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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力不錯，一眼就看出了虛實，攔截機群總共72架，在艦隊上空擔任最後屏障的戰鬥機是16架，機動艦隊直掩機24架，派去護衛對地攻擊機群而剛剛返航補給的戰鬥機有6架，現在冢原手裡還捏著10架飛機的後備隊——幾乎沒留太多後手。
草鹿龍之介奇怪地問道：「長官，為什麼不繼續執行衝擊波戰術？」
「同樣的戰術使用一次就夠了，敵人會有所察覺並防備。」
雙方大機群在持續接戰中展開了激烈廝殺，布魯克這次採用了新戰術：用戰鬥機將全部攻擊機包圍在裡面，並明確規定即便遇到敵機迎頭攔截也不要脫離編隊，逼迫敵機進行硬碰硬作戰。
新戰術讓日德飛行員有些措手不及，他們不想與敵戰鬥機交手，但不與F4U交手就沒法攻擊到裡面的SBD，就在猶豫和糾纏中，美國機群往前飛了很大一段路程。擔任指揮的魯道夫中校一看情況不對，命令機群迎頭攻擊，無論對方是戰鬥機還是攻擊機。
經過10分鐘的攔截與遲滯作戰，軸心機群一共損失了11架飛機，美軍被擊落45架，包括19架F4U，14架SBD與12架TBF，交換比進一步下降，一方面反映出美國新戰術的有效性，另一方面也因軸心機群將過多力量消耗在F4U上而導致作戰效率下降。大隊美機抵達艦隊上空準備分散攻擊。
艦隊防空火力拼命開火，不過效果很一般，只打下了2架SBD和1架TBF。
似乎像說好了一樣，美軍機群先是大規模分散，正當日德機群分散迎擊時，美軍又搖身一變向陸奧號集火攻擊——40多架攻擊機圍繞該艦上下翻飛、肆意進攻，雖然軸心戰鬥機竭力防護，但剛才的隊形已經分散，再加上美國戰鬥機的拼命纏鬥，防衛難以遮蔽到位。
陸奧已危在旦夕，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051章 癱瘓（4）
隨著速度變慢，陸奧號自身機動與躲避能力大幅下降，後甲板位置再次吃到了2顆1000磅炸彈，1顆掉進了後甲板的大口子中，另一顆在4號炮塔位置附近爆炸，總算此處裝甲帶質量還算牢靠，沒發生類似3號炮塔的大爆炸。
光SBD進攻還不算，TBF魚雷機也紛紛趕來對陸奧號發動決死攻擊，短短3分鐘內，5、6架飛機成功投下魚雷並朝陸奧撲來，艦長山澄貞次郎大佐指揮陸奧左圖右旋，但也沒法盡數規避，而且與航母還不一樣，陸奧周圍現在全都是戰列艦根本就沒法為其擋槍，而驅逐艦的小身板又遮掩不住龐大的陸奧號，最終他只能憑藉自身防禦實力硬挺。
堀悌吉在長門號上看得清清楚楚，陸奧號先是左舷中間部位衝起一道水柱，然後右舷艦艏、艦尾各衝起2道水柱，顯然一共中了3條魚雷。不過他沒法分心去過多關注陸奧，長門號同樣也是美軍進攻重點，在一片忙亂中吃了2顆炸彈，7、8門高射炮被夷平，幸虧未造成其他大礙，與此同時，提爾匹茨號吃到1顆炸彈，金剛級戰艦比睿號吃到一條魚雷，其餘各艦多有吃到近失彈。
這次艦隊損失可真不小，但美國飛機的損失同樣也不小，在他們集中力量進攻陸奧時，其餘飛機就失去了戰鬥機的掩護，被占有優勢的日德戰鬥機奮力絞殺，重新將交換比再強行提升上去，到布魯克率美國海航機群最終離場時，128架的機群只剩39架，損失了89架，TBF再次成為災難深重的機種——48架只逃脫了9架，而軸心飛機的損失也達到18架，再加上3架飛機損毀嚴重，降落後已沒法使用，總體作戰損失第一次突破20架。等美軍飛機退場時，筋疲力盡的日德飛機不再追擊，而是返回母艦儘快降落補給。
草鹿任一哭喪著臉報告：「長官，陸奧情況很嚴重，中三條魚雷，進水4000多噸，側傾13度，速度降到只有12節了……」
「操縱還靈活麼？」
「勉強還行。」
堀悌吉點點頭，痛苦地閉上眼睛，似乎在進行重大抉擇，片刻後下定決心說道：「既然這樣，拍電報給山澄貞次郎，讓他帶領陸奧向加通船閘發起決死衝擊！」
草鹿任一瞪圓眼睛，仿佛聽到了最難以置信的話，忍不住大聲叫起來：「長官，這是陸奧號啊！是國民精神象徵啊！他還有救啊！」
「沒救了！」堀悌吉苦笑道，「你以為美國人還會放過他，今天太陽落山前肯定還有一波空襲，只有12節航速的陸奧那時候還能怎麼辦？你相信他能逃脫？」
「這……」
「決死衝擊好過白白犧牲，執行命令吧……」
「長官，您要三思啊。」草鹿任一滿含熱淚、痛苦不已，幾個年青參謀忍不住痛哭出聲。
「執行命令，有什麼責任我承擔！」
山澄貞次郎收到命令電文後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長門號的信號兵用不容置疑的姿態打出了標準旗語。
13:18分，陸奧號左舷主動注水準備強行改平前進，注入1300噸海水後傾斜角度恢復到了6度，眼看還沒有改平，山澄貞次郎一咬牙又加了400噸下去，這時的陸奧吃水已完全超過警戒標準，不要說12級風浪，就是來個6級風浪都可能完全蓋掉主炮，如果航行在風高浪急的北大西洋，那座18層樓高的艦橋恐怕都要被浪頭淹掉一半。
水兵們往外拋棄一切可扔掉的東西以便為軍艦減輕分量，各種設施、桌椅、床鋪、行李全扔進了海里，但在近7000噸海水面前，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最後山澄貞次郎下令釋放燃油，2000多噸重油排放出去以後，艦體的吃水總算是減輕了一點，在所有人矚目下，緩緩地開入船渠並朝加通船閘衝去，本來陸奧速度還能達到12節，注水之後進一步降低到只有11.6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