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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6年8月第三屆土耳其語言代表大會上,土耳其語言研究協會改稱土耳其語言協會(Turk Dil Kurumu)。1938年11月凱末爾總統逝世,但是由其親手組建的土耳其語言協會並未停止工作。從1939年到1957年,在1933—1934年首次搜集對應詞的基礎上,土耳其語言協會分6次出版6卷《詞彙搜集雜誌》(Soz Derleme Dergileri)。從1952年起,土耳其語言協會第二次從民間口語中尋找對應詞,共收到27.5萬張卡片,比首次搜集形成的卡片數量多出一倍。依據兩次搜集形成的40多萬張卡片,土耳其語言協會從1963年至1982年分12次出版12卷《匯集詞典》(Derleme Sozlugu)。現代土耳其語大量吸收了從民間口語中尋找的對應詞,明顯縮小了書面語與口語的差異,普通民眾終於能夠理解官方文件和學術作品,並在文化上自信起來,土耳其共和國的社會隔閡也有所消解。

  二是從奧斯曼語文獻中尋找對應詞。1933年8月8日晚,即首次從民間口語中尋找對應詞的活動開始後半年,凱末爾總統把土耳其語言研究協會的委員召到總統府,經討論後決定從古代突厥語文獻特別是奧斯曼語文獻中尋找替代阿拉伯語和波斯語借詞的對應詞。此後,土耳其語言研究協會研讀了150部相關著作,製成12.5萬張卡片,於1934年出版兩卷本《奧斯曼語—土耳其語詞彙對應梳理雜誌》(OsmanlIcadan Turkgeye Soz KarsIlIklarI Tarama Dergisi),其中第一卷共848頁,羅列7 572張卡片,第二卷為《土耳其語—奧斯曼語索引》。1935年,土耳其語言研究協會出版《奧斯曼語—土耳其語手冊》(OsmanlIcadan Turkceye Cep KIlavuzu)和《土耳其語—奧斯曼語手冊》(Turkceden OsmanlIcaya Cep KIlavuzu),這是1934年版《奧斯曼語—土耳其語詞彙對應梳理雜誌》的修訂本。從1943年到1957年,土耳其語言協會在爬梳280本突厥語文獻的基礎上,分4次出版4卷本《帶例證的梳理詞典》(TanIklarIyle Tarama Sozlugu)。

  土耳其共和國的語言改革取得了巨大成效,現代土耳其語中的純土耳其詞彙所占比重明顯上升。根據約米爾·阿斯木·阿克索依(Omer Aslm Aksoy)對現代土耳其語中詞彙使用頻率所作的統計:在語言改革之前,土耳其語中的外來借詞占總詞彙量的57%,而純土耳其語詞僅占43%。經過語言改革,到20世紀60年代中期,現代土耳其語中的外來借詞比重降到28%,純土耳其語詞上升到72%。根據通傑爾·吾恰羅爾(Tuneer uearol)對詞典中的詞彙所作統計:土耳其共和國成立前,純土耳其語詞占38%,外來借詞占62%。到20世紀70年代,外來借詞降為37%,純土耳其語詞上升為63%。根據卡米列·伊蔑爾(Kamile Imer)對報紙上的新聞報導用語進行的統計:1931年即土耳其語言研究協會成立前一年,純土耳其語詞為35%,外來詞占65%;純土耳其語詞在1933年即土耳其語言研究協會成立一年後上升到44%,1936—1941年進一步升至48%,1946年增至57%,1965年升至60.5%,到1977年升至66.5%。其中自始至終支持語言改革的一家報紙,在1977年新聞報導中所用純土耳其語詞的比率高達75.5%,到1982年12月這家報紙使用的純土耳其語詞上升到81%(同期反對語言改革的一家報紙所使用的純土耳其語詞為72%)。

  不過,現代土耳其語在剔除阿拉伯語和波斯語借詞的同時,卻在吸納西方基督教世界的詞彙。根據土耳其語言協會常務會員、安卡拉大學史地文學院突厥語言文學系主任伊斯瑪依·雲維爾(Ismail Unver)對土耳其語中的西方語言借詞所作統計:1928年“語言委員會”為推行新文字而編纂的《正字法詞典》A字母中的西方語言借詞為120個;1959年土耳其語言協會編纂的《土耳其語詞典》(第三版)A字母中的西方語言借詞為320個,該詞典1988年新版A字母中的西方語言借詞增為513個。[4]新土耳其語吸收英文和法文詞彙,創造出dizel(柴油機)、frak(雙排扣常禮服)、gol(足球,即英式足球)、gazoz(蘇打,源自法語檸檬汽limonade gaseuse)、kuvafur(理髮師coiffeur)、kovboy(牛仔)和taksi(計程車)等全新詞彙。

  伯納德·路易斯這樣評價凱末爾的語言文字改革:“一方面是關死過去的門,同時又打開了一道通往未來的門。”“土耳其從此便同自己的過去及東方最後決裂,並且終於使自己成為現代西方文明中的一分子了”。[5]

  三、教育改革

  傳統伊斯蘭教重視求知,《聖訓》提及:“學者的墨跡比殉道者的血跡更加高貴”,“知識即使遠在中國亦當求之”。宗教教育則是穆斯林接受傳統教育的基本形式,《聖訓》規定:“進入清真寺或接受教育的人,猶如為真主而戰的勇士。”穆斯林自幼學習《古蘭經》、伊斯蘭教常識和阿拉伯語法,清真寺是穆斯林接受教育的主要場所。麥克台卜(maktab,阿拉伯語中意為書寫的場所)和麥德萊塞(madrasah,阿拉伯語中意為研究的場所)特指附屬於清真寺的宗教學校,課程包括聖訓學、教義學、伊斯蘭教法和文學。奧斯曼帝國時期,官方宗教教育體制趨於成熟。麥克台卜特指宗教小學,構成初等學校的基本形式,遍布奧斯曼帝國城鄉,面向大眾教授《古蘭經》的誦讀、伊斯蘭教常識和宗教道德。麥德萊賽是經學院,主要分布於大中城市,講授阿拉伯語、波斯語、經注學、聖訓學、教義學和教法學,主要培養伊斯蘭教神職人員和宗教法官。在世俗化改革之前,奧斯曼帝國的宗教學校處於瓦克夫的地位,具有一定程度的獨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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