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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了一夜,次日粘罕和希尹告辭,高強怕惹人注目,便不相送,臨行贈了粘罕一把解手尖刀,一張鵲畫弓;贈了希尹一本道家地經書和一柄拂塵,看這個女真薩滿對於異教法器誠惶誠恐的模樣,高強幾乎發噱。至於應許的兵器甲冑,既然已經稟報了朝廷,高強便可逕自從京東等地的武庫中調發,加上梁山和劉公島等地的囤積,料想當粘罕等人“歷經萬里”到達登州的時候,這些貨物也早就準備好了。

  站在博覽會高處,從望遠鏡里看到這兩個女真人所乘的船隻漸漸遠去,高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頭也不回地道:“貫忠,今番折衝,你看我所得幾何?”

  身後許貫忠笑道:“衙內自是深謀遠慮,這兩個女真人只怕自己也沒料到,一旦打敗了遼兵,他們治下的國土會有多大,這十五年的商旅究竟價值幾何罷?”

  高強也是一笑,轉身道:“我志豈止在此?他日塞外逐鹿,我家商隊既可出入女真境內,那就可以保證軍需供給不受這些女真人地侵擾,那是多大的益處?”

  許貫忠點頭道:“衙內這般作為,怕是為了渤海郭藥師等人罷?”

  郭藥師自從和高強定下了以遼鹽換取糧食的協議之後,據李應所探得的北地消息,他這一夥的實力迅速壯大,仗著手中有糧食,很快兼併了不少族群,其控制的人口膨脹到了數萬人,馬匹也有數萬。

  這幾年遼國災荒不斷,不是白災就是黑災。所謂白災,就是指大雪災,不但會凍死牲畜,更會掩蓋住畜草,使得牲畜在冬天吃不到食,便會大片大片地死去;黑災便是大風沙,將草連根都吹起,露出裸露的黑土來,牲畜在春天沒有草吃,也是餓死一途。連年災荒,若不是燕地漢人的農家有糧食出產,遼國就不用女真來打了,直接亡國。

  然而燕地也是鄰近塞北,豈能不受災荒的侵襲?這幾年的歉收,已經漸漸耗盡了遼國的潛力,這麼一個立國比大宋更久數十年,威凌萬里的大國,真的到了死亡的邊緣。

  “看來,這郭藥師也該再次來見我了吧?”

  第三十九章

  四月仲夏,黃河上下春意興發,一片生機盎然。大河之堤上,正在按照朝廷新頒發下的圖樣,用箱帚之法興修河工,又有各種大小船隻往來運送築堤用料,一派繁忙景象。

  幾騎立馬河岸旁的高阜上,四望眼前情景,其中一名大漢向另一人道:“史大哥,這河工興發,比前些年可要嚴整不少。”此人正是欒廷玉,他自和史文恭並肩作戰一場之後,彼此都欽佩對方的武藝膽略,結為生死之交,平時兄弟相稱。若要論起官職來,招安梁山之後論功行賞,二人都已經升了兩官,史文恭眼下已經是正將,統領二千五百馬軍,位居背嵬軍統制韓世忠之下;而欒廷玉則超升為準備將,便作史文恭的副手。這也是仗著招安梁山之後,兵員極眾,軍官稍缺,因此二人的手下官兵稱足。不過宋軍歷來缺馬,梁山又是個水邊的山寨,更沒有地方養馬,因此眼下雖然號稱常勝軍馬軍兩萬餘,其實戰馬不過六千多,大部分騎兵都只能輪流用馬操練騎術。

  史文恭點了點頭,向後看了一眼,花榮和徐寧正在墮後兩馬的距離緩轡而行,笑道:“衙內當真了得,招安梁山之後,便有這許多船隻,又教都改造大船,自今黃河上下,俱是通途,眼見也不下於江南舟楫之盛了!”實則梁山那些水軍船隻大多是漁船,裝人還可以,用來裝貨就大大不足了,因此高強便命人私下用錢都收買了來,拘在那裡,準備等到秋冬水淺之時,在黃河上建永久性浮橋用,將梁山泊改成了一個大造船場,打造適合河湖運輸的大號船隻。

  欒廷玉聽見史文恭叫高強作衙內,臉現艷羨之色,他已知這乃是高強身邊近幸人才可以叫的。史文恭這麼叫法,無非是顯示他與高強的關係不同一般。事實上,如今常勝軍中已經開始分出派系來,上層軍官基本上都是與高強識於微時,這其中又分出青州派,梁山派,梁山派中又分河北派,京東派。水軍也有李俊的江州派和三青的建康派等等。自來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會分出遠近親疏來,好在這支常勝軍中的派系頭領基本上都和高強有些關係,即便是花榮這類新歸順的梁山人,也因被俘歸順而沾上點邊,因此派系之間也沒鬧出什麼摩擦來。

  既然史文恭是高強地近人,欒廷玉便也想跟著沾光:“史大哥,但不知此番高相公命我等進京,所為何來?”

  史文恭其實也是一無所知,只是從本軍統制韓世忠那裡接了軍令。知道高強調他們幾個進京。不過平素擺足了近人的派頭。這當兒也不好撤架子,史文恭哦吟:“哦,這個。呃,衙內自來規謀宏遠,往往不經意間舉措,便有無限神機,我等也無需猜測,只管照著作去,過後自然得了好處,衙內那是最體恤下人的。”說到這裡,不禁想起李應來,心說他在那裡依舊大作生意。仗著獨龍崗守莊一役有官兵在其中得以保全,戰後亦得補三班借職,可謂升官發財兩不誤,相比之下,自己可就差了些了。

  欒廷玉聽了,卻也有些喟嘆:“說的正是,在高相公手下當兵,原是不錯,只有一樣不好。不得缺額占餉,又不得無故役使軍士,這財源生發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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