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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的數日,都在思緒紛雜中度過。除了秦叔寶的原因外,還有便是這連日來,不斷收到尉遲恭從山下來的飛鴿傳書,得知京城各大寺院的佛教徒,竟以此“仙丹”事件為由,對道教進行了大規模的筆誅墨伐,而道教也針鋒相對,朝野上下一時竟鬧得沸沸揚揚。

  自從道教的崛起,佛道兩家的爭執從來未停過。但由於朝廷的明顯偏寵,佛教徒對此也無可奈何,不敢隨意煽風點火。我雖名為佛家弟子,但自小受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觀的教育,對佛家的思想並非全盤接受,而對道家的看法,也非全盤否定。上次對李世民所言,僅僅是針對煉丹求仙而說。然而不想在不經意間竟提供了一條導火索,釀造了這一場教派紛爭。

  正宗與否,只是塵世的虛名,又何苦要爭個頭破血流?原來身入空門,並非就能六根清淨。我想到近日來的煩惱,不由得哂笑:要做到六根清淨,又談何容易?

  我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為靈燈添滿了油,忽聽得庵外人聲嘈雜。

  自從香客寥落後,這兒一直甚為清淨,就連李世民的隨行人員,到了此處也是慢步細聲。我不禁納了悶,隨即步出庵堂。

  卻見庵外空地處,正站著十幾個差役。當先一官差見我出來,一揮手喝道:“給我拿下了!”幾名差役立刻拿了鐵索,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來。

  正文 山雨欲來

  我依稀感覺到是怎麼回事,但還是本能地喝道:“慢!你們可是認錯了人?”

  那官差昂頭看著我,傲慢地說道:“奉旨抓拿妖尼無悟。你可是無悟?”

  “貧尼法號無悟,但並非妖尼。相反,前些日皇上才下旨賜我‘神尼’稱號。”我聽他出言不遜,心裡有氣,便淡淡地說道。

  “叫無悟便沒錯了。”說著又揮著手,示意手下上前。

  我冷笑一聲,說道:“不知施主是奉了何人的旨意?小尼又犯了何罪?”

  那官差從鼻孔里“哼”出一聲,愛理不理地答道:“勿需諸多問話,到了公堂,自然便知。”

  “好,清者自清,我便隨你走一趟。”我說道。心想,既已起了事端,始終需的做個了斷。只是不禁猜疑:究竟是誰的旨意呢?心中不太相信會是李世民所下。

  誰知邁步跨出雲渺庵門,那幾名差役便有如狼似虎地撲過來。我斜身避開,怒斥道:“尚未定罪,我便是良民,何以繩索相加!”

  “煽動教徒擾亂朝綱,還敢說無罪?”那官差見狀,也暴跳如雷,“嘩啦啦”抖著手中鐵鏈親自上前。

  看來下旨之人,對我確實存了敵意,若就此被綁,萬一要在途中下毒手,我豈非無從反抗?想著,見他已揮出手中鎖鏈向我打來。

  我心下慍怒,伸出左手抓住鎖鏈末梢,順勢一扯,借著勁道飛起一腳,正正地踢在了他的下巴。那官差立刻向後仰摔出去。

  他打了個滾,飛快地爬起來,摸著生疼的下頜怒道:“大膽妖尼!竟敢拒捕!快快把他綁下!”

  “慢著!”就在一群差役便要如狼似虎地一擁而上,有人在人叢後沉聲喝道。

  眾差役轉身,見尉遲恭鐵青著臉走了過來。那官差急忙行禮道:“小人見過尉遲將軍。”

  尉遲恭冷冷地“哼”了一聲,問道:“何故再次為難一名出家人?”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把此名尼姑押往大理寺審訊。”官差躬身答道,從懷中掏出公文,雙手奉上。

  尉遲恭接將過來,一掃而過,臉色更顯沉重。我知道公文不假,便說道:“我既答應隨你前去,為何還要將我綁起來?你們便是這樣對待百姓的嗎?”

  尉遲恭聞言,便對官差說道:“既然如此,還不趕快前去交差,卻在此處多惹事端!”

  那官差連忙辯解道:“這妖尼甚是兇悍,小的只是怕她半途逃脫。小的方才便被她打傷了。”說著,用手指著烏青的下巴。

  “住口!”尉遲恭森冷的眼神在他臉上掃過,“她若是要反抗,又何用假裝屈服?不肖幾招,直接把你們送到閻王處報到便是了。廢話少說,本將軍這就與你們一同前往。”

  “這……”官差略顯猶豫之色。

  尉遲恭冷笑一聲,喝道:“有本將軍在,你還何擔憂之處?”

  “小的不敢!”那官差急忙應道,一群人遂團團把我圍在中央,虎視眈眈地防我逃跑。

  尉遲恭走在我身側,輕聲說道:“小雅,此事非同小可。我已派人通知秦將軍,請他幫忙去向皇上問個明白。”

  “未必便是皇帝的意思。”我答道,“只是敢明著逆皇上意思的人,必定非等閒之輩,只怕不好對付。”

  尉遲恭的臉色稍微一松,說道:“若不是皇上的意思,那邊最好不過了,他必定會為你說話。”

  我笑了笑,見那官差頻頻回首,便不再說話。

  大理寺,是審訊京師徒刑以上案件之所,可謂掌握著生殺大權。以往我從不曾往這陰森森的地方多看一眼,更別提踏進它的大門了。此刻,大理寺卿孫伏伽正危襟正坐在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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