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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多跡象表明,在班傑明的心裡,羅斯的地位很重,使對方情不自禁地要給他寫一封長信來。而如果班傑明心裡沒有重大的秘密,是不必這樣做的,因為他班傑明既不是學者,也不是作家,他們只是“小民百姓”。羅斯所關心的問題,不應該成為班傑明或是吉加的興奮點。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一定是非同一般的神秘人物,與羅斯現在研究的課題有著重大的關係。而且,全世界研究山下奉文藏金的人,一定都在班傑明和吉加的視野里。

  羅斯決心重返馬尼拉。那時候他的感覺,就像自己長久地在黑暗的隧道里穿行,此時眼前終於露出了一線光芒。

  然而,遺憾的是,羅斯正要動身,卻遇上一個意外事故,使他腰部以下全部癱瘓。他只能躺在床上,不能挪動一步。而且,醫生告訴他,只能靜養,否則,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羅斯重返馬尼拉的願望只能永遠記掛在他心裡了,直到他1975年去逝。

  他在病榻上完成了他平生最偉大的著作。

  若干年後,班傑明和吉加終於暴露出了一些他們的真實身世。

  日菲雙重國籍

  班傑明·巴爾莫雷斯是一個混血兒,據說,他的父親是一個日本軍官,他的母親是一個菲律賓人,日本軍官怎樣跟一個菲律賓人生出一個混血兒來,大家都覺得有些蹊蹺。在他出身的時候,二戰遠沒有暴發,日本人也沒有大規模地進入菲律賓,日本軍官更不可能隨意來菲律賓。

  巴爾莫雷斯是日菲雙重國籍。

  由於其特殊身世,他既懂日語,又懂菲律賓語,他在二戰中當了翻譯,也就是說,當日本軍隊開迸菲律賓的時候,他作了日軍的翻譯。

  巴爾莫雷斯作日軍翻譯的時期,大概是在日軍占領馬尼拉的時候,因為他從未沒有離開過馬尼拉城。有些資料,對巴爾莫雷斯的這段歷史有所記載,說當日本軍隊打進馬尼拉之後,有一個日本軍官到處打聽一個人,這個日本軍官個子不高,與絕大部分日本人一樣,留著小鬍子,但是,一身軍官服穿在身上,倒顯出一種特別的幹練和英武,他就是岩淵。岩淵所打聽的人,名叫武村一郎,可整個馬尼拉城,沒有人認識這個武村一郎,而在這之前,這裡更是很少有人接觸過日本人。後來,終於有一個老太太回憶起來了,說不遠處住著一個青年,在他很小的時候,他母親仿佛這樣叫過他。岩淵命人把那男孩帶到身邊來。當班傑明·巴爾莫雷斯被人領到岩淵面前時,岩淵怎麼也不相信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是受他的上司之託,如果到了菲律賓,一定要幫助他找到一個人。上司說,這個人是他留在菲律賓的種,是他的兒子,在他生下來5天之後,他就再沒跟兒子見過面了。上司除了這一個兒子,再沒有後代。岩淵問班傑明:“你叫討麼名字?”班傑明如實回答。岩淵皺了皺眉,看那樣子,他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在他的眼裡,只有日本名字是天底下最好聽的。

  岩淵問他:“你的母親呢?”班傑明說,他的母親已經死去了,三年前就死去了。

  岩淵再次皺了皺眉。要判斷這個青年是不是上司的後代,只有他母親是最有力的證人,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岩淵再次問道:“你除了叫班傑明這個名字外,還有什麼別的名字沒有,比如說你小時候,你的母親怎樣叫你?”班傑明想了想,但卻想不起來。這可嚇壞了旁邊的那個老太太,她站起來說:“你媽媽不是叫你武村一郎嗎?”岩淵猛一刀背打在那老太太的肩上,制止了她的提醒。班傑明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他曾經有過這麼一個怪怪的名字。自班傑明長到6歲的時候,世界局勢已經慢慢緊張起來,他那武村一郎的名字,已經不再是光榮,而是一種潛在的危險了,因此他媽媽再也不敢那樣叫他,班傑明當然是想不起來的。岩淵眼裡露出凶光,狠狠地逼視著班傑明,而且,大聲地用日語罵了他一句。正是岩淵這一聲罵,使他堅信了班傑明就是上司的後代。

  岩淵罵人的話,班傑明一下子就聽懂了,那時候,菲律賓人還不太明白日本軍人的殘忍,因此,他很不高興,也回罵了一句,他用的竟然是日語!

  岩淵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馬尼拉,會日語的人微乎其微,而且,大都是一些年長者,他們要麼專門研究日語,要麼曾經到日本居住過一段時間,年輕人會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像班傑明這號窮人,是沒有人會的一一他會日語,不是正好說明了他的身分麼?岩淵問他是在哪裡學的日語。

  班傑明理直氣壯地說:跟我媽媽學的。

  你媽媽又是跟誰學的?跟我爸爸學的!

  你爸爸現在何處,是幹什麼的?爸爸在日本,就跟你們一個國家。他幹什麼的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據說,岩淵高興得差點擁抱了這個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年輕人。

  從此之後,岩淵要求班傑明·巴爾莫雷斯改名為武村一郎,但是,這個新名字,除了日本軍官這樣叫,沒有人這樣叫。連班傑明自己,也討厭這個奇怪的名字。

  ……

  很長一段時間,班傑明·巴爾莫雷斯檔案里的身世就是這樣記載的。

  資料上說,班傑明從此當了日軍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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