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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實上,在當事雙方的心裡,除了幾分相敬相情之情外。到底還隱藏著什麼心緒?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窺見地了。

  旬月之後,有兩封從杭州出發的書信幾乎同時抵這了汴梁。其中一封是蔡京給長子蔡攸的手書,告誡他高強其心難測,只可暗中窺伺其短,不可力敵。並囑咐他要約束自己地女兒、高強的妻子蔡穎,務必要讓高強認為自己在梁山這一回合失敗之後,對於朝政已經心灰意冷,只想寄情杭州山水,頤養天年了。“為父居於杭州。身邊多彼黨羽,恐舉止皆為其所偵知,不得自由也。須行韜晦之術,以弛其志。伺機尋其短處。待時而起。穎兒聰慧貌美。若非我兩家爭位之事。原當專寵高宅,今舍此不用,非智者所為也。當傷其婉孌以事高強。成其家室之念。”

  而在燕青給高強的信中。則與蔡京不約而同地使用“難測”這個詞:“蔡京老於仕宦。精幹動靜之道。其靜也斂藏形跡,雖百般偵視。至乎日食幾何、用幾何盡在我掌握,亦難以定其所謀;以此觀之,其動也必迅疾如雷霆,人不及措手而其謀已就,衙內故不可有須臾之懈怠,務必嚴查左右,留心蕭牆之內。如燕青所料不錯,方今衙內居京城為官。內宅必定多事,望衙內慎之重之。”基本上已經等於明說,蔡京的下一步攻勢會在暗中進行。尤其是衙內你內宅的那位姓蔡地,八成就是主力軍了。

  高強看罷。將那封信給了身邊的右京,苦笑道:“說的倒輕巧,有道是家賊難防,這又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難道我還能趕她出去不成?”心說這時代也不能隨便離婚吶。

  右京一面看信,一面抿嘴笑,只不說話。許貫忠伏在桌子上奮筆疾書,不知在寫什麼。頭也不抬丟了一句過來:“大娘無出。符合七出之條。”

  高強翻了翻白眼,心說你當我白痴啊?前年方金芝進門的時候,蔡穎那麼熱心,不就是為了擺出一副不善妒忌,為夫納妾地姿態來。按照當時的規矩,正室就算沒有生育子嗣,倘若積極為丈夫物色妾侍,增加他的播種成功率,這位正室至少能有一個“大度”的好名聲,自己倘若硬要休了她。夠地上出師無名了。

  “況且,我又何必要休了她?”之前與蔡京地爭鬥,之所以能占到上風,並不是因為高強自己地手腕有多高超。朝中地勢力有多穩固,事實上如果較量的是這兩樣資本,他高強只有被蔡京甩下幾條街的份。連跟在蔡京屁股後面吃灰地資格都欠奉。由於蔡穎這層婚姻關係地存在,極大地限制了蔡京對高強所能動用地手段,就連高強結連巨寇宋江這件事,蔡京也只能拿來作要挾。而不能公然抖摟出來,造反這種罪名可是要族誅地。豈不把他自己也牽累進去了?

  高強把手一背,就像魯迅某篇文章里形容地老夫子一樣,向後“拗過去,拗過去”,口中發出懶懶的呻吟聲。心情著實不錯:“老蔡啊老蔡,看這情形。雖說本衙內勝了這一回合。咱們卻還有地玩了。玩吧!老人家說的好,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他出神了一會,注意力忽然轉到許貫忠身上:“貫忠,你那札子寫了半天了,還沒寫好?”

  許貫忠仍舊頭也不抬。隨手把一張紙推到桌角,高強起身拿起來一看,鼻子都氣歪了,原來這份札子早已寫就,這廝卻不知又在寫什麼東西,居然連話都懶得和自己說一句了。

  話說這份札子,乃是高強正式就任同知樞密院事之後,所上的第一份札子,為的是舉薦三個人進入樞密院,作自己的助手:舉知登州事宗澤,為樞密都承旨,相當於樞密院秘書處秘書長;舉京兆府提點太清觀种師道,為樞密副都承旨;舉大名府通判呂頤浩為樞密院北面房副承旨。掌河北河東路吏卒。與遼交界邊防及外交使節往來事。這幾個都是與他有故交。年資和考績也都恰好夠的上,並且高強也頗信重他們的才幹,故此一起調進京來,作自己地手下。

  不過現在許貫忠所擬地這一份札子上面。卻將宗澤和种師道的位子調了個個兒,种師道擬為樞密都承旨,宗澤作他的副手。高強大惑不解。卻聽許貫忠道:“衙內有所不知,本朝雖說尊文,樞密院卻常有用武人之議,熙豐時邊事頻仍,神宗皇帝便曾命名將郭逵簽書樞密院事。雖然不久罷去。卻開了一個先例。而樞密都承旨一職,自元豐三年張誠一之後悉用武臣,因此种師道比宗澤更合適些。況且這樞密都承旨通領樞密院事務,又要時常甑見今上並取聖旨。用一個今上邊為信啟重的人。恐怕更為適宜。”

  這一說。高強才算明白了,敢情這一正一副掉個個兒,裡面就有這許多講究。原先他只想到宗澤是正任的知府。而種抒道則是賦閒的武將。兩者相比顯然是宗澤更高一些,因此才將宗澤置於种師道之上。“宗爺爺。你老反正已經熬了這麼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熬兩年,北面只要一動手,有的是你發這的機會;再說了。那种師道和你算是兩個苦瓜,人家因為拜了舊黨張載作師父,被逼得從文官轉成了武資。十幾年來官都沒的作,比你更苦哩!”

  肚子裡這麼一嘀咕,高強地氣也就順了,卻見許貫忠呼地出了一口氣。直起腰來。大約他手頭那份東西總算寫完了。高強心中不由得好奇,心說你忙的什麼事情,連和我說話都沒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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