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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佶一聽要這許多錢。嚇了一跳。便有些猶豫,惱了高強。喝道:“張相公謬矣!祖宗之法,荒年時招募饑民為兵,以國法羈縻之。既免百姓流離,或鋌而走險為盜匪,又可為國家增兵員,如此良法。張相公如何不省得?如今梁山兵員雖眾,皆是招安而來,倘若朝廷此時顧惜錢糧絹帛,安置不當,一旦激反了這些人,甚或連同已經編練立功的那些新軍也一同逼反,到時候難道是你張相公去平亂?

  張商英被說地面紅耳赤,卻又反駁不得。這確實是宋朝的一項基本國策。將災民招募為兵,以減少國中的不安因素。而現在梁山軍如此之眾。又都是剛剛從賊變成兵的一旦處置不好,生出變亂來,恐怕比原先還要鬧的厲害,那時候再要討平,就不是這點軍費能搞定的了。只是道理雖然是高強占了,不過這位衙內向來很少在官場中混,說起話來絲毫不給人留情面,張中書在大殿上就有些下不來台,呼哧呼哧地之喘粗氣。

  左相何執中是慣於和稀泥地,見狀忙出來解勸,說大家同為國家,何分彼此,張相公操心的是財計,高相公關心的是軍隊安定,大家都有道理。這下卻提醒了張商英,高強可是號稱本朝地財神,現在要花這麼多錢,搞得朝廷今年又要出虧空,此時不敲他地竹槓,更待何時?

  當即先向皇帝告了罪,接著就說左藏庫錢糧不足,計算全年用度,尚欠一百萬貫匹。趙佶一聽缺錢,又是因為高強招安了大批山賊而導致的缺錢,這眼光自然就轉向高強了。

  高強已經曉得這一遭是逃不過了,也不作態,便向趙佶道:“食君之祿,自當為君分憂,臣有一策在此,可支吾軍需糧垧。”

  要說高強有什麼辦法?辦法自然是有的,區區百萬貫,對別人是錢,對手握著應奉局、海外船隊、大通錢莊外加大宋博覽會這四大財源的高衙內來說,這就不算錢了,隨手簽一張錢票,錢莊裡立時就能拿出來。不過呢,錢可以出,帳目可不是這麼作的,要是成了朝廷的提款機,那就有多少錢都不夠填的了。

  因此高強地建議就是,發行大宋第一期護國債券,總額百萬貫,年利息一分,由大通錢莊全數認購,這筆錢從錢莊打入戶部左藏庫,而後再通過錢莊遍布全國的各分支,將這筆錢向下分散下去;與此同時,在博覽會下設的交易所里,設立債券交易項目,以便民間債券流通,從而擴大購買市場。

  這裡面涉及地金融理念比較多,高強也懶得——解釋,反正趙佶聽說馬上就能解決了,拍手叫好,立時就準備叫人擬旨了。張商英一見不妙,忙跳出來道:“陛下,豈有朝廷用度缺乏,反向臣民借貸之理?高相公有如此家財,正該佐軍,而敢言貸於君父,其心可誅。”

  高強一翻白眼,心說你這叫什麼道理?哦,我有錢就活該拿出來佐軍,你這不等於明搶麼?難怪中國民族資本發展不起來,都是你這種無視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地傢伙給鬧地!今兒本衙內就教教你什麼叫赤字財政,什麼叫天上不會掉餡餅!

  “臣敢請問陛下,朝廷用度連年窘迫,可有臣僚願出資以資給朝廷的?”

  趙佶搖頭,進納錢米買官者每年有之,不過頂多萬石米而已,哪有人一把拿出百萬貫巨資以助朝政的?也就是高強有這本事罷了。

  “臣再問陛下,是否今年以後,朝廷再不會有用度窘迫之事?”

  趙佶再搖頭,這不明擺著麼,過兩年北面就是大戰連場,到時花錢真如流水一般,眼下這幾萬兵地費用算得了什麼?

  高強當即道賀,說天子聖明:“陛下,如今一度窘迫,倘若真能為國為君父解憂,雖百萬貫錢,臣又何所惜耶?但此事可一而不可再,他日再有需用錢處,則臣財已竭,世間豈有另一高強,肯將自家百萬貫家財盡出佐軍也?即是說,今日朝廷取了臣的百萬貫,他日便欲得一貫亦不能也。”

  趙佶連連點頭,又看張商英。張商英這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現在的辯論很有些當初和高強辯論錢引的味道,都是在高強的陣地上交鋒,上次已經差點把褲子都輸掉了,連方田法都險些不能廢掉,這次不曉得又會輸掉什麼?硬著頭皮道:“高相公巧言偽飾,為的便是要作陛下的債主。”

  高強眼睛一瞪,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之事,非只為區區百萬貫也,乃是為了後世百代立法,一旦後世再有窘於用度時,便可向臣民發行國債。所謂集腋成裘,百世未必有一高強,能以一身而致百萬貫,且願以之佐助朝廷;但大宋臣民千萬,家有百貫者何止萬人?令此等人購買國債,國家得百萬貫軍資,其民則一年可坐致十貫利錢,公私兩便,可為後世之法,何樂而不為?”

  尚書右丞劉正夫在一旁聽的入神,忍不住插嘴道:“高相公,本相有一事不明,倘若一年之後,朝廷不能籌措一百一十萬貫以還本償息,失信於民,如之奈何?”張商英一聽這問題提的犀利,趕緊跟著叫板。

  高強笑道:“此事易與爾,再發新一期國債,定額一百一十萬貫便可!”

  趙佶以下,人人都聽的目瞪口呆,心說這不是等於欺騙臣民麼?還沒等他們提出反對意見,高強正色道:“世間之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等為天子輔政,難道無意於進取,而期以年年相同麼?今年國用不足,便當勵精圖治,這一年中多取一百一十萬貫出來,上報陛下,下安百姓,這方是我等為臣之道。”他看了看張商英,大聲道:“若是無意於政事,只知把些難題來令君父煩憂,或者籌劃著名刻剝臣僚地家財,此乃守戶之犬爾,何可為天子之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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