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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威風呀,好煞氣!”蔡穎臉罩旱霜,一雙原本美麗的大眼睛已經變的狠厲異常,瞪視著高強:“奴家常聽人說,官人遭際明師,學了一身好武藝,今日見官人拳打我家丁,腳踢我使喚婆子,果然是所向無敵,奴家佩服佩服!”

  “住口!”高強脫下自己的罩衫,將師師裹著從地上攙扶起來,粗粗查看之下,發覺她受的多半是皮外傷,略微放心,耳聽蔡穎口氣如此尖酸,不由得怒火中燒:“你趁我不在,傷我愛妾,是何道理?”

  “愛妾?”蔡穎的嗓門陡然提高了八度:“未經奴家首肯,你哪裡來的愛妾?莫非在官人眼中,奴家這個正妻只是泥塑木雕不成?!何況,這女子只是你買來的樂師,莫說只是鞭打責罰,縱然打殺了她,也只得怨她自己不長眼色,狐媚惑主!”

  “……你這賤人!”高強怒不可遏,舉步上前伸手要打,總算手舉到半空時,想起這女子總還是自己的妻子,兩口子再怎麼吵架,男人打老婆總是要不得,那手停在半空,而後又縮了回去。

  高強常在軍中,又習學武藝有年,舉手間自有一股威勢。若是放在殺伐戰場上,或許只算小兒科,但對於蔡穎這樣長於富貴的女子,這一下發怒著實嚇得她不輕,一時氣焰也收斂了不少。待見高強的手又收了回去,她卻又復張狂起來,適才被壓制的火氣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合身直撞到高強懷裡,口中直叫:“好哇,你竟敢打我!你打,你打!”

  “……什麼大家閨秀,不是一樣撒潑?”高強心中極為煩躁,身子一撤,已經閃在一旁,蔡穎失了重心,一跤跌倒在地。其實她摔的並不重,但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登即大哭起來,口中只罵:“負心薄倖的狠心賊,你便打得我好!”

  高強再懶得搭理她,生怕一個忍不住,讓自己成為一個打老婆的男人,扶著師師轉身便行,卻聽得耳後蔡穎尖聲叫道:“你如今翅膀硬了,成了氣候了,便不把我姓蔡的放在眼裡!我今只看你猖狂到幾時!”

  這句話一出口,高強心中頓時一片冰涼:蔡穎這般說法,分明是蔡京已經有了對付自己的詳細計劃了!不問可知,這計劃定是與梁山和宋江有關。

  喊出了這句話,蔡穎也是一陣後悔,卻見高強定住了身子,然後慢慢轉過臉來,一雙眼睛直掃過來,冷冷冬月之下,這眼神冷若寒冰,厲若刀鋒!

  次日一早,高強正延請了大夫來給師師診治,得知她基本上屬於軟組織挫傷,身體並無大礙,才稍稍有些寬心,卻忽然有個內侍前來,宣皇帝旨意,命高強即刻前往宮中議事。

  自昨夜蔡穎失口之後,高強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蔡京能用的招數,他基本上都已經算在心中,既然事到臨頭,再想這想那是沒有意義了,硬著頭皮上就是。有句話,叫做但盡人事,各憑天命,也就是傳說中的蛋幾寧施,個必踢米。既然上天安排他高強來到這個時空,自然有他的使命在,瞻前顧後的濟得甚事?

  坦然來到宮中,今日並非朝會,皇帝御崇政殿議事,殿中除了兩府宰執和樞密使之外,另有老爹太尉高俅,樞密直學士蔡攸在殿。

  施禮見過皇帝,見趙佶面色甚和,高強略微寬心,卻聽趙佶道:“高小卿家,日前東平府兵馬都監勾結梁山反賊作亂,殺死官吏,荼毒地方,此事轟傳京師,想必卿也有所聞。今日宰執正議此事,蔡學士稱卿家在青州任上屢破京東草寇,盡知賊情,朕故招卿家前來問策,卿家不必拘束,但暢所欲言可也。”

  高強謝過皇帝,瞥眼看看自己的老丈人,見他一臉得意,好似一切盡在掌握,心中暗道:“莫要得意太早,到底誰勝誰負還有的拼呢!”

  殿上議事就不能叫官家了:“陛下,臣在青州時確曾剿滅兩股山賊,其事已具奏有司。今東平府都監勾結的乃是梁山賊寇,此地乃是東平府、東昌府、兗州府等幾個州府均管,臣先任青州府,後任大名府,未敢妄稱盡知賊情。”先來個以退為進。

  哪知趙佶微微一笑:“卿家何須過謙?朕正有意用卿家征剿賊寇,以觀卿家帥才哩!”

  第二十五章 掛帥

  高強大吃一驚,用了極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的脖子,沒有回頭去看蔡攸的臉色:不用問,這必定是蔡京使出的花招,既然威脅要派大軍進剿梁山不能讓自己屈服,索性就讓高強自己去打梁山,將自己置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高強受命於天子,進也不能,退也不能,進則要親手毀滅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梁山,而宋江在自己的進攻下,極有可能經受不住蔡京一邊的引誘,倒向他那一方:若是陽奉陰違磨洋工,卻又恐怕被蔡京的黨羽捉住岔子,說自己與山賊勾結圖謀不軌。可以想見,在大宋一貫的監軍制度下,蔡京有大把的機會往自己的大軍中安插眼線,即便自己能夠說服皇帝專任自己,大軍行動間還是離不開州縣官吏的支持,又怎可能鐵板一塊?

  雖然沒有回頭,高強也可想見蔡攸的得意,這麼出乎意料的一招,立時將他逼到了牆角。“呸,姓蔡的老匹夫,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麼?事以至此,有進無退,說到底,梁山我經營數年,軍中實力也是我占憂,用足球的術語來說,本衙內主場作戰,咱們有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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