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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文恭這一節倒還明白,瞪了他一眼道:“休得胡說!衙內養這許多兵,必是朝廷有用,不見武二郎一軍已經往西北效力去了?早晚也須輪到我等,到那時這些空額及匠人兵士怎肯來救你性命?”

  欒廷玉眼睛一亮,心道莫非此次進京,就是布置往邊境作戰的任務?

  耳聽身後馬蹄得得,花榮和徐寧已經趕了上來,徐寧本是汴京駐守慣了的,道路諳熟,笑道:“二位將軍,若還貪看景色,恐其誤了行程,何妨急趕一程,到了汴京舍下歇宿,明日去見衙內?”

  二將都連聲說好,這東道自是要攪擾的。只花榮始終一言不發。

  四人所乘都是好馬,這一加鞭,數十里路轉瞬即到,天黑之前果然進了汴梁城。只是徐寧這東道卻沒做成,一進城門,便有人上來接著,說道奉石三爺命,在這裡相候四將多時,只教接引四將往豐樂樓去,有高相公設宴為四將接風。

  進了豐樂樓,樂和引著到得雅座之中,已見高強起身相迎,四將都上前見禮,復見一旁站著李應和陳規,四人原也認得,相與見過了。只花榮和這二人可謂不打不相識,李家莊前惡戰一場,彼此心中都有些欽佩,此時見到了,倒有幾分開顏。

  廝見畢,都命入座,高強卻不忙舉杯,擊掌道:“郭先生,請出來罷!”屏風後應聲轉出一人,四將看時,只見四十不到一條大漢,裝束平平,目光閃動間頗見警識,卻皆不識其為何許人。

  高強便笑道:“這位郭先生,便是你等此番進京的肇因了!且請入座,一面飲酒洗塵,一面聽我慢慢道來。”在座地都是自己人,他便將官階的尊稱自稱都收起來,說話無比自在。

  四將聞言,都各各留心,席上那些美酒佳肴,此時也不大在意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高強見這四將的眼光不住去看郭藥師,便道:“郭先生,此事因果,還是你來分說罷。”

  郭藥師點頭,一開口就把四將都嚇了一跳:“列位將軍,小人乃是遼國治下渤海漢人,名喚郭藥師,不曾仕遼為官,亦不涉軍國大事。”

  高強見四將神情頗為疑惑,便道:“你等勿疑,這位李大官人,你等都是認識的了,他自來多作北地的生意,往往商隊到了北地,便是這位郭先生相照拂,以此相熟。”輕輕一句,便把由頭都拋到了李應那裡。李應原本就是高強的經理人,此時也只得認了。

  四將見說,也有些釋然,情知李應這路買賣必是高強暗中照拂,是以會坐到一席上。

  卻聽郭藥師續道:“說起這一路生意,當真是功德無量。三年來運到渤海遼地的糧食不下七十萬石,這幾年北地天災連年,遼主又不知恤民,弄至天怒人怨,若非這條路上的糧食救應,更不知有多少人要餓死。”說著又向高強感激。

  四將見說,都上了心,心知這只是開場白而已。果然郭藥師又道:“只今北地各族無以為生。因而盜賊並起,契丹兵馬捕不勝捕,眼見已是亂象叢生,這糧食乃是人所共求,單是為了維持這條商路,年來已經數次爭戰,死傷千計。我輩計議,只道南朝太平方是樂土,因前來求助,不料高相公說道兩國本是二處。遼民遷來宋地。終壞兩國盟約,以為不可。我無奈之下,只得求高相公以兵甲助我。庶幾可全。”

  說到這裡,四將俱都明白過來,心裡都犯起了嘀咕,心說遼民遷移到大宋不行,難道宋兵入遼作戰就可以了?當著高強的面,又不敢說。

  高強見狀,便將出一張紙來,喝道:“官家手詔在此!”在場都是有出身人,如李應和陳規雖無官誥,也得奉旨。聽高強念起手詔言辭,卻是許高強調派兵員,秘赴北地公幹,唯不得以朝廷官兵名義行事,許行人自效,也就是志願前往的意思。

  手詔讀罷,高強又收了起來,這可是他私下向趙佶求來地,不曾經過中書門下奏議。基本上是起到一個對上不對下地作用,大致不會背上背國肆行的罪名,不過底下地人聽不聽他地指揮,那就不是這手詔所能控制了。好在高強手下人手不缺,哪怕這些官軍將領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不愁找不到人。

  史文恭跟隨高強最久,座中也只有李應能和他相比,但李應不是軍將,顯然沒他的事;徐寧與高強結識更早,但歸效卻是前年的事了,在常勝軍中的資歷比不上他。此時自是效命之時,沒看那詔書上都寫著“行人自效”麼?便慨然道:“小將這功名都是衙內給的,便將來還了衙內,亦是甘心,此番往北邊去,小將願為前驅!”

  他一帶頭,欒廷玉當然跟進,徐寧看看有趙佶的手詔,他是御前班直出身,自然信任官家,也便允了。獨有花榮不語。

  高強見了,便道:“花將軍,有話請講當面,此番須用爾等全心效力,否則遠赴重洋之外,又是刀頭舔血,但有些許狐疑踟躇,也須去不得。”

  花榮看了看郭藥師,向高強道:“相公,既是官家有手詔,若是為我大宋上陣殺敵,花榮雖曾在賊中,也知忠義之道,那是殺身無悔。只是現今將自身與眾兒郎地性命把去賣與外人,若是死於塞北,屍骨不得還鄉,豈不是冤枉?花榮愚魯,要請相公開示其中利鈍,並大義所在。”

  高強聽了,也不以為忤,反有些喜歡,曾聽毛老人家說過,知道為什麼而戰的軍隊是最強大的,花榮對此執著,便是在尋找戰鬥地理由了,且是對帳下官兵的生死負責的態度。便正色道:“實不相瞞,如今塞外風起雲湧,豪傑並起,有識之士咸以為遼國之亡可企足而待也!我大宋與遼毗鄰,已是百年修好,萬一起一虎狼之邦,取而代之,豈可無備?因此從此海道派遣你等往北地,一是護持商路,要將北地馬匹販運回來,以佐我大宋軍備;一面也命你等在塞北刺探形勢,查明彼中虛實,我大宋方好應變。此乃關係到我大宋百年國運的大事,因此須得稟明官家,又須得爾等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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