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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痛苦的時候,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找一種發泄痛苦的法子。

  有人會拚命去做一件事,直到累的精疲力盡為止,用消耗體力來發泄痛苦。

  有人會哭,有人會笑,有人會找一個受眾哭訴……

  張天翼用喝酒,他不想喝酒的,可除了喝酒之外,卻找不到自己滿意的方式。勸,他也是痛苦!像他這種人,自己會很快從痛苦中站起來。

  他們也知道張天翼因何痛苦,一個從十三歲就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人,每天面對生與死,沒有什麼值得他痛苦的。就連最慘痛的無家別,他都能忍下了。

  從戰場上回來後,他碰到了第一女人:孟素素。可惜,她是胡人,也被胡人殺害了。那時,他痛苦過,卻沒有像現在這樣痛苦。

  艷娘,是他生命中第二個女人,也是他真正喜歡的女人。

  英雄難過美人關,張天翼也不例外。更何況,這是他拋開戰爭後,第一次碰到的事,對於女人剛試著去了解,他心中不好受,也就不足為怪了。

  張天翼醉了後,睜著朦朧的醉眼,問:我真的什麼也沒做過,她為何不願見我?

  “正因為你什麼也沒有做過,她才不願意見您!”

  第二天,張天翼從醉酒中醒了過來,他眉頭緊皺著,一個人坐在涼亭里呆呆地發愣。一夜之間,他頜下鬍鬚鑽出一寸多長,黑黑的,濃濃的。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任陽光從側面攀升到頭頂,問他用不用飯,他似乎沒有聽見,問他喝不喝酒,他僅微微搖了一下頭。

  看到他搖頭,王長命放心了,坐在涼亭中與李嘯遠對飲。“嘯遠,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報仇,但不是現在!如果,你現在就去天涯海角追殺兇手,恰恰上了小玉的當。我們三人分開,各自去做各自的事。那麼,她派人在江湖所做的一切,就會變成現實。所以,我們就住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她就會地計可施了。”

  “我明白了!”李嘯遠直點頭。

  王長命看了眼呆坐的張天翼,嘆息著說道:“阿旺嫂的確是個好女人!猶其是她的兒子阿金,少年老成,透著一股不服輸的犟勁。也幸虧他二人沒人與我們在一起!否則,我們真的無法照顧他們。人的一輩子會碰到許多的事,每件事總有它自己的結局,是喜劇也好,是悲劇也罷,總歸是有結局的。”

  “對!”李嘯遠點頭稱是,也將目光移向張天翼,“這場戰爭還不知要打多久,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於戰火,能以保命才是重要的。等所有的事情平定了,有了最終的結局,還可以去找尋,還有人值得去找,已經夠幸運的了。我幾乎將小玉看成是自己的妻子,最後卻發現一切都錯了,我又能如何?當做沒有發生就是了,我還是那個無家可歸的李嘯遠,還是無牽無掛,與之前沒什麼大的區別。”

  “啊呀?”王長命猛一拍他的肩頭,“嘯遠,想不到你也曾長了不少學問,我也快聽不懂了,比之從前,真的豁達多了。”

  李嘯遠嘿嘿一笑,“跟著你這‘老狐狸’想不長學問都不行啊!你年紀大,真可謂見多識廣,還善于思考,不向你學是不行的。否則,怎麼能和你成為搭擋?”

  “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我是個窮鬼,可沒福消受!”王嘯遠也笑著打趣,“對了,恐怕是懷玉公主使你的了啟發的吧?倘若有一天,這位公主忽然想招你為婿,你會不會答應呢?”

  李嘯遠呆了一呆,他沒想到王長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隱藏在心底的感傷湧上來,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笑容。不過,他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道:“像我這樣的楞頭青,恐怕是沒那樣的機會了。但是,你長命綽號狐狸,而她也象個小狐狸,你們倆個到是臭味相投說不定能走到一起。只是,不知道是那隻狐狸活捉了那隻狐狸而已。”

  王長命看了一眼張天翼,哈哈一笑,“我這把年紀,做史思明的爹恐怕都嫌大了,她捉了我去,總不能去做爺爺吧?”

  “好你個王長命,連閒說話都要嫌我便宜!”李嘯遠說完,拿起桌上的酒壺就灌他,一老一少嘻嘻哈哈鬧起來。

  數年來,在戰爭的間隙,兩人就經常鬥嘴,也常常將張天翼逗的哈哈直笑。而兩人鬥嘴的結果,也往往以王長命的勝利而結束。

  但這一次,張天翼沒有笑,而是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到涼亭中坐下,一連喝了幾口酒,才喘著粗氣說道:“長命說的對!我也覺得小玉,不!是懷玉公主看上我們嘯遠了。至少,她看嘯遠時的臉色就不對勁!”

  “您……您也取笑我?”李嘯遠臉上更加不自然,但卻長出一口氣。因為,他已看出張天翼恢復過來了。

  “怎麼樣?”王長命得意地又拍拍他的肩,“就連張爺都看出來了,我總不是信口胡說了吧?你……”他話沒說完,忽聽大院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鑼響,接著就是一陣震天的喊殺聲,慘叫聲,遠遠地傳來,此起彼伏……

  對於這種聲音,三人在睡夢中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

  這襄鄧距相州甚遠,怎會有這種聲音?難道,安、史叛軍這麼快就打了過來?

  三人急忙趕到前院看個究竟,一進大廳,就見崔起龍正在指揮調度,崔圓則坐在太師椅上,微笑著看著兒子布置。“崔大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剛一進門張天翼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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