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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得知這件事的?”珀爾馬特說,他的希望隨本德爾迅捷的記憶不斷地增長。

  “珀爾馬特先生,我可以問一下你在尋找什麼嗎?”

  “我正在研究一股運送財寶的西班牙大帆船的歷史。這艘船後來被德雷克俘獲了。大多數的傳言認為,在返回英格蘭的途中,它在海上失蹤了。但是,根據你書中有關托馬斯·卡蒂爾的敘述,它是被一場海嘯卷到一片熱帶雨林中。”

  “那是真的,”本德爾回答道,“如果當時我認為有一點點找到它的希望的話,我就會去尋找它了。但是,它落人的那片叢林太茂密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

  “你敢肯定‘葡萄牙人發現卡蒂爾的記述’不是杜撰出來的故事或是神話嗎?”

  “這是歷史事實,千真萬確。”

  “你怎麼這麼有把握呢?”“我有第一手資料。”

  珀爾馬特一時之間被弄糊塗了。“對不起,本德爾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珀爾馬特先生,我這裡有托馬斯·卡蒂爾的日記。”

  “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嘍,”本德爾得意地說,“卡蒂爾把日記交給了那支葡萄牙考察隊的隊長,請求他把日記寄到倫敦。然而,那個葡萄牙人把它轉給了巴西馬卡帕省的總督,後者又把它放到了一堆準備寄往裡斯本的快件中。在里斯本,經過許多人轉手之後,它落到了一家舊書店中,我就是在那兒買到它的,用了36美元。在1937年,那可是一大筆錢,至少對一個年僅23歲、正在作環球徒步旅行的小伙子來說是這樣。”

  “這本日記現在的價錢一定要比36美元高得多。”

  “對此我毫不懷疑。一位商人曾向我出過1萬美元的高價。”

  “你拒絕他了?”

  “我從不出售與我旅行有關的紀念物,讓別人從中獲利。”

  “我可以過去讀一下那本日記嗎?”珀爾馬特小心謹慎地問。

  “恐怕不行。”

  珀爾馬特停了一會兒,仔細考慮要怎麼勸說本德爾允許他細讀一遍卡蒂爾的日記。“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我是一個被病魔纏身的老人,”本德爾回答說,“我還不想讓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

  “你聽起來並不像個病人。”

  “你應該看看我的樣子。我在旅行中得過各種各樣的疾病,現在它們全都復發了,正摧殘著我這把老骨頭。我的模樣不好看,因此我很少接待訪客。但我要告訴你我將怎麼做,珀爾馬特先生,我要把這本日記當作禮物寄給你。”

  “我的上帝,先生,你不必——”

  “不,不,我已打定主意。弗蘭克·亞當斯對我描述了你那個有關船隻的大規模圖書館。我寧願讓一個像你這樣能欣賞這本日記的人擁有它,也不願把它賣給一個只是將它擺在書架上向朋友嫁耀的收藏家。”

  “你真是太好了,”珀爾馬特真心誠意地說,“對於你的慷慨,我衷心地表示感激。”

  “拿去欣賞吧,”左德爾非常寬厚地說,“我猜你一定想儘快地研究這本日記。”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別這麼說。我要用快捷把它寄給你。這樣明天一早你就能拿到了。”

  “謝謝你,本德爾先生。多謝。我會妥善保管這本日記的。”

  “很好。我希望你能找到你正在尋找的東西。”

  “我也這麼希望,”珀爾馬特說,他的自信心大增,“相信我,我真的如此希望。”

  第二天上午10點20分,珀爾馬特沒等送快捷郵件的郵車司機按門鈴,就猛地拉開了門。“想必你正在盼望這件東西吧,珀爾馬特先生。”那位年輕的黑髮司機說,臉上掛著一絲善意的微笑。

  “就像一個孩子在盼望聖誕老人。”珀爾馬特大笑起來,然後簽了名。

  他急忙跑回書房,邊走邊扯開封口,打開郵袋。他坐到桌旁,趕緊戴上眼鏡,小心翼翼地把托馬斯’卡蒂爾的日記拿在手中,仿佛它是聖杯似的。日記的封面是用某種不可辨認的動物皮做成的,紙張是已經發黃的羊皮紙,但保存良好。墨跡呈褐色,卡蒂爾使用的可能是某種樹根釀製的墨水。不到20頁,是用那個時代古雅的伊莉莎白散文體寫成的。筆跡很工整,但有不少拼寫錯誤,不過這仍可表明,就當時那個年代來說,此人也算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了。第一篇日記上標明的日期是1578年3月,但寫的日期要晚得多:

  我過去16年間的奇特經歷

  托馬斯·卡蒂爾,前德文郡人

  這是一位遇難船員的自述。他在洶湧的大海中險些喪命,最後被衝到一塊野蠻人的國土上,在那兒經歷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艱難困苦,但始終末能返回故鄉。珀爾馬特從卡蒂爾跟隨德雷克離別英國的那一篇讀起。他漸漸注意到,這日記是用一種比後世的敘事體更為忠實可信的風格寫成的,沒有多餘的說教、浪漫的誇張和陳詞濫調。卡蒂爾堅韌不拔的生存意志、在克服各種可怕困難時所表現出的機智靈活以及從不乞求上帝幫助的獨立精神,都給珀爾馬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珀爾馬特真想見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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