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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橫隨即也叫:“與我水泊邊薄酒一般無二,只把來說是御酒,欺我梁山無人乎?”

  一時間眾人都鼓譟起來。

  第七十七章 相殘

  宋江這時也亂了方寸,高強差來的犒軍使者,怎麼會拿村釀水酒當作御酒,搞這種勾當?只是此時情形混亂,劉唐雷橫這兩個人初見面時曾經一場好打,這時候卻把出齊心合力的態勢來,拿刀動槍地在那裡嚷,頗有些要上來砍人的樣子。

  瞥見一旁的官兵使者朱武手足無措,臉色慘白,宋江心知不好,幾瓶酒是小事,高強從來出手大方的很,這必是有人從中弄鬼。事情終有弄清楚的時候,眼下只不得傷了來使,否則宋江自己水洗不得乾淨,還說什麼招安做官?慌即向武松使個眼色,武松自然會意,兩個大步跨上去,將身子遮護在朱武面前,運丹田氣叫一聲:“眾家兄弟且慢!”

  武松自打在杭州拜了魯智深學武,之後數年苦練不輟,又是在梁山這種實力為尊的綠林中打滾,一身武藝早已錘鍊的爐火純青,這一聲喝中氣十足,宛如平地打一個霹靂一般,頓時將忠義堂上的吵嚷全都壓了下去,劉唐雷橫兩個素來知他勇力,雷橫還是武松黑風營里的頭領,自然更不敢上前。

  “只說朝廷御酒,眾兄弟誰曾吃過?今招安在即,若為了幾瓶酒壞了眾兄弟的前程,如何使得?”武松這一下平息了局面,梁山眾人都冷靜了些,雖說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不過招安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幾瓶酒是真是假何足輕重?

  宋江暗中向武松一挑大拇指:罷了,到底是我武二兄弟,上梁山這幾年,尤其是自從祝家莊受了高衙內一番言語之後,可說得上一日千里,哪還有半分當年那個愣頭青的模樣?忙出來跟著打圓場。

  他剛說了兩句,一旁吳用忽然道:“宋江哥哥以大局為重,自然不會錯了,只是小弟以為。這幾瓶酒雖是小事,卻可窺見朝廷招安我梁山的真實心意如何。倘若這等小事上頭都要哄騙我等兄弟,則大事可知也!”這兩句話一說不要緊,堂下眾頭領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宋江這時看看吳用,再看看負責接應朱武一行上山的阮小七,倘若再不醒悟,他就不叫宋江了!心中禁不住咬牙切齒:“好你吳用,只因此番招安未曾給你落個文資。只送招討司充軍前文字,想必你心存怨望,竟使這等手段與我為難!為一己之私而壞眾兄弟的身家大事,也虧你是梁山的白紙扇軍師!”

  明白歸明白,眼下當著外人,終究不好自己窩裡反,最重要的是一時肯定抓不出證據來,更沒有做好準備,梁山寨主和軍師倘若反目,山寨眾人都沒有做好準備。不曉得如何站隊。這一下必定是全山大亂,萬一一個不好,自己兄弟殺將起來。那時不要說招安了,宋江自己的性命怕都未必能保!這卻不是宋江杞人憂天,綠林中這般自己伙里殺起來的事例屢見不鮮,往往一個大山寨一場內亂就能風流雲散,盜匪都以勢合,因人聚,散起來也容易地很。

  此時只得葫蘆提混過去先,宋江忙叫武松護著朱武逕自下山,到水泊邊用自己令箭,調張榮和一隊水軍送朱武去訖。這邊宋江自發付眾人都各回本寨。將朱武齎來牛羊等物著人分送各寨,暗中卻叫自己的幾個心腹頭領,武松,朱仝,黃信,燕順,都到自己的房中密議。

  只剩下自己的親信,宋江便不再遏制情緒,拍案大罵:“叵耐吳用狗頭軍師!只為他一人的官階。罔顧山寨十萬兄弟的福祉,將出這等手段來,只好哄騙瞎子罷了!”越罵越惱,將手中茶杯在地上擲的粉碎。

  武松默默無語,山寨中作了這兩年的臥底,人前人後他的話是越來越少,心裡裝的事卻越來越多。用來犒賞的御酒換成了村釀水酒,這事分明透著蹊蹺,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不願意看到梁山順利招安,想要從中破壞,至於是誰破壞?官兵和梁山,哪一邊都有可能,但武松對高強甚具信心,既然沒有接到高強傳來招安有可能有變的信號,他便深信朝廷一方沒有這種可能,那就只剩下了梁山內部。——事實上,高強當然知道朝廷中有人不願意看到梁山招安,不過這事牽涉到他對宋江的殺局,怎能讓武松這個講義氣重感情的漢子知道?自然瞞的死緊。

  燕順和黃信都不說話,只朱仝性情穩重,又與宋江素識,便來解勸:“哥哥,如今此事未明,也未必便是軍師的主意,莫要錯怪了好人……”

  宋江一聽更怒,跳腳道:“我錯怪好人?我錯怪好人?那夜我房中私議,吳用這廝便說什麼要求一個文階,為此竟不惜招安之後與我梁山全伙分為兩處。我念著自己伙中作了多少大事,倘若朝廷日後追究起來,此人與我梁山分拆兩下,卻是一個老大破綻,便不容他自求文階。前日與燕使者議定招安條款時,你等也曾聽來,這廝可是又說這等言語?朝廷也算寬仁,為因他沒有出身,許他闢為招討司文字,待中了科舉方好保舉為官,這已是天大的恩典,這廝偏生還是心存怨言。今番出了這御酒之事,招安大計橫生枝節,我料這廝必定正在房中笑,單等著看我招安不成,進退兩難!狗頭軍師!”在那裡大罵不止。

  朱仝苦勸,又招呼武松和黃信都來勸,好容易宋江息了火氣,武松卻道:“哥哥,此事若是軍師所為,斷非此一計而已,為今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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