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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上當北宋決定聯金攻遼的時候,頗有些士大夫站出來說大宋出師無名,因為原本和遼國是盟友,不能無故背盟。不過高強對於這種說法當然是嗤之以鼻,大家打了近二百年,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如此而已,算什麼盟友?純屬腐儒之論,而這幫腐儒之中甚至還有种師道這樣率軍多年的人在,實是叫人不敢相信。當然這也可能是後代修史者所為,他們的基本態度是把北宋滅亡的責任全都潑到新黨頭上。而种師道是舊黨之人,卻擔任了第一次攻打燕雲戰役的戰場總指揮,按道理也得和童貫一起背黑鍋。故意給他加了這麼一段,便可以顯示其清流。從而成功地將他摘出來。

  選在政和元年這個時候上平遼策,高強也有避免這一類物議地考慮。很簡單,此時女真尚未起兵,大宋要收復燕雲,這是國家上下幾百年的心愿,再名正言順不過了,誰能說三道四?至於怎麼收復,以什麼理由開戰。甚至到時候是否要和女真這成某種默契。這就屬於權術上的事了,無損於朝廷的大義名分——至少這麼一搞,入宋的史官和清議基本上就挑不出什麼岔子來了。

  不過。正因為遼國亂象未顯,這平遼的策略就不能一味喊打喊殺,正面進攻遼國。眼下可沒有多少勝算。說不定一仗還把遼國給打醒

  了。那可就弄巧成拙。因此高強和手下的謀臣許貫忠、陳規、趙良嗣等人晝夜籌思,弄出了八字方針。叫做“助遼滅金,脅取燕雲。”

  什麼叫助遼滅金呢?其實說穿了還是趁火打劫,不過不是幫著女真去打遼國,而是等女真起兵,遼國屢敗之後,大宋借著和遼國友好盟邦的名義,提出借兵給遼國平滅女真叛亂,條件則是遼國須將燕雲等州交還給大宋。

  原本高強為了向趙佶解釋清楚為何要採取這樣地策略,費了老大的心思,準備了諸多論據。光背資料就背了幾個晚上。哪知趙佶對於收復燕雲這件事激動無比,又聽見高強說地頭頭是道,大宋完全是一副仁義之師的姿態,早已心滿意足。誰來管你到底怎麼取?龍手一揮,一律照准。由樞密院和宰執看詳此事,細事由樞密院主之。就這麼把正事給談完了。而後等到眾人退去,趙佶又把高強留了下來,一開口卻是問:“高愛卿,聞說故趙大觀文的三男婦,雅號易安居士的李氏,如今在大宋博覽會中開了一個金石稽古齋,京中高士大儒多樂往聚,講議金石學問,可有此事?那李氏何許人也?”

  高強先是意外,然後吃驚。意外者,剛剛說完了決策收復燕雲這樣的大事,皇帝立馬將注意力轉到了李清照身上來,這彎子未免轉的太急;吃驚者。這皇帝好風流,不會對李清照感興趣吧?後來細觀其神色。又用言語試探,高強好容易才確定,皇帝關注李清照,大抵還是出於她一個女子。卻能在學問上得到京城中諸多大儒的首肯。在北宋朝文事為重的大背景下,基本上只有王安石、司馬光、蘇軾、程頤這等人才能有這樣的地位,而李清照卻以一個未亡人地身份,入京逾月便有如此名聲,這才是引起皇帝好奇心的原因所在。

  “官家,李氏幼有才名,尤工於詞,都中人多樂之,當初臣興辦豐樂樓,白行首一唱天下驚。那些唱詞只說是臣和周美成所填,其實多有出自她筆下者。”一面說,一面將李清照當初所作的幾闕閨閣詞念了一遍。趙佶記性卻好,想想地確聽白沉香唱過,當即讚嘆:“愛卿,不若今夜你我微服出宮,去那金石齋見識見識這高士滿座的盛況。”

  高強吃了一驚,這博覽會不比豐樂樓,那裡是進包廂消費,皇帝不大出來見人,是以雖然京城裡百姓都知道皇帝會到豐樂樓私會白沉香,並以此津津樂道,但卻沒幾個人能真正見到皇帝。這博覽會可不一樣,那是個購物消費娛樂中心,什麼人都能進去玩的。這安全上如何安排?更有甚者。李清照地金石齋中素常出入地都是些文人墨客,這些人大多有功名在身,極有可能見過皇帝地面,到時候萬一認了出來,這可如何是好?其實在想到這個後果的時候,高強並不如何擔心皇帝地安全。倒是在想:”被你這麼一搞。我的博覽會一天不用作生意了,那可就是上萬貫的損失!萬一要是被言官參上一本,說不定我還得停業整頓三五個月,那可就虧大了!”

  切身利益攸關,由不得高強不盡力,巧舌如簧之下,說的嘴皮子都幹了,好容易才勸的趙佶收回成命。只見這位大宋皇帝長嘆一聲,大是寂寥,深以自己身為皇帝,處處不得自由為憾。

  高強和趙佶也算接觸得多了,近距離地看這位歷史上定為昏君的皇帝,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惡感。或許是趙佶對藝術的熱愛,也使得他在對待國政和臣子的問題上具有一種人文的關懷,常常使人感其仁厚。但這樣的個性去作皇帝,卻不大合適了,須知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而仁厚只會養小人。這大概便是徽宗朝以出奸臣而知名的緣故所在。

  “博覽會便去不得,朕只得去豐樂樓聽曲了。高愛卿,你可與朕同往?”這種問題會去徵詢臣僚的意見。也可見趙佶待下之寬了,身為佞臣的高衙內,遇到這種皇帝真該大叫老天有眼才是。不過,他其實更想叫一聲:“老天啊,你既然這麼有眼,不如讓這皇帝既能待我以寬仁,又能雄才大略蕩平天下,讓本衙內能作一隻舒服的太平豬,不用這麼辛苦,豈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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