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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麼?連尾張和紀州都……”

  “是的。因此,我們怎能單單讓伊達中納言入府呢?在你的領國里,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吧?希望你趕快回去處理,然後像往年一樣,等過了一年以後再出府吧!”

  聽完宗矩的話後,政宗不禁搖頭苦笑不已。雖然這場騷動是因為三代將軍太不成熟而引起,但是他卻必須坦然接受。

  “是嗎?大御所的病勢並下如想像中那麼嚴重?”

  “這件事我一向……”

  柳生欲言又止。這時,忠勝突然以嚴肅的表情說道:

  “大御所雖說臥病在床,但是對於將軍的指導卻從未鬆懈。你放心,他一定會協助將軍重整內政的。”

  在烈日驕陽之下,馬糞的臭味不時地沁入政宗的鼻內。在這同時,空中則有一隻鳶鳥不斷地鳴叫著。 三

  政宗的憤怒逐漸轉為訝異,然後又化為嘆息,最後就這麼地回到仙台去了。

  不希望政宗進入江戶……也許是因為擔心他會對處置被幽禁於甲府的駿河大納言的決議產生某種影響吧?

  另外,擔心政宗驟然出府會引起身在甲府的忠長製造騷動,也是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由於家光希望能在沒有政宗協助的情況下,獨力解決問題,因此才特地派人前來制止政宗出府。根據種種跡象看來,這似乎是家光個人的意見。不過家光這種過於自信的表現,卻令政宗感到非常心痛。

  “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自己滿身都是缺點而不自覺,竟然還想獨攬大權。好,既然如此,那麼政宗就要用自己的方法來鍛鏈他了。”

  基於不肯服輸的個性,政宗在返回仙台以後,仍然不斷地反覆思索。

  這時,時序已經進入深秋時分了。

  (是嗎?這樣也好……)

  秀忠和家光父子想要單獨處理事情,不希望有他人介入,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或許就是因為有此念頭,所以才拒絕讓自己入府吧?

  到了每年例行的出府日期--十一月十四日時,政宗特地挑選出歷年來所作的二十首詠草(和歌)詩,並且商請後水尾天皇的關白近衛信尋為其潤筆、整理。

  (讓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其時天皇已經將皇位讓給內親王,自己則為上皇。萬一發生緊急情況時,則可能透過近衛命令公武諸侯……因此自己也必須做出像長老的計算。

  十一月十四日,政宗依例出府,並於二十七日正式謁見秀忠。

  這時秀忠的病情已經相當沉重了。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了解政宗所說的話,因為他只是不斷地點頭、不停地流淚。

  家光也察覺到父親的病勢沉重,因而頻頻派人催促尾張和紀州出府。

  紀州的賴宣於十二月一日抵達江戶,而尾張的義直則晚一天於十二月二日抵達。

  當然,秀忠並不認為自己死後,幕府仍能保持安泰。更何況在家光和忠長之間,仍然殘留著令人憂慮的氣氛,甚至連出府也好像是在競賽似地。

  在這當中只有水戶賴房自始至終留在江戶,並因而認識了原本並不熟稔的半兵衛。

  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新任江戶町奉行加加爪忠澄前來通知政宗兩項消息。

  其一是年僅二十六歲的最上義俊之死訊,另外一個則是幽居甲府的忠長托金地院崇傳向父親秀忠道歉。

  “當然,大御所並沒有原諒他,於是駿河大人又轉而拜託天海僧正。”

  “是嗎?我自一開始就希望他去拜託大僧正……”

  “但是大御所仍然不肯原諒他……和當年忠輝大人的情形完全一樣。”

  “不!不論大御所是不是肯原諒他,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了。”

  正月十一日,秀忠將土井利勝召至枕邊,向其交代遺言。而當這番話透過利勝之口傳進政宗的耳里時,太政大臣德川秀忠已經去世,享年五十四歲。

  根據記載,秀忠死於正月二十四日。

  另一方面,對忠長的處分尚未正式公布。

  政宗不禁鬆了一口氣。當年家康也不肯原諒忠輝,因此他是在不知道有關忠輝生死之處分的情況下去世的。秀忠和父親家康一樣,也是在不了解兒子所可能遭到的處分之情況下死去的。

  (與其讓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將要奉命切腹自盡,倒不如讓身為父親的他,抱持著忠長可能獲救的想法安心地死去……)

  對於處分忠長一事,家光決定仿效父親秀忠的做法。如今忠輝正在周防守的領內,在信州諏訪因幡守的監視下,孤寂地度過餘生。

  不過,家光還是十分尊重天海僧正的建議。

  (如果大僧正願意給我一點建議的話……)

  問題是,儘管他私心期待著,但卻始終沒有得到大僧正的回應。因此,忠長於父親秀忠過世十個月後,被流放到高崎安藤重長的城內,並於翌年,亦即寬永十年(一六三三)十二月六日自殺身亡,死時年僅二十八歲。

  寬永十年,政宗已經六十七歲了。

  當時身在江戶的政宗,於年未接獲忠長的死訊。

  “是嗎?我終究還是沒能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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