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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著靈氣揮手,他那寬大的廣袖裡,驀地生出一股清風。

  清風往那百花深處吹過,挑著百花里最耀眼的一盆牡丹捲起,輕輕柔柔地送進帝辛懷中。

  「我若說自己偶得道法,如今已習得仙家手段,兄長可是不信?」

  垂首斂眸,帝辛輕笑,隨手將牡丹塞到李璋懷裡,便在掌間運氣靈氣,將面前的石桌,在李璋面前,變化出千百模樣。

  睥睨回望的白虎、威風赫赫的石獅、舒展筋骨的麒麟……

  李璋看得目瞪口呆。

  一時之間,竟也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剛剛那些……都是你變的?」

  呆愣愣地看著那石桌變回原來的模樣,李璋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地出聲。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有親眼見到「活神仙」的一天。

  尤其,這個「活神仙」,還是他的「親弟弟」!

  心裡驀地變得澎湃,李璋拉過帝辛的手,神情興奮地問了許多。

  他倒也沒問帝辛,自己能不能也跟著修行。畢竟,「道法」這東西,一聽就很考驗機遇和資質。

  李家能出一個「活神仙」,那他就知足了,怎麼還敢期望太多?

  往往,太貪心的人,都會一無所有。

  他擔心,自己貪心,最後會連累得「弟弟」也跟著受罪。

  所以他索性不問。

  倒是帝辛,一個向來不喜歡多事的人,竟然也感念著他與原身的忠厚,最後主動提起,普通人就算沒有修行的潛質,也能憑道法延年益壽。

  「此事先擱在一邊。」

  李璋點了點頭。

  雖然他還是覺得心裡有些輕飄飄的、不真實,但因著帝辛開始的那句話,他不得不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先前你說的,那兩位要……是真的?」

  中間有兩個字,他說得含混不清。

  帝辛其實沒大聽仔細,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無他,李璋要說的是什麼,他不用想也知道。

  「為什麼?」

  李璋擰著眉問。

  他想不通官家這麼做的理由。

  明明,「弟弟」和李家,都已經選了忍氣吞聲和委曲求全……

  「大抵是不忍自己的『愛女』受苦,便想殺了我這個痛苦的根源,一了百了吧。」

  帝辛隨口應上一句,說得雲淡風輕。

  可李璋聽了他的話,卻是把眉頭擰得更緊了——

  「按理說,你有道法護身,我也不該再多擔心什麼。但畢竟那是天子……

  傳聞,天子是上天之子,承道於天,自有天道相護。我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真是假。總之,你萬不可掉以輕心。

  如若不行,你便主動去請官家,恩准你與公主和離。雖駙馬退婚,自古未有,難免會惹些非議,但到底是要比那些神神鬼鬼的手段穩妥些。」

  一輩子腳踏實地,李璋就和良善的原身一樣,更傾向於把事情「和平解決」。

  這在帝辛的預料之中。

  但,他有他的計劃。

  *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夜長夢多,帝辛才是剛回到汴京的第二天,便被苗賢妃「請」去了宮裡。

  「駙馬不必拘謹,本妃今日召駙馬進宮,只是想同駙馬話話家常。」

  命內侍和婢女擺宴,苗賢妃引著帝辛到桌前坐下,笑意盈盈,首先開始「認錯」,「福康被本妃和官家寵壞了,恣意妄為,犯下許多錯事,本妃自認有失……」

  說是在「認錯」,帝辛卻聽不到她有半分的歉意。

  甚至,在她那話里,帝辛還聽到了幾許的輕視。

  想來,她就和福康公主一樣,也瞧不起原身那「賣紙錢」的家庭。

  由是,連做戲也不願做個全套。她里子面子都想占盡,就只管把尾音拉長,等著「李瑋」來「懂事」,主動把過錯給攬過去。

  只可惜,現在在她面前的「李瑋」,是帝辛。

  他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自然就不會去搭她話里的茬。

  久等不到帝辛接茬的苗賢妃,有那麼些尷尬。她生硬地扯著嘴角笑笑,只能是重新轉過話題,「福康雖是有錯,但她本性不壞。駙馬大肚,不若便讓兩年前的那事,就這樣過去。福康總有一天,會把心交給駙馬。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好好過日子……」

  「駙馬說……這是也不是?」

  嘴角的笑越發溫婉,苗賢妃邊是說著,邊還不忘讓一旁的宮婢,替帝辛斟酒。

  金壺小口。

  晶瑩的瓊漿,在玉白的杯盞里流動。

  帝辛不得不承認,這酒,真的是好酒。

  西域置來的葡萄美酒,紅得剔透。

  只可惜,酒里有毒。

  那酒,也是要人性命的送命酒。

  「哈哈哈,愛妃要召駙馬進宮,怎麼也不提前跟朕說一聲?」

  簾幔外,突然有人挑簾走了進來。

  帝辛還未動,便見苗賢妃先站了起來,急急問道:「官家今日不是說不來嗎?」

  言辭間,像是意有所指。

  只是,宋仁宗並沒有回答苗賢妃的話。

  他腳下帶風,急急向著帝辛走近。像是沒功夫去注意帝辛的「失禮」,他一把按住帝辛的肩膀,手下微微用力,「這酒就別喝了。太新,還嘗不出什麼味來。」

  話剛說完,他又轉首,去對那隨行的內侍吩咐一句,「讓人找壺二十年的佳釀來,今日,便讓駙馬好好品品宮中的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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