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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是個老資格,捻須笑道:“相公,想那梁山草寇,年初也曾犯我疆界,趁著上元節門禁大開,竟想混入城中劫掠,幸得相公事先知會,我等率兵滿城布防,將那賊寇一網打盡,匪首晁蓋亦授首,那一陣殺地痛快!如今草寇又奉宋江為主,剽掠地方,正是不知死活!”

  關勝接口道:“正是。年初我等與梁山草寇一戰。彼等亦有隊伍紀律,可稱盜匪中的翹楚,卻也不是我官兵對手。所慮者,此寇巢穴深在水泊之中,又皆是本地漁民,我部探子稟報,說道梁山水軍不下兩萬,戰船大小千餘。若接戰不利,此寇大可逃入水泊之中,官兵無用武之地。因此敗敵不難,難在根絕。”

  說到這裡,大家就沒了聲音。宋代黃河水患頻仍,黃河上不治水軍,頂多有些渡船而已,就算臨時拘刷民船改造成戰船,水兵將佐的訓練又耗時日久。因此想到要和這些土生土長的漁民打水戰,眾將都是皺眉。

  高強心說不要說你們了。就連歷史上橫行一時的女真鐵騎。打水戰也還是差點被韓世忠打的過不了江,可見這打仗還是很講專業性的。想到這裡,眼角瞟一眼韓世忠,卻見他也是一樣皺眉沉思,好似對這水戰也是沒有把握。

  “奇哉,怪也,你韓世忠應該是個打水戰的好手啊,怎麼也沒章程?莫不是沒有梁紅玉給你擊鼓助戰,就打不了水戰?”高強心中很是惡意地調侃一把,其實他是有數的,韓世忠知道自己和宋江的關係,在沒有明確高強的打算之前,他就算有方略也不會輕易說出。

  他將案頭的虎威一拍。高聲道:“眾將官!方今賊勢頗張,官家心憂,我等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豈可因一個水泊而裹足不前?今觀河北士甲,因承平日久,大多疲散,因此當務之急應是一面整兵繕甲,預備應敵。一面四處派遣得力探子,打探梁山賊情如何。傳我將令!”

  一說到這裡,堂下諸將齊齊踏上一步,躬身接令。不得不說,這一下很是齊整,甲葉的鏗鏘聲即起即停,聽在耳中很有一種軍旅的氣勢。高強自我感覺很有“委員長命令”的感覺:“韓世忠,關勝二將,即日整頓士馬,嚴厲部伍,十日後於城外演武!”

  “得令!”這號令顯然是要讓他兩部出征了,韓世忠與關勝轟然應諾。

  “李成將軍,率領本部兵馬嚴守大名府四城,須防賊子如前一般潛入我城中騷擾,一面分布探子打探敵情,不得有誤!”李成老練威嚴,正適合擔當守備重任,當下躬身應了,臉上也不見有什麼表情。

  “索超統制依舊守把飛虎峪隘口,若得賊人消息,不可輕易出戰!我今命劉琦虞候為你副將,凡事商量而行,不可莽撞了!”飛虎峪是個緊要去處,若是大軍出擊,這隘口卻被人偷襲,那麼就連後路都被斷了。本來索超這個急脾氣,叫他守這種隘口是極為不稱職的,高強原本是想直接調劉琦去守這裡,苦於劉琦年輕資淺,目下只是個虞候,連兵都沒帶過,難以統御索超手下的兵馬,因此只得讓他先去給索超當副手。

  其實要按照高強手下眾將的特點來說,這個地方最適合的人就是陸謙了。不過……

  剩下的秦明等客軍將帥,到這裡原本是來應卯的,高強除了留下秦明一軍聽用,餘人都命回去本州備戰。倒不是高強有所偏頗,這幾處除了青州之外,都是直接和梁山泊接壤的,現在梁山占據了水師之利,用軍事上的觀點來看,也就是處於內線作戰,這幾處都處於梁山地威脅之下,因此需要加強戒備。——照理說,宋江闖了這麼大一個禍事,眼下該是著急上火怎麼向高強交代才對,不大可能四處生事,但這種理由高強怎麼能出口?話說回來,祝家莊被劫原也不是宋江的手筆,誰也想不到一個董平狼子野心,就把局勢弄的這麼大這麼亂,可見偶然因素無法預計,還是防備些好,有備則無患麼。

  眾將一一領命,關勝適才強調了水軍的必要性,卻沒見高留守有什麼反應,還以為他忘記了——雖然大家以往都有交情,畢竟高強年輕,關勝雖然不會給他穿小鞋,卻未必真心服他——趕緊道:“留守相公,敢問水軍如何整備?若要拘刷民船入軍,末將這便差人去辦來。”

  高強搖手道:“不勞關將軍掛懷,本府已然調了經辦水師的人才來此,只因路途遙遠,刻下未到。當務之急,列位將軍還是各領本部,打探賊寇動靜,待機而動為上。”

  “原來留守相公早有成算,末將莽撞了。”關勝自詡為關羽後人,平時也好學春秋,頗以儒將自詡,因此要客套幾句。實際上所謂的儒將,就是因為宋代以文官統領大軍,才有儒將這個稱呼,那些文官帥臣至少都是進士出身,哪裡是他讀了幾天半吊子春秋能比得上的。

  高強所說的這經辦水師之人不是別個,正是現任東南應奉局提舉的燕青。須知燕青在杭州經營應奉局和外洋船隊,眼下船隊足跡已經跨過馬六甲海峽直抵天竺國,而應奉局搜羅大宋的諸般財貨以供外貿,而當時的國內物流以水路為主,這內河的貿易也作的極大,要他負責建立水師,正是得其所哉。

  要說這人啊,就是不經念叨,高強升帳第五天,便有人來報,燕青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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