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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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千羽猛然站起來,穿了鞋子就往外走。梁媽媽不是自盡,她是被人害死的!或許梁媽媽也有自盡的想法,可她一定不忍心自己知道後過於難過,所以,定然會找一個好法子,而不是這樣慘烈的死法!這麼簡單的道理,宇文信看出來了,而自己竟然心煩意亂,沒有發現。趙逸雲,我本想放了你一馬,如今是你自找死路,那就怪不得我謝千羽將你們母女趕盡殺絕了。

  拐杖胡同里有一處不起眼的院子,一輛馬車停在院子門口,宇文信當先從車裡下來,之後回手去扶著謝千羽下車。

  謝千羽臉色不善,帶著冰冷的眼神,一路由子春引路,進了一個柴房裡。宇文信擺手,讓白靈等人守在外面,只帶著謝千羽、子春進了屋子。子春看了宇文信一眼,彎腰將一捆柴火丟在一旁,他在地上重重踩了一腳,一側的牆便轉動起來。宇文信拉著謝千羽進了那牆的另一邊,之後子春用力轉動牆,那牆便恢復如初了。子春將密室盡頭的一側酒櫃推開,便露出了一個暗門來,推開暗門,露出裡面黑乎乎的走廊台階。子春拿了個火把,點著了,自己先走了進去。

  宇文信小聲對謝千羽道:「這裡是我影衛的一處秘密地牢,不能讓外人知道。」

  謝千羽看了宇文信一眼,點點頭,跟著宇文信下了台階。在子春火把的照耀下,能將這地道看得明白,不過二十幾個台階,之後便是一條走廊,再之後,便豁然開朗,走廊的旁邊都是挖出來的囚室,裡面站著四個把守的黑衣人,見幾人下來,紛紛跪地請安。

  宇文信道:「剛剛那兩個女子關在哪裡?」

  其中一人道:「盡頭的審問室。」

  宇文信點頭,道:「起身吧。」之後拉著有些看呆的謝千羽一路朝著裡面走去。

  這囚室里大部分都空著,偶爾有關著人的,也都在睡覺。

  宇文信道:「裡面有個你見過的,就是在天寧寺山下遇到的那個叛徒。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女子並不是什麼叛徒,而是皇帝早就安排潛伏進來的探子。」

  謝千羽驚訝回頭看著他,皇帝往影衛安插探子?那麒麟衛……

  宇文信笑著道:「所以,天仙子和麒麟衛你都要好好看顧著,別也進了這樣的麻煩人。」

  謝千羽點頭道:「回去我就提醒母親。」

  說著話,就已經到了盡頭的審問室。審問室十分寬敞,地上和四周牆壁上擺放了不少刑訊的工具,大部分謝千羽都見過。前世盧湛有收集這些刑具的愛好,每得到一些,總會在她身上試驗一番,以此取樂。所以,看到這些刑具,她的臉色便不太好。

  丫鬟水兒和趙逸雲被分別綁在兩個刑架上,此刻都渾身是血,氣息奄奄。

  子春朝那審問室里跪著請安的影衛道:「可問出什麼?」

  那影衛雙手舉起兩份口供,道:「殺害梁媽媽的事情和謝四爺之死已然查明。」

  子春接過那口供,雙手遞給宇文信和謝千羽。

  看過之後,宇文信冷笑一聲,道:「小小女子,居然也可成事,看來,你我大婚,是將岳母忙壞了,顧不得一些細節了。否則,這趙逸雲也鑽不了空子。」

  那邊一身尼姑衣服的趙逸雲「呸」地一聲吐出來,道:「刑訊逼供,謝千羽,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謝千羽看完了口供,簡直不敢相信,這位水兒居然是謝榮留在謝府的人,水兒才多大?「你老子娘是誰?」她看著水兒,覺得不可思議。

  水兒哆哆嗦嗦抬起頭來,看到謝千羽,「哇」地一聲哭出來,叫喚道:「你別打我了,我說。」

  謝千羽挑眉,她還沒有打呢,這麼沒有骨氣,還學什麼背叛?

  水兒哭著道:「是趙逸雲找了風四娘來給我送銀子的,是風四娘!」

  謝千羽的眼角一抽,風四娘是風十三娘的親姐姐,雖然當初嫁給了秦姨娘的親信,可那親信早就被梁媽媽處理了,所以,她是恨梁媽媽,所以才促成此事?

  水兒張大嘴哭著,仿佛有十二分的委屈,「我也不願意呀,可我老子病了,要大把的銀子呀。嬤嬤要將賣身契還給我,說是今後不用我服侍了,她定然是發現了風四娘的事情。我,我走投無路了呀。」

  趙逸雲鄙視地看著水兒,罵道:「軟骨頭。」

  宇文信樂了,拿起口供抖了抖,嘲諷道:「你骨頭也不硬呀。」

  趙逸雲道:「我是小姐,千金之軀,一個奴婢也能和我比?」

  宇文信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擠兌道:「嗯,出家為尼的小姐。」

  趙逸雲怒瞪他,正要出口傷人,子春一閃身,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又順手拿了一個錘子,重重敲擊在趙逸雲的小腿上。

  隨著清脆的骨裂聲,趙逸雲發出尖利刺耳的慘叫聲,瞬間清醒過來。她剛剛是看到宇文信夫婦,覺得他們不敢將自己怎麼樣,如今看來,是自己太自信了。

  宇文信不屑笑了笑,問妻子:「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口供上說得明白,趙逸雲托風四娘買通了水兒,讓水兒趁杜鵑不在的時候殺了梁媽媽。

  而趙逸雲自己進了謝府之後,覺得這是一個報仇的大好良機,本是想殺了元氏和謝千羽的,只是迷了路,正巧遇到瑤姨娘和謝瑾爭執,知道了謝瑾就是與自己兄弟退婚的謝香巧之父,便在花叢中等著瑤姨娘主僕走了之後,潛到謝瑾身邊,正要查看他是否死了,卻發現謝瑾發出了忍痛的聲音,於是慌亂之下,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他脖子上。因為是第一次殺人,心裡慌亂得很,便與禮部官員告假,回去了皇姑寺。她想著即便是梁媽媽和謝瑾都不會事發,可她自己卻不願意在皇姑寺日日吃青菜了,便收拾細軟跑了出來。剛剛出了皇姑寺的領地,就被人抓來了。

  謝千羽微微搖頭道:「沒什麼好問的了。」

  宇文信建議道:「將她們二人給梁媽媽陪葬好不好?」

  謝千羽看了看瞬間驚慌的兩個人,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之後,二人不再聽那二人鬼哭狼嚎的求饒,與宇文信一起,出了地牢。又坐著馬車,去了梁媽媽的靈堂上了柱香,這才回到謝府。

  此時已然深夜,二人回牡丹園之後,便睡了,第二日,才將此事告訴元氏。

  元氏先是唏噓一番,贊同陪葬的法子,之後才感嘆道:「沒想到四爺居然是死在最寵愛的瑤姨娘手裡,也算他瞎了眼吧,應了那句『寵妾滅妻,家宅不寧』的俗語。」說完了,她對夏嬤嬤吩咐道:「對侯爺說,四爺那傷口是正面的,當是十分熟悉之人,讓他從四房內眷里查查,想必瑤姨娘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有下去。」想了想,又道:「至於風四娘,送去採石場做苦力去吧。」其實,這樣賣主的下人該處死才是,可看到風管家和風家其他人面子上,留她一命罷了。

  夏嬤嬤應聲去了,元氏對謝千羽道:「侯爺和幾位爺商議了很久,最後決定讓謝香巧以痛失祖母思念成疾為由,處決。只是,事情要押一段時間,待你祖母下葬之後由太子處置。」今日晚上,謝香巧就會被送回太子府。那太子現在只怕是恨她入骨,她死前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的。

  謝千羽點頭道:「京城昨日就傳遍了太子致使人殺害了老太君的事情,今日二皇子定然會指派御史上奏彈劾。不知皇帝會如何懲處呢。」

  元氏點頭道:「謝香巧昨日一直不肯認下此事,鬧著絕食呢。」

  謝千羽冷笑一聲,絕食?過不了多久,便是想吃也吃不著了。

  元氏嘆了口氣,道:「今日開始,親友便開始弔唁了,你們夫妻只管二品以上的人就好了,其餘的,叫你那些姊妹去照看。」

  謝千羽應下,嘆了口氣,與宇文信一起出去。

  侯爵太夫人死了,在京城算是十分大的事情,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派了人來弔唁,幾個皇子也都紛紛來過。當瞻仰儀容的時候,無不被嚇到,這老太君的遺容也實在是太嚇人了吧?看來,那街頭巷尾傳說的李遂索命和死不瞑目倒是有幾分可信的。

  皇帝看著彈劾的摺子,氣得鬍子直抖。

  皇后小心揣摩著上意,有心為太子開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子十分冤枉地在地上跪著,嘟囔道:「謝家時運不濟,怎能埋怨到我頭上來?」

  皇帝一把將摺子丟在太子身上,怒道:「你的側妃殺人,怎麼牽扯不到你頭上?」

  太子更感覺冤枉了,道:「那謝側妃是謝家的人,她刺殺自己的祖母親爹,管我什麼事!」

  皇帝指著太子,對皇后道:「你瞧瞧你養的兒子!」

  皇后也跪了下來,勸道:「皇上,此事只怕還有隱情,該好好查一查才是。一來,別冤枉了太子,二來,也是給謝家一個交代。」

  皇帝憤恨地看著不成器的太子,隨後對常木山道:「傳二皇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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