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同寢邀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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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口大箱子,把人裝進去也毫不費力的那種,擺放在院子裡,這陣仗看起來可不一般。

  而且,弄這麼幾口箱子擺在這裡真的很奇怪,也難怪白家那些人都跑過來看熱鬧。若是有人來自己家,臨走時還特意搬了幾個箱子來,她也會懷疑這夥人是不是想偷東西的。

  但現在,做這事兒的是自己,所以也容不得那些人搗亂,今日之事必須得成。

  首富也不知怎麼裝的,演戲演的特別好,一直都在房間裡躺著,瞧著好像真的暈了似得。

  白牡嶸站在門口瞅了瞅,瞧著夥計站在一邊給他扇風的樣子,她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回身,她一把揪住宇文玠的衣領,這傢伙像跟屁蟲似得,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自己身後。

  揪著他轉到了房子一側,直接把他按在了牆壁上,「說,你是不是給首富吃藥了?我可告訴你,那是一尊財神,你要是把他坑了,我跟你沒完。」不止她一個人,夷南許多等著和他做生意的人可都盼著他長命百歲呢。

  後背撞在牆壁上,宇文玠也不由得長嘆口氣,「不做的真一些,又豈能騙過大夫。」

  「你真給他吃藥了?你們倆,一個敢給出主意,一個敢執行,還真是雙賤合璧。」她都無語了,倆人身體都不怎麼著。宇文玠動不動的就不舒服,他居然還勸別人吃藥。宋子非更愚蠢了,胡亂配合吃藥,也不怕短命。

  抓住她的手,宇文玠把自己的衣襟從她手裡解救出來,這一身衣服穿的很髒,被她一番揪扯,就更不成樣子了。

  「騙得了自己才能騙得過別人,偽裝的太差,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又豈能騙得過其他人。」放開她的手,宇文玠微微錯開些身體,以防她再忽然動手。

  「成吧,這會兒先信你一回。一會兒這些事情都結束了,我再跟你好好論一論。」眼瞅著太陽也要落山了,該到了要行動的時候了。

  而且,此次大楊先送宋子非離開,白家也沒有要派人護送的意思。倒是宇文玠很淡然的指派了幾個他手裡的人,看樣子他們知道如何出去。

  夜幕降臨,這鷺闕塢河面上就會起霧,不知他的人是如何得知出入的方法的。

  但現在也沒時間討論這些,待將他們送走之後再向宇文玠打探不遲。

  隨著太陽落山,這邊也都開始行動了。賢夫人和她那兩個貼身婢女做了夷南兵的裝扮,臉上又塗抹的黝黑,混入夷南兵之中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倒是沒想到那兩個婢女也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賢夫人走,本來白牡嶸還想著賢夫人若走了,就先把那兩個婢女關起來,待一切都結束了再放了。

  賢夫人只是看起來有些不安而已,她擔心會被拆穿,若那時不知該怎樣跟白長士解釋。

  而趁著太陽落山的空當,那在房間裡關了一天的大術師也被放出來了。那房間一整天門窗緊閉,待得開門之後,屬於他身上的那股子臭味兒熏得人一溜跟斗。

  拿他沒辦法,他是骨子裡的臭,把他洗的禿嚕皮也解決不了這臭味兒。

  其中一個大箱子就是給他準備的,他不是很樂意,但也知自己想要走就只能配合。他其他的兄弟逃出去用的什麼法子他都知道,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讓他只是待在箱子裡,已經很好了。

  他直接進了箱子,整個人是佝僂著的,那箱子倒是很適合他。

  夷南兵直接把箱子鎖上了,這箱子禁止打開。而其他的箱子底部則放著賢夫人的東西,上面那層是以前白牡嶸沒出嫁時的衣物以及一些用品。女兒家的東西,雖說都不是太好的東西,但看得出以前那個白慕容對那些還是很珍惜的。

  一切整裝好,這次隊伍由大楊護送出去,今日剛剛來,他就要離開了,滿臉大鬍子總是有點不放心。

  白牡嶸交代他照顧好賢夫人,那是個弱女子,很容易受驚嚇。還要小心那個被關在大箱子裡的大術師,回到夷南之後,就把他送到山上的那個溶洞裡,那個地方不見天日,正好適合他。而且裡面還挺乾燥的,平時雨季那裡都不潮濕。

  大楊一一答應,又放心不下白牡嶸,因為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很詭異。尤其是他們今日剛來,就要護送一批人出去,心裡更是覺得不安了。

  沒時間說那麼多,白牡嶸叫他們立即出發,然後自己則走在了隊伍最前面,開路。

  宋子非是被抬著的,一個擔架,前後兩個人抬著,他躺在上頭身上還蓋著一件衣服,雙目緊閉,看起來十分虛弱。

  白牡嶸就在前頭,這一路上白家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下人和護衛居多。

  朝著碼頭的方向走,其實她早就想到了,必然會有人阻攔。果然,在通往碼頭的路上很多人都等在那兒呢。

  一堆白家的人,還有宋子嫿和軒轅閔,他們各個都像攔路虎,想要穿過去還真是不容易。

  到了近前,白牡嶸也停下了腳步,「諸位這是來向首富告辭的?」

  「白日裡還好好地一個人,這會兒怎麼說暈倒就暈倒了?聽說,還是舊疾復發。我怎麼不記得,哥哥有什麼舊疾啊?」宋子嫿首當其衝,她可能也並沒有槍打出頭鳥的那個概念,只是在針對宋子非罷了。

  白牡嶸雙臂環胸,聽聞此話反倒大笑了一聲,「我與首富相識一年,都深知他身體嬌弱,極易生病,怎麼你這個親妹妹反倒不知道。要說這沒心沒肺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她平時不關心也就罷了。這會兒人家舊疾突發,她反倒懷疑是假的,說她喪盡天良喪心病狂也不為過吧。」

  宋子嫿被懟的臉色都變了,見她接不上話茬兒,倒是那邊軒轅閔開了口,「宋掌柜的的病看起來很嚴重,不知一路顛簸的回去是否還來得及?」

  「他隨身攜帶著一些壓制病情的藥,暫時能壓制一段時間。各位若不信,懂藥理的不妨來看看這藥。但是,我得提前說一句,藥效強勁,即便是聞了,也可能會讓你們不舒服。」說著,她還真返身從宋子非的衣服里拿出一個瓷瓶來。而這全程宋子非都是雙目緊閉的,看起來好像已經失去神智了。

  拿出了那個瓷瓶,她隨手就扔給了軒轅閔,他多注視了白牡嶸一會兒,隨後才打開瓶塞。

  略小心翼翼的放到鼻下聞了聞,濃烈且刺激鼻腔的藥味兒衝進了鼻子裡,他也快速的將瓶子挪開。

  見他如此反應,白家幾個人也圍過來,一個一個的都拿著看拿著聞,有幾個人稍稍懂些藥理,聞著這氣味兒,就知道這裡面是一些什麼藥材了。

  這幾味藥材混在一起,藥效強勁不說,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都確認好了吧?再不讓開,我家首富若是死在這兒,誰為他負責啊?那個時候我可不找誰負責任,每個在這兒攔路的,我都不會放過。」白牡嶸走過去把瓷瓶奪回來,一邊狠狠道。她陰起眼睛釋放出那股子難馴的野性時,真的是讓人不得不忌憚,因為能充分的感覺到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既然如此,那幾個大箱子裡裝的又是些什麼?來別人家中做客,臨走時還要順走一些東西麼?」宋子嫿接著問,她刻意為難,誰都看得出。

  「宋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曾經是我家啊,我回來這裡可不是做客的,這叫做回家。我把我自己之前用的東西拿走,有什麼不對麼?」白牡嶸覺得宋子嫿可能都忘了她是哪裡出身了。

  「八妹,你是把自己還在閨中時的衣物用品都拿走了麼?這又是做什麼,是表示往後不會再回來了麼?」白天鴻開口,還一邊走過來,惋嘆道。

  「說對了。打打殺殺才是適合我的日子,享清福做大小姐不適合我。兄長,你這一身肉還真是讓人忍不住想動手割下來幾塊,估摸著能炸出來不少油。」白牡嶸直接抬起胳膊摟住了白天鴻的脖子,邊說邊把他往箱子那邊帶。

  白天鴻被她全程控制,根本掙脫不開,直至走到箱子前,白牡嶸示意開箱子。箱子蓋打開,她就直接把白天鴻的頭按到了箱子裡頭,「兄長,看清楚了,這裡面都是些什麼。」

  白天鴻慌忙的直起身體來,一把把掛在頭冠上的一塊布料拿下來,一看是內衣。

  這箱子上面都是內衣褲,花花綠綠的,顏色鮮艷。

  「看清楚了?還有誰有話要說。沒有話說的話就給白姐讓開。好狗不擋路,擋路的不是好狗。」刷的一下把箱子蓋蓋上,她邊說邊向前走,一些人自動的讓開了。

  宋子嫿就杵在那兒不動彈,而且視線落在被抬著的宋子非身上,那怨毒的眼神兒,真是恨不得他死的模樣。

  白牡嶸看不順眼,擦肩而過時直接推了她一把。宋子嫿沒武功,又措手不及,整個人直接朝後倒了下去。

  所幸一個人動作快的把她扶住,正是易容成護衛的楚郁。

  白牡嶸掃了一眼,便徑直的走了,就憑宋子嫿那討人厭的小丫頭還有楚夫人,她和楚郁就不會結盟的。

  那些人都讓開了,雖說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一副不太同意的眼神兒,但礙於白牡嶸土匪一般的習性和夷南兵野獸一樣的嘴臉,沒辦法各自的讓開了。

  徑直的上了碼頭,順著踏板,他們分別的上了船。

  賢夫人躲在夷南兵之間上了船,她和宋子非同一條船。而裝著大術師的箱子則被送到了最後一艘船上,且那艘船人最少。

  這也是刻意安排的,就怕他半路弄出什麼么蛾子來,人最少,傷害也降到最低。

  看著他們一一上了船,其實這時候白霧已經將碼頭外都籠罩住了。黑夜裡什麼都看不見,水聲和白鷺鳴叫的聲音又顯得亂糟糟,讓人生出一種絕望來,好似長了翅膀也走不出去似得。

  每艘船上都配備了宇文玠的護衛,他們看起來倒是自信滿滿的,也不知這種自信是從哪兒來的。反正他們各自的將三艘船都前後連接在了一起後,頭船便出發了。

  白霧遮擋,三艘船稍稍離開了碼頭就不見了影子,其實知道它們就在霧中。

  雙手負後,白牡嶸的脊背挺得直,束在發頂的長髮讓她也顯得英姿勃發。即便那模樣妖艷,身形也柔弱,可她身上的氣勢卻是連男人都被壓了下去。

  轉身,她掃了一眼仍舊站在碼頭外的那些人,一些白家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顯然他們覺得無人給引路的話,她的三艘船是出不去的。

  「走吧。」帶著自己的夷南兵走下碼頭,這些夷人在外人看來兇悍且野蠻,真的像野獸一樣。

  而她帶領著這麼一群人,尋常人還真得想一想敢不敢對她動手。這一群人真的是如痞子似得從圍觀的人群之間走過,而之前堵在這兒宋子嫿和軒轅閔都已不見了。

  宋子嫿這個蠢貨,她也並非沒腦子,只不過會被自己的情緒占領理智。她一定要置自己的哥哥於死地,所以也不管在那個場合下咄咄逼人會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那時沒人說話,她偏要先開口,其他人倒是樂得看笑話呢。

  一路返回住處,回去了一部分夷南兵,但這裡還剩下不少人。幾個夷南兵守在門口,當真是凶神惡煞的門神。

  「輪換著休息吧,無需那麼緊繃。」交待了一句,白牡嶸才返回小樓。

  賢夫人和那兩個婢女都走了,這小樓也顯得極為清淨。而宇文玠不在,她皺起眉頭,不知那廝又跑到哪裡去了。

  他真是一點都不嫌累,來到這裡兩天,他一會兒沒閒著。回來吃了一頓飯,這又跑出去了,簡直像只貓頭鷹。

  稍稍洗漱了一下,她直接返回了自己這兩天住的房間,哪知進了房間便瞧見一雙腿從床上露出來。床幔遮擋了大部分床裡面的風景,但那一雙腿卻露了邊角。

  她站在門口,想了想,又退出去看了看,確認這就是自己這兩天住的房間。而那個傢伙是鳩占鵲巢,不請自來。

  腳步很輕的走過去,白牡嶸一手輕輕地撩起床幔,也瞧見了那個躺在床上的人。

  他沒蓋被子,但是換了一身衣服,躺在那兒,雙目緊閉,是睡著了。

  雖說還是那張假皮,但是能想像得到真實的他是什麼模樣,必然是乖巧的。

  外表最能騙人的,也就是他了,哪怕是作惡事,估摸著也沒人會怨恨他。

  雙臂環胸,白牡嶸垂眸看著他,看來真的累的不成樣子。燈火朦朧之中,他這樣子還真別有一番恬靜的意思。估摸著是吃了巫婆的毒蘋果了,才睡得這麼熟。

  轉身,白牡嶸想離開,既然他住在這兒,那她就去找個別的地方,反正現在這小樓是空著的。那些夷南兵都不進來,哪怕之前他們也不進來。他們看起來很野蠻,但其實骨子裡是羞澀和紳士的,知道這裡住著的是女人。

  就在轉身之時,手卻忽然被抓住了,扭頭看過去,床上那個人已經睜開眼睛了。

  大概是真的很疲累,他的眼睛都是紅的,而且帶著幾分難掩的疲倦。

  「既然醒了就起來,找別的地兒睡去,這是我的房間。」看了一眼他的手,好像有點粗糙了似得,也不知這兩天都幹了些啥,把自己弄成這樣。

  「別的房間有一股異味。」很難聞的薰香味兒,也就是這間房還算可以,薰香味兒沒那麼濃。

  「在地洞裡的時候你也沒這麼多毛病。」退回去,白牡嶸直接在床邊坐下,他倒是也客氣的往床里側挪了挪屁股。

  白牡嶸幾分無言,提起自己的手,他依舊抓著她沒鬆開,好像兩隻手已經融化變成了一隻手,繼而毫無感覺。

  「來吧,占著白姐便宜的同時,說一說你是如何得知出入鷺闕塢的。剛剛我可瞧了,水面上都是白霧,什麼都看不見。他們這三艘船,人也不少,若是真出了意外,我就先把你的頭擰下來。」微微俯身,她故意睜大了眼睛,那模樣真的很嚇人。

  「其實很容易,聽著白鷺的引路聲,就能自由出入。」宇文玠看著她,一邊輕聲道。

  「白鷺的叫聲?是啊,來的那天夜裡,白鷺可是叫了一晚上。」一直在叫,整晚都沒休息。她還納悶兒,這鷺闕塢的白鷺,肺活量真是大。

  「明白了?」她可是恍然大悟。

  「明白一半,另一半還糊塗著呢。聽白鷺的叫聲,但又如何引導船隻?我覺得上手操作會很麻煩。」他不鬆手,她也開始玩兒他的手。這手指頭的確是有些粗糙,但較之尋常人那就要細膩多了。白白的,每一根單獨剁下來,都會像蔥白一樣,放在廚房的話廚子非得給燉了不可。

  她不明白,宇文玠也沒給她解釋,只是看著她玩兒自己的手。

  片刻後,他忽然開口,「與本王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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