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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原本也只是想要借重高強的力量來整頓後勤罷了,只是……“賢侄,如今那种師道想要獨善其身,本帥格於身份,又不好親自勸說於他,你既然已經見過他一面,想來也是說的上話的。今日請賢侄過府,是想要賢侄將本帥心中所想,一五一十說與這廝,好歹叫他回心轉意,同襄大舉。”說到這裡,童貫也是暗地出了一口氣,兜圈子也是一門藝術啊,尤其是和面前這個滑不留手的小衙內兜圈子,那是個技術活!

  高強(炫)恍(書)然(網)大悟,叫我來是做說客啊?好辦多了,原本我還以為要說服的對象是你童貫童樞密呢!現在換成了种師道,那就好多了,最起碼,無論怎麼惹毛了种師道,自己還是不痛不癢,沒什麼損失,風險很小,很值得一試。當下滿口答應,擇日不如撞日,趁著种師道請辭的文書還沒交上去,高衙內立時便告辭童貫,要去說服种師道。

  他出得府來,把這事和劉琦一說,劉琦差點沒蹦起三丈高來,連聲叫好,二話不說便當先向种師道的下處而來。

  不多時到了地頭,那些种師道的部曲見這衙內昨夜來了今天又來。都是不知所以,但劉琦終究是种師道的世交子弟,禮數還是要的。這邊牽馬寒暄,那邊已經有人飛報种師道。

  片時。出乎高強意料之外。种師道居然慨然出迎,言語中也比昨夜熱絡許多:“高青州,勞動過訪,種某何幸!”

  形勢大為好轉,高強也是興致勃勃,他與种師道寒暄幾句。二人並肩進了廳堂,分賓主落座。高強在來路上早已想好了說辭,這時便開口道:“種鈐轄,實不相瞞,本官今日來此之前,先到了一個人的府上,便是那童節帥。”

  种師道聽見提起童貫,眼皮都不跳一下。笑容滿面:“哦?卻是巧了,若不是青州來訪,某家也正要去訪童節帥哩?”

  “所為何事?”

  “請辭軍職。”

  “哎呀呀,不可呀,不可!”高強連連搖手,“種鈐轄,豈不聞。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鈐轄文武全才,如今國朝有事於西北,此正英雄用武之地,奈何甘心終老林泉?”

  种師道微微一笑,並不接口,旁邊有個青年將領喝道:“朝廷奸佞橫行,忠臣斥退,英雄如何用武?”

  高強被頂得翻了個白眼。那邊种師道已經喝止:“師中,不得無禮。退下!”

  “是!”那青年將領硬邦邦地應了,掉頭便走。

  “原來是種鈐轄之弟,失敬失敬!”在种師道這裡找不到下嘴的地方,高強趕緊起身拉住种師中,笑道:“將軍氣概,叫人心折,古語云關西出將,種家不愧世代將門。”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种師中向來以家族自豪,高強這麼把他全家一起來夸,倒讓他聽地進去。

  不過下面就不是好話了:“可惜啊,可惜!只為一個匹夫,這滿門忠烈,就此報國無門!”

  种師道眉毛一揚,种師中更是性急,聽見高強說匹夫,很明顯是罵的种師道,他因為胞兄決定再度請辭,本來就鬱悶了好{炫&書&網}久,這下子正好發作出來,右拳一揮,照著高強的臉上就打了過去,好歹是將門之後,庭訓甚嚴,動手時不忘叫了一聲“大膽,照打!”

  高強唬了一跳,心說咱們這說話呢,你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好在江湖歷練有年,被人拿著刀砍也不是頭一回了,遇到爭鬥並未不知所措,腳底一錯,身子向後一擰,同時拉著种師中的手往前一送,這一拳就走了空。

  种師中一怔,沒料到這一拳居然沒打著,隨即墊步近身,左拳再出,依舊是奔高強的面門。高強適才推了一下种師中的手,已經有了分寸,曉得這傢伙到底是從小練武地,底子比自己厚很多,單這爆發力就強了不少,空手肉搏肯定打不過,但是一意躲閃,种師中一時半刻也未必能奈何自己。

  當下眼睛盯緊對手,身子左搖,單臂上舉,只聽啪的一聲,那一拳正打在高強手背上,一條胳膊當時就有些酸麻,高強一齜牙,心說好大的力氣!

  兩拳沒打著,种師中這好勝心就上來了,正要拉開架勢追擊,种師道沉聲喝道:“住手!”

  古語長兄為父,种師中只得悻悻收手,依著兄長吩咐上前給高強賠罪。

  高強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將种師中拉了起來,笑道:“我說種家名將代出,果然不假,小種將軍這兩拳,端的好本事,下官自幼延請禁軍教頭教習拳棒,卻也只挨得,若不是種鈐轄回護於我,不免要敗在小種將軍手上了。”

  凶拳不打笑面,种師中再有火氣,現在也發作不得了,給高強賠禮畢,便出門去。

  這邊种師道對高強卻有些另眼相看,自己弟弟的武藝,他當然是最清楚的,看剛才高強抵擋的身手,很明顯缺乏實戰地經驗,但底子打的很好,顯然下過苦功。平生所見的紈絝子弟中,能像這樣認真習武的,倒還真沒有幾個。

  更難得的是,這位高衙內年紀輕輕已然做到了青州知府,卻並沒有什麼驕狂之氣,即便是方才與种師中過了兩招,也還是談笑自如,一個人的器量如何,也就在這些關節上看得出來了。

  种師道再次為兄弟地莽撞向高強道歉,便問:“青州相公,適才所說我種家的匹夫,恐非某家莫屬了,只是不知從何說起?倒要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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