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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中華天朝,兩千年來強盛東方,強盛到什麼程度?環顧周邊,根本連一個像樣的外部市場都沒有,要到萬里之外的歐洲,才有國家能夠購買的起中國的產品,其付出的代價也是連續幾百年的貿易逆差。試問,這樣一個繁榮富庶的國家,怎麼能不激起旁人的覬覦之心?

  高強站起身來,走到張暉身前,握起他的右手,笑道:“武臣者,國之爪牙也!久聞觀察勇勁,一旦有敵入侵,能為我守此城一月否?一月之內,我必率大軍來援,決不棄一寸土、一戶民於敵,惟觀察與我勉力為之。”

  張暉慌忙答道:“小將敢不效死!”說著就要下拜,只是一隻手被高強抓住了,拜不下去。只聽高強笑道:“何必出此不祥之語?倘若觀察能為國立功,自可入京面聖受賞,那時節京城無盡繁華,皆可任觀察享受。大好前程正在此中,觀察勉之!”

  對於張暉這種人來說,既(炫)畏(書)懼(網)史文恭為代表地大宋武力,又羨慕中原的繁華,如此言語正可使其歸心,當下感激涕零,誓言追隨高強,定保遼東不失。高強大喜,便命他即刻召集麾下精兵,於各處堡寨囤積糧草兵器,分布兵將,但有所需者盡可向宣撫司移文支取。

  如此這般,待高強在遼東巡迴一圈,回到遼陽府時,已是到了大宋政和七年的正月十九日。這麼一圈巡查下來,雖然不敢說是山川盡在掌握,卻也大致了解了各處地兵力虛實,而等到他迴轉遼陽府時,朱武的第一批運糧牛隊也已經途經遼陽府,北上銀州去了。

  正月二十一日,高強端坐遼東宣撫司正衙,當面一員女真使節舞蹈下拜之後,展讀國書,頭一句便道:“大金國皇帝阿骨打,命國相粘罕致書大宋遼東宣撫使高足下……”

  高強眼睛頓時眯縫起來:大金國?皇帝?果然其志非小啊……

  第四十二章

  阿骨打起兵擊遼得勝,粘罕從南路領兵與之匯合之時阿骨打稱帝,但阿骨打以為當時連寧江州都還未曾攻下,因此不肯稱帝。待到出河店一戰得勝之後,方始建立女真國,自己為狼主,國號叫做收國,乃是實現了女真族建立自己國家的夢想,當時的首要目標乃是站穩腳跟而已,慢說什麼典章制度多半都是出自一幹完顏部人的自行創設,就連阿骨打本人也沒有立時稱帝,在對遼、大宋的往來文書之中,多半都是自稱女真國主而已,這個收國的年號,便再清楚不過地表明了阿骨打當時的政治綱領,就是要爭取女真國的生存空間。

  然而如今,只從這份短短的書函之中,高強便發覺到了女真人的巨大變化。首先是女真國終於有了自己的名號,大金國這個名字,正式登上了歷史舞台;而後阿骨打本人也即帝位,其地位陡然提升,自此便與宋遼兩國分庭抗禮――至少是名義上,要知當時西夏、高麗等國,關起門來儘管隨便亂叫,但是對外卻只能稱王的;由此帶來的第三點變化,就是在給高強下書時,根本不以阿骨打本人的名義,而是委託粘罕下書,顯示其自身稱帝之後,與高強的身份已經是不對等的了。

  高強心中不住冷笑,待那使者烏林答贊謨將這份書信念完之後,先著他坐定,方笑道:“適才聽聞信中言語。稱道貴國狼主為皇帝,不知何時得登大寶?何以不遣使來告我大宋?”

  那使者忙起身來,向北方遙拜過,方向高強道:“好教高宣撫得知,便在歲除之際。我皇帝正位皇帝,群臣上尊號天輔皇帝,因改年號為天輔元年。所以未遣使告大宋與大遼等大國者,以為我金國新立,與宋遼之間名分未定,方議遣使定盟,而後方可告以立國登基。”

  這分明是參照遼國故事而為地了,什麼天輔皇帝。聽上去倒和遼國是一個班輩的……高強一面腹誹,一面點頭道:“如此說來,倒也有理,敢是貴國現今也有儒生為定典章制度,故而事事有所講究。

  只是適才聽使人宣讀書信時,卻好似讀國書一般模樣,文詞又說道是粘罕致我之書,然則並非國書,何以不交我展看,而要使者宣講?莫非我高強與粘罕之間十年故交。相互間致書時尚要公諸天下不成?”

  那使者畢竟是女真人出身,對於這類禮節不大精通,被高強揪住一個小岔子來找茬,一時不知如何對答。他身後一名從人見狀,忙咳嗽一聲,向上道:“宣撫相公,此乃我家國相之意,他雖與相公有故舊,然而今次奉命致書。所為乃是國事,故而昭然示人。相公素知國相為人,當可知其雅意。”

  高強看這人時,卻有些面熟,少刻便想了起來,此人當日也曾隨同兀室一道往東京去與大宋講好,名喚高慶裔,系是粘罕的心腹之人。當下點頭道:“原來是高先生,東京一別。不覺年余,不意在此相見。你家可還安好?”

  高慶裔叉手道:“回相公,安好,亦常說起相公,甚是想念,只恨南北路途遙遠,中間又隔大海,故而不得相見。日前得知相公來到遼東宣撫,甚是喜歡,本要親身前來拜候相公,不料兩國之間頻生,公事為先,私事為後,只得暫扼玉壺之思,方行文與相公商議公事。”

  高強聽得好不彆扭,此人說話竟比大宋的士大夫還要來得咬文嚼字,縱然你是儒生出身,也不須這般標榜吧?回想此人在正史中雖然無傳,不過卻是粘罕身邊的一員干城,歷史上宣和時往汴京議和時,此人便留下了“處處講求故事,希求禮數”地記載,大抵便是這人的外交風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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