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白玉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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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千羽感激看了白蘇一眼,道:「我外祖母病倒了,只能是我撐著。」

  白蘇聽聞,忙站起來,道:「我去瞧瞧元夫人。」

  謝千羽便讓青楠帶著她去。

  又送走了一位城南藥鋪的夫人,白蘇便回來了。

  白蘇向她點頭,道:「看著兇猛,其實無礙。放心吧,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看謝千羽點頭,她便向她使眼色。

  謝千羽揮退了眾人,白蘇才湊近了小聲道:「你可知道許老夫人將白玉蟬傳給了誰?」

  謝千羽一呆,白玉蟬?

  白蘇壓低聲音,緩緩道:「許老夫人雖然是五品誥命,可許家和白家都已然無人,就算是借著元家起復的勢頭,會有這麼多民間的醫家前來拜會嗎?」

  謝千羽這些日子忙暈了,倒是沒有發現這個奇怪的地方,經過白蘇提醒,才回過神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白蘇道:「杏林中尊張公為醫聖,他曾留下一枚白玉蟬,作為信物的。這白玉蟬在杏林中的地位,相當於兵符在軍中的地位。手持白玉蟬者,可號令杏林之人為之做事的。而白家祖上正是師從張公,自然得到了這枚白玉蟬。這麼多年來,白家在杏林中地位超然,便是這樣的緣故。」

  謝千羽愣愣地看著白蘇說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只聽白蘇又道:「白家後來只有許老夫人這一支血脈,白玉蟬便到了她手裡。你若是知道這白玉蟬傳給了誰,可千萬告訴他,暫時別拿出來招搖。前方戰事吃緊,只怕所有醫家都正找這個手持白玉蟬的人呢。」

  謝千羽終於回過神來,低頭沉思片刻,問:「可是怕醫家都不願去前線,得罪人?」

  白蘇搖頭道:「醫家父母心,沒有不願意救命的。只是,薛家和王家都在太醫院勢大,我怕他們覬覦這個。」

  謝千羽點頭道:「多謝提醒。」

  待白蘇走後,她拿出那溫潤的白玉蟬,苦笑一聲,喃喃道:「曾外祖母,你到底是想將這白玉蟬給誰?」當日白氏已然混沌,只怕本心不是想給自己的,畢竟她才十三歲,還沒有資格做這白玉蟬的主人。

  到了晚上,謝千羽送走最後一波弔唁的人,去了元宅。

  許氏剛剛喝了藥,準備睡下,看到謝千羽,忙坐起身,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心疼地看著外孫女,道:「我的羽姐兒都憔悴了。」這樣關鍵的時候,自己卻病了,根本下不了床,真是苦了這才剛剛十三歲的孩子。

  謝千羽笑了笑,道:「不累。」她朝著許氏眨眨眼。

  待許氏揮退眾人之後,謝千羽從懷裡取出白玉蟬,交給許氏,又將今日白蘇的話說了一遍。「外祖母,我想當時曾外祖母是想將這白玉蟬給你的,只是當時她有些不清醒了。」

  許氏淚盈盈地撫摸著白玉蟬,半晌之後,又交給了謝千羽,道:「元家此時定然被多雙眼睛盯著,很不適合再多一個號令杏林的信物。羽姐兒,你先拿著,待元家名正言順恢復了榮光,自然可護得住你。若是你外祖父此次……也不至於白白將此物落入皇家。」

  謝千羽知道外祖母想說什麼,外祖父此次出征只許勝不許敗,否則,皇帝會立馬將元氏一族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順從地將白玉蟬收入懷中。「外祖母放心,此次外祖父出征,定然全勝而歸,元家必然重新崛起。」她想起外祖父走的前一夜她送去的錦囊,嘴角翹起的笑容讓許氏莫名有了些心安的感覺。「外祖母快些歇息吧,我也該去了。」

  許氏的藥里有助眠的藥材,此刻眼皮子打架,剛剛躺下,便沉沉睡去。

  謝千羽退出來,回到許宅,又安排叮囑了半晌,起更了,才睡下。

  五品誥命的喪禮有規定,要停靈七五三十五日,所以,謝千羽有的忙碌。

  元齊走後的第二十日,傳回了北境的戰報。北征軍與北境軍前後夾擊,大捷,翼城回歸大成軍隊手裡。此戰報是被信兵高唱著到達京城的,百姓聽到後紛紛奔走相告,有些家人在北境的,不禁喜極而泣。

  皇帝看著戰報,陰沉了一個多月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

  康王府,鯤鵬苑。

  康王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兒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說,我康王府連影衛的銀子都撥不出來了?」

  宇文信一臉無奈道:「三弟是這麼說的。」

  康王提聲叫人,片刻,便有侍從將三兒子宇文正叫了來。

  宇文正今年不過十五歲,因為是嫡子,又自小被雲氏教養,很有幾分世家大族的風範,此刻低著頭進來見禮。

  康王問:「你二哥說,大庫里撥不出影衛的用度銀子了?」

  宇文正抬眸看了一眼面色晦暗不明的康王一眼,躬身道:「大庫里有的現銀是不夠了,近一年來出庫量大,用的流水都是存庫。」

  康王看了手頭的一張信紙一眼,又問:「如此說來,我康王府的生意都不賺錢?」

  宇文正拱手道:「生意店面都是四弟在照看,兒子不知。」

  康王又叫人喚四兒子來。

  宇文仁聽說父親讓他帶著帳本去書房,便頭皮發麻。他是庶子,向來不怎麼得寵的,自小就怕這位父親。此刻進了書房門便低著頭,躬身行禮後,康王就問:「去歲府里入帳幾何?」

  宇文仁不過十五歲,接管生意也是今年的事情,冷不丁被問及帳目,當時就慌了,躬身道:「兒子今年才掌管帳目。」

  康王冷哼一聲,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宇文仁額頭便隱隱有了汗珠,舔了舔嘴唇道:「兒子不知去歲府中入帳。」

  康王聽後,差點氣得笑出來,忍了半晌,才道:「你年幼,此事還做不好,便先跟著你二哥和三哥學著吧。」

  宇文仁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便聽康王繼續道:「信兒,除了軍資,你和智兒那裡是出帳的大頭,入帳這一塊你且擔著。」

  宇文信躬身應是。

  宇文正的眉頭皺了皺,道:「父王,二哥掌管信報和影衛已然操勞,再兼顧入帳,只怕不好顧全。」

  康王看著三兒子,無聲笑了笑,道:「那你的意思?」

  宇文正躬身道:「兒子覺得,入帳和流銀可合併。」他並不掩飾自己想要掌管生意的意圖,使得康王很是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康王問:「信兒覺得呢?」

  宇文信道:「自古入出銀錢都是分人掌管,從來沒有同人掌管過。便是戶部,也分左右侍郎的。」他的意思很明白,不同意。

  康王淺淺笑了笑,道:「如此,便我先擔著吧,等智兒娶妻之後,再議。」宇文智娶妻之後,便可常住京城。

  宇文正還要說什麼,康王卻是擺擺手,讓幾個兒子退下了。

  一個時辰之後,宇文信就收到了影衛下半年的用度,不由得撇嘴道:「父王還真是雷厲風行。」他今日本是想得到入帳的大權,可惜不但沒拿到,還差點讓老三搶走了。

  子春給他遞上一杯茶,輕聲道:「爺,喝茶。」

  宇文信取過茶來,喝了一口,道:「叫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子春道:「查明白了,白玉蟬在昌宜伯府嫡長女謝千羽手裡。」

  宇文信抬起頭來,看著子春,半晌後,噗嗤笑了,道:「果然在她那裡。」

  子春沉穩的面龐毫無表情,繼續道:「如意回過話來,她親眼見到天仙子的令牌,也在她手裡。」

  宇文信忍不住站了起來,有些吃驚,半晌後,才坐下喃喃道:「這丫頭,走大運了?怎麼什麼好事都有她?」

  子春思慮片刻,道:「按照謝大小姐這麼發展下去,只怕就集元家和許家之共長了,也算是京城一股子不容忽視的勢力。」

  宇文信微微搖頭道:「元家並未將族學和麒麟衛交給她,只有白玉蟬和天仙子令牌,也不算什麼大勢力。」

  子春道:「這兩樣只怕將來是要交給謝家大少爺手裡,到時候他們兄妹聯手,只怕是能恢復元家當年的勢力。」

  宇文信手中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喃喃道:「前朝時候的老四家兒,如今只剩兩家。掌兵甚廣的元家和產糧大家韓家已然換成了謝家和魏家。『不見昔日王謝堂前燕』,可不見,不代表沒有。」他眸子亮了亮,問道:「昔日韓家,如今如何?」

  子春道:「韓家如今偏居一隅。當年天下大亂的時候,韓家的掌家人便躲在了妙峰山出家,如今都三十多年了。」

  宇文信微微點頭,也想起了這件事,半晌之後,忽然笑了,道:「韓家可是前朝的老四家兒之一,是京城裡最富貴和權勢的家族之一,會偏安一隅?」他抬眸看著子春,嘴角帶著邪魅的笑,口氣堅決:「查。」

  子春躬身應是,轉身去安排。

  ……

  許宅里。

  許氏病了二十幾日,總算是痊癒了,於是,白氏的葬禮便由許氏接手,由謝千羽兄妹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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