道趙舒窈被接出來,她又能如何。

  「你與沈貴妃私下談定便罷,多想無益,」牧逸春言簡意賅,「皇子親事素來由聖上做主。」

  不得不說,這牧逸春與裴皇后可謂心有靈犀,裴皇后的猜想與他對帝王的推測如出一轍,兩人皆想到了同一點上。

  話落,牧逸春頭也不回的離開廂房,獨自前往膳廳用膳。

  何氏盯著丈夫離去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

  果不其然,當晚景成帝擺駕毓秀宮,聽起沈貴妃提起三皇子與牧家嫡女的親事,劍眉立刻重重地擰了起來。

  「凌朗如今才將趙舒窈接回去,娶什麼妻?」景成帝不悅道。

  沈貴妃也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會被打亂,原先若是沒有趙舒窈這一出,景成帝又哪可能不應下這門好親事。

  「這趙舒窈將來生下的孩子也得有娘才行,給朗兒娶個正妃不是剛好?」沈貴妃嫵媚一笑,柔若無骨的朝景成帝靠了過去。

  「凌朗的正妃朕心中已有人選,會在趙舒窈生下孩子前替他安排好,待賜下婚事之時,朕會破例提前給凌朗封個王,到時他娶妻生子又封王,可謂三喜臨門,這件事愛妃不必再插手。」

  凌朗玩心重,耳根軟,而牧逸春的女兒牧文茵,從小就跟在趙舒窈身邊當跟班,這樣的人當三皇子的正妃,趙舒窈早晚會上天。

  景成帝沒有沈貴妃那般膚淺,早在同意將趙舒窈放出來的同時,心中已替凌朗物色好媳婦人選,且這媳婦必定是穩重大氣能鎮得住趙舒窈的大家閨秀才行。

  沈貴妃聽見景成帝的話,臉色難看無比。

  沈貴妃的母家雖不似永安侯府與相府那般盛大,可在前朝亦占有舉足輕重之位,朝中更有幾個老臣凌朗。

  凌朗還未及冠,景成帝就急著給他封王,且話還說得十分強硬。

  這不止是在暗示景成帝不看重凌朗,在也無形中表明了他對太子寄予厚望,儲君之位不可動搖之意。

  凌朗若真封了王,那他就更需要相府的支持,正妃一定得是相府才行。

  否則一旦牧逸春站到太子那邊,凌朗可說完全沒有抗衡的餘地,將來註定只能當閒散王爺。

  景成帝話說得明白透徹,沈貴妃卻依舊不死心,使盡渾身解數,想方設法挽回相府這門親事。

  只可惜,景成帝雖被伺候得舒心不已,最後仍是沒有同意凌朗的親事。

  更因沈貴妃一提再提,聽得實在心煩,洗清完畢之後就神清氣爽的離去,頭也不回的擺駕鳳儀宮。

  景成帝心想,到底還是皇后穩重,當初太子的婚事她可一句話也沒開過口,更未曾插手其中。

  難怪太子素來穩重,凌朗卻毛毛燥燥。

  步輦上的帝王,不禁搖頭輕聲一嘆。

  ……

  沈貴妃還是頭一回侍寢完被帝王無情拋下,原本鐵青的臉色登時慘白無比。

  她的貼身婢女夏荷連忙勸道:「聖上這是心意已決,娘娘可莫再與聖上提起三皇子的親事。」

  沈貴妃明俏的臉蛋掩在長發之下,她單手扶在床榻上,一雙美目騰滿怒憤與難堪。

  她處心積慮策劃已久的親事就這麼飛了,實在心有不甘意難平。

  半晌,沈貴妃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你明日便派人回我母家,將我侄女沈薇召進宮來。」

  太子妃如今有孕,且因胎象不穩需日日服用安胎藥,且不得有任何親密舉止,想必初識繾綣滋味的太子必定難受不已。

  裴皇后那兒指不定已經開始替兒子物色侍妾或側妃,既然凌朗的親事走不通,那麼她只能改從太子那邊著手。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間已近五月。

  炎炎夏日,氣溫驟升。

  凌朗的婚事就暫且擱下,可何氏父親的把柄卻依舊被沈貴妃捏在手中,她可說日日心驚膽跳不已。

  而永安侯雖然被兒子趙傑救回一命,卻依舊因為餘黨在逃之故,人仍被關在大理寺監牢之中,可說苦不堪言。

  永安侯因食道遭到毒害,不止成了啞巴口不能言,身子更因為那毒的關係癱了大半,幾乎成了廢人。

  如今他身陷囹圄又有重罪在身,自然沒人替他清理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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