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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84年,參議院通過了一項由新罕布夏州的亨利·布萊爾提出的議案。議案要求聯邦政府在七年中向各州撥款7,700萬美元(按1981年的比價為7億美元),用於公立學校的建設。這筆款按照各州文盲人數在全州人口中所占的比例進行分配,議案還要求各州撥出相應的款項,用於本州建立的公立學校。位於最南邊的幾個州中的民主黨人——他們的州將受益最多——以及共和黨人投票贊成這項議案。但是,從1883年到1889年,由民主黨人控制的眾議院拒絕通過這項議案。民主黨人持反對態度是由以下幾個原因造成的:民主黨對各州的權利承擔了義務;民主黨害怕議案會成為復活重建的一個契機;主張低稅率的民主黨人懷疑這個措施是保護主義者為保持高稅率而設下的圈套。 [ 註:在19世紀80年代的大部分年頭裡,聯邦預算出現了盈餘。大多數民主黨人希望降低關稅(當時一種主要的稅收方式),目的是把政府的收入降低到它的開支水平。大多數共和黨人反對降低關稅。民主黨人懷疑,共和黨人支持聯邦政府向教育提供援助,其中一個原因是要掩蓋預算過剩問題,從而使降低關稅運動受到挫折。 ] 儘管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分別在1886年和1888年第二次和第三次通過了布萊爾的議案,但是在1888年支持議案的人數已經減少了。眾議院和以前一樣拒絕考慮議案。當布萊爾在1890年第四次把他的議案提交參議院時,三名共和黨人和四名南部民主黨人轉變了他們先前贊同的立場,投了否決票,從此這項議案被永久地打入了冷宮。推動南部教育的一次比較有希望的努力就這樣結束了。

  新南部的政治

  居住在波托馬克河上游和下游的新南部的倡導者依然保持著樂觀的情緒。《哈潑周刊》的編輯喬治·威廉·柯蒂斯在1886年說出了人們普遍具有的信心,“蓬勃發展的工業企業以它仁慈的行為正在平息著政治分歧和種族衝突。”這種信心雖然總帶點主觀願望,但是,一些事實為這種信心提供了依據。在三K黨和白人同盟最猖獗時期過去以後,種族衝突趨於下降。按現代標準,在80年代統治過南部的鼓吹白人至上的保守派們幾乎不會受到人們的理睬了。不過,他們的種族主義比起新一代南部政治家們搞的種族主義少一點惡毒意味:雖然黑人還不被允許發揮重建時期那樣多的力量,但是他們在80年代和進入90年代以後,一直參加選舉,還擔任了相當數量的公職。在1884年和1888年的總統選舉中,共和黨在從前的蓄奴州中獲得的選票一直保持在40%左右。共和黨在上南部地區的力量給人的印象是深刻的:除了在維吉尼亞州與重新調整派順利結盟之外,共和黨還趁民主黨在1880年由於該州的欠債問題而分裂之機,獲得了田納西州州長的職位,1884年,共和黨以極小的差數奪得了北卡羅來納州州長的職位。從1881年到1901年,每屆國會至少有一名南部黑人擔任議員。這些年中,幾百名黑人被選進各州的立法機構,上千名黑人在地方政府中任職。完全禁止黑人從政是在1900年前後,而不是在聯邦軍隊1877年停止實行重建前後。

  但是這一點也不能過分誇大。在最南部地區,使用恐嚇和欺騙手段壓低共和黨人的選票的行逕自70年代以來一直很盛行。如果光明正大地投票,至少南卡羅來納州、密西西比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可能會倒向共和黨。但是,確確實實就在這幾個州中,從1876年以後,共和黨在歷次選舉中獲得的選票總數是最低的。白人至上在那裡受到了最大的威脅,所以,白人採取了最嚴厲的措施來消除這種威脅。南卡羅來納州1882年通過了一項“八箱法”,它要求選民按選票的對象投進不同選票箱中。這樣的投票方式,實際上是一次識字能力的測驗,它剝奪了許多黑人選民的投票權利。喬治亞州要求選民支付人頭稅。有幾個州通過了手續煩瑣的各種登記規定。窮人和不甚了解規定的人因此在投票中退縮了。把大量假選票塞進投票箱中成為一門藝術。南卡羅來納州的民主黨人把大量的“薄紙假選票”攙進了票箱。當點票人員發現選票的數目超過了合法選民的數目時,民主黨人把大一些、厚一些的選票——全部是共和黨人的——撿出來後扔掉。 [ 註:那時選票由各黨印製,不由政府包辦。1888年以後,與引進澳大利亞秘密選票制度相聯繫的一項改革就是由州政府印製規格統一的選票。 ] 其它地方也存在這種現象。白人土地所有者代表他們的黑人分成佃農投票。這對解釋在一些州的黑人居住區里,民主黨獲得大量選票的原因是有幫助的。正如一位阿拉巴馬人所說:“只要需要,黑人居住區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拿出一萬、一萬五千,二萬或是三萬張黑人選票來。”

  新南部的其它一些現實情況

  新南部的種族和諧形象也被其它一些瑕疵所玷污。其中,最嚴重的是罪犯出租制度。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種新形式的奴隸制是奴隸解放造成的後果。在舊的統治時期,大部分的奴隸犯罪後要在種植園裡受到勞動懲罰。內戰結束後,由於罪犯人數的增加,南部的監獄已經人滿為患。南部多數的州開始與私人公司簽訂合同,把犯人出租給它們——煤礦公司、鐵路建築公司、農場,等等。這種做法證明相當成功,重建以後的各州政府都大加採用。每個州不僅節省了犯人的膳宿費用,而且還得到了一筆收入。租方得到了廉價勞動力,罪犯可以像奴隸那樣工作。的確,這個制度看起來對每一方都有利——除了對罪犯本人。犯人遭受了殘酷的虐待與剝削,這使犯人出租制度很快成為全國的一件醜聞。90%的罪犯是黑人,造成這種結果的部分原因是由於實行了種族歧視的法令。犯人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幹著牛馬般的活,成為看守們殘酷虐待的犧牲品。在密西西比州的犯人中,80年代的年死亡率大約是11%,在阿肯色州是25%。在南卡羅來納州修建鐵路的一群囚犯在1878年和1879年兩年中的死亡率是50%。1887年,一個大陪審團在調查了密西西比州的一個犯人醫院後報告說,大多數病人的“背部有多處明顯的鞭痕、傷疤和血泡,一些人由於遭到毒打,全身皮開肉綻。……他們躺在那裡,奄奄一息。其中一些人躺在光溜溜的木板上,樣子十分可憐。他們很衰弱,瘦得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和一張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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