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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皇后登時有些頭疼。

  盛歡見兩個兄長跪在景成帝面前,心中惶惶不安。

  景成帝對裴皇后極為重視,現在發現他們兩人居然在壽宴上鬧出了這等大事,肯定會有責罰。

  盛歡輕輕扯了扯凌容與的寬袖,黛眉微蹙,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如羽扇的濃密眼睫眨呀眨,漂亮而嫵媚的桃花美眸透著哀求與撒嬌。

  凌容與眸色深沉,微微眯起眼,握在她柔荑上大掌的力道加重許多,朝盛歡微微搖頭,依舊沒有開口替兩人解圍。

  趙傑善於隱忍且理智,兒女私情對他而言從來不是第一位,如今能這般已是難得。

  現下好不容易開了竅,雖然方法錯了,但也是好的。

  凌容與知道自己若在此時開口,不讓趙傑自己面對,那他很可能又會退縮回去,長久下來對清河與盛煊而言並非好事,他們三人恐怕就此牽扯不清。

  景成帝凌利的目光掃向趙傑,「趙太醫,盛侍讀所言可為真?」

  「回皇上,是。」趙傑道。

  景成帝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傑一眼,「盛侍讀是朕特意安排在清河身邊的,有意讓他尚公主,莫非素來拒清河於千里之外的趙太醫,如今也想尚公主?」

  「臣並沒有想尚公主。」趙傑精緻的眉眼布滿冷峻之意。

  清河聽見趙傑的話,剛才趙傑為她大打出手的喜悅,瞬間消逸無蹤,立刻委屈的紅了眼眶。

  景成帝聽見趙傑的話亦是濃眉一擰。

  就在清河要開口質問趙傑時,卻又聽趙傑緩緩道:「臣只是心儀清河公主,不願盛侍讀在一切未定前就與公主過分親近。」

  「恕臣膽斗,懇請皇上給臣一個機會,與盛侍讀一較高下,公平追求清河公主。」

  趙傑神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在告白。

  清河聽見他的話,卻似被灌了幾大罐的蜜糖,甜得心頭酥.酥.麻.麻,心跳飛快很不正常,仿佛整個人猶如踩在軟|綿|綿、輕飄飄的雲朵上一樣,幸福得差點暈過去。

  凌容與嘴角勾了勾,低頭湊在盛歡耳邊,輕笑:「孤說了,趙傑是個死腦筋,歡歡現下可信了?」

  盛歡聽見兄長的話,一言難盡。

  她總算是聽明白了。

  趙傑不是為了尚公主才和盛煊大打出手,他是單純的喜歡清河,才想與盛煊一較高下。

  這兩種說法在旁人眼底或許是同一個意思,可在趙傑心底卻是天差地遠。

  他要用正當手段與盛煊公平競爭,用實力和他一決勝負,從來沒想過要憑藉以前清河對他的喜愛,就直接將人搶過來。

  這凌容與都瞧得出來的事,景成帝又如何瞧不出來。

  他心中也不禁嘆謂了句:死腦筋。

  「既然趙太醫也對清河有意,那麼朕就准許你與盛侍讀公平競爭。」

  景成帝話方落,趙傑黑眸立刻一亮,「謝皇上恩准。」

  道謝完,他利落起身,再次擺出邀戰姿態,似要與盛煊繼續方才未完的決鬥。

  「……」景成帝見狀,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給朕跪回去,朕的話不是讓你與盛侍讀繼續打。」

  他怎麼以前就沒發現,趙傑竟這般冥頑不靈。

  景成帝想起如今身陷囹圄的永安侯,轉念一想之後,心底又有幾分欣慰。

  趙傑雖是趙承平的親生兒子,可卻不似他爹那般狡詐,雖然不知變通了些,但這樣的人卻更是適當夫君、當臣子。

  清河的眼光的確不差。

  趙傑聞言怔了怔,乖乖的跪了回去。

  裴皇后已經忍不住掩嘴低笑起來。

  盛歡捂著額頭,也覺得她平時看起來精明不已的兄長,此時此刻有點傻乎乎。

  景成帝接著將目光掃到盛煊身上。

  景成帝心知肚明,盛煊可謂真假千金調包一事最大功臣。

  若非盛煊在盛歡回永安侯府前,親口將當年的秘密盡數說出,那麼牧家兄妹與太子也不會這麼快察覺此事,繼而將永安侯犯下的滔天大罪,一個一個揪出來。

  盛父被補入獄時,他也沒有向已經成為太子妃的盛歡,開口求助過,僅憑一己之力想解決一切,未曾想攀附任何權貴走快捷方式,人品亦屬難得可貴,也是極適合當夫君、當臣子。

  景成帝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琢磨,一時之間突然難以抉擇。

  就在景成帝猶豫不決時,清河卻從巨大的幸福中清醒過來,連快步上前,跪在趙傑身旁。

  「清河不想他們爭來爭去,清河只喜歡趙傑,一直都只喜歡她。」

  清河公主接著道:「這幾日清河與盛侍讀行為親密,都只是為了刺.激趙傑,請父皇饒恕清河的莽撞。」

  景成帝聞言,冷聲斥道:「胡鬧!」

  清河公主委屈的癟著嘴,任性道:「清河知道父皇想讓盛煊尚公主,可清河不要盛煊,清河只要趙傑。」

  裴皇后扶額嘆氣,之前她對清河的苦口婆心,終是付諸流水。

  公主一點也沉不住氣,半點矜持也無,這趙傑都還沒開始追求,就只是說心儀她,她居然又滿口非君不嫁。

  簡直無藥可救。

  這齣兩男爭公主的大戲,最後依舊沒有結果,景成帝只是同意趙傑可到長樂宮與盛煊輪流陪伴公主,卻沒明意說自己究竟屬意誰當駙馬。

  盛歡與凌容與回到東宮,卸下滿頭珠翠,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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