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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民黨教育部長陳立夫審查陳獨秀《小學識字教本》書稿時,說:“內容無大礙,‘小學’兩字不妥,容易和小學校混開來。

  陳獨秀聽說後,生氣地說:“陳立夫懂得什麼?‘小學’指聲音訓詁、說文考據,古來有之,兩字一字也不能改。

  國立編譯館見陳獨秀不同意改,不敢印《小學識字教本》,只說籌集刻書費,但前後寄送的5000元預支錢也沒有來要。

  陳獨秀對潘蘭珍說:“書沒有印,這5000元不能動。

  春天,陳獨秀血壓病又加重了。

  鄧仲純問:“要不要去重慶看看?”陳獨秀搖搖頭說:“不去了,好不了的。

  楊鵬升邀他去成都,他嫌成都米貴。

  當時楊鵬升一月開銷500元。

  陳獨秀從案几上又找出一本《連語類編》遞給鄧仲純說:“北大寄錢給我,我也沒有什麼報答,便將這本油印稿送給北大。

  鄧仲純說:“我只喜歡看你的《實庵自傳》,寫得真好。

  1938年,陳獨秀到武漢,《宇宙風》編輯陶亢德還找到他,到江津後,陶亢德、汪孟鄒還催過。

  陳獨秀答應寫完《小學識字教本》,再寫《實庵自傳》。

  他認為,“學者以文立身,《小學識字教本》是學理研究,對中國文字學意義大,可以流傳下去”。

  2月中旬,歙縣許際唐的兒子許伯龍律師來汪孟鄒處坐。

  他手上有30幅左右宋、元、明洋莊畫,想帶到美國賣,作孩子留學費用。

  汪孟鄒2月25日代他寫信問胡適美國行情,順便說,今年已63歲的陳獨秀自入四川後,患高血壓症,醫生說,“四川地太高,移地較好”。

  陳獨秀老而多病,還要帶病工作,近著《小學識字課本》,售稿於國立編譯館,以資生活。

  這次,汪孟鄒沒有提胡適幫陳獨秀去美國的事,但告訴他陳獨秀住在川東江津縣黃荊街83號。

  戰後世界大勢(1)

  1941年3月,陳獨秀收到一張5000元匯票,是朱家驊托張國燾轉寄的。

  潘蘭珍高興地伸出一個大拇指和一個小拇指說:“這下好了,張先生寄來5000元,楊鵬升寄來1000元。

  陳獨秀說:“鵬升寄來1000元,沒有提何事用,不能動它。

  朱家驊這5000元不能要。

  他給張國燾寫短函說“卻之不能,受之有愧,以後萬為我辭”,將款退了回去。

  這時高語罕來坐,潘蘭珍抱怨陳獨秀退款。

  高語罕站在潘蘭珍一邊說:“仲甫到老還是犟脾氣,死要面子。

  一日,羅宗文縣長來坐,他想要陳獨秀的字。

  “聽說你送了不少對聯給別人,村民蓋房,你也送了字,你也送一幅給我吧?”陳獨秀想了一想,寫了一個條幅。

  上書:“穿花蝴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傳說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邀。

  ”客人走後,陳獨秀對潘蘭珍說:“松年講得對,他們是要我的名。

  夏天,陳獨秀聽到老鄉李光炯4月8日在成都去世的消息,十分傷感。

  李光炯1870年生,比自己大9歲。

  早年,李光炯辦安徽公學時,和陳獨秀共過事。

  1936年,陳獨秀在南京獄中時,李光炯來看他。

  想不到是他們最後的一面。

  當時陳獨秀很悲觀,李光炯反勸說:“生死未卜。

  那時李光炯也體弱多病,這會竟先自己而去。

  幾日後,陳獨秀夢見李光炯推門而入,驚訝地問:“聞君病已篤,何遽至此?”

  李光炯緊握陳獨秀的手,笑而不答。

  夢醒後,陳獨秀吟詩《悼老友李光炯先生》:“自古誰無死,於君獨愴神。

  攖心唯教育,抑氣歷風塵。

  苦憶獄中別,驚疑夢裡情。

  艱難已萬嶺,淒絕未歸魂。

  秋天,陳獨秀寫詩給楊鵬升:連朝江上風吹雨,幾水城東一夜秋。

  烽火故人千里外,敢將詩句寫閒愁。

  9月,陳獨秀和潘蘭珍又移住鶴山坪。

  這時,石橋鎮已破了陳獨秀家中失竊案,被竊衣物大半追回,但印章及手稿已黃鶴一去不復還。

  小偷交待,當時打開箱子,見是書稿,怕暴露自己,一把火燒了。

  陳獨秀原也不指望追回失物,現在見追回了大半失物,唏噓了半晌。

  不久,陳獨秀同時收到江津轉來楊鵬升3封信和某先生600元錢,但信上仍然沒有講某先生是何人。

  現在,陳獨秀和潘蘭珍每月要花600元,主要靠北大每月的300元。

  他不打算用某先生這筆錢,想將來回重慶用。

  陳獨秀對潘蘭珍說:“你先忙去吧,我給鵬升回一封信。

  他的夫人上月11日生了一個兒子,我給他恭賀幾句。

  潘蘭珍見說,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不是滋味。

  陳獨秀看了一下,突然一笑,說:“我看你是想要一個孩子?”這年潘蘭珍三十三、四歲。

  潘蘭珍急了,說:“看你扯到哪裡去了,松年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哪能生孩子。

  再說,也不是我要的事。

  潘蘭珍13歲受騙懷孕,得病後已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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