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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強一聽大急,這伙馬賊兇悍之極。索索雖說有寶馬之利,未必就能保萬全。這便如何是好?想想自己流落遼境,若不是索索及時找到自己,又護送自己來到這營地之中,單是前晚地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病,便能要了他的小命了,相比郭藥師一族,這個男扮女裝的奇女子,對他真不啻恩同再造。

  郭藥師正色道:“高使節,我知你心中所思,這年輕女孩勇於擔當,更勝男子,我全族上下也多感其恩,不但你擔心他,我們也都巴望她平安脫險。只是我們族中老弱甚眾,她單身馬快,又早走了這幾個時辰,追之不及,再者援兵未至,追之何益?好在我們已經叫人快馬去東京遼陽府報信,言說南朝使節流落到此。貴使團既然在錦州遭襲,兩天過去,南京中京東京三府都該收到了消息,因此大隊官兵今日傍晚便可抵達,貴使還是先去與使節團匯合,再徐圖尋訪曾姑娘下落為上。”

  看高強仍舊意有不甘,郭藥師又道:“縱然你一意孤行,以貴使現在的病後身體,又不知地理人情,濟得甚事?權且按捺心情,在此靜候才是正理。”

  高強也知他說得有理,只是索索為了自己而身陷險境,怎能放心的下?郭藥師幾經解勸,說道此去往東人煙漸多,又都是渤海故地,索索能說女真話,與當地人能夠溝通,當可迅速找到通都大邑,馬賊不敢追殺無度,當不致有事。

  這麼三番五次解說,高強又是病後精神疲倦,也只好作罷,不一會卻又沉沉睡去,手中猶自緊緊抓著那條腰帶。

  當日晚間,遼陽府的大隊官兵果然來到,領隊的卻是高強認識的熟,乃是奚人鐵驪部的王子蕭干,兩下見面,欣喜若狂,蕭干檢視了高強上下零件沒有缺少,大大鬆了口氣。

  敘說別來情狀,原來那夜韓世忠等三人與索索分頭搜尋高強的下落,黑夜中不辨路徑,到了天明一無所獲,只得回頭與大隊匯合,一面放出消息,飛報附近各州府並遊牧部落各帳,一同找尋大宋使節下落。

  那蕭干本部是奚人五帳之一的鐵驪部,本在中京道東方和東京道西北方居住,接了這個消息之後也出動人馬找尋,蕭干是認識高強的人,義不容辭帶隊出發,若單憑畫影圖形,哪裡保地准?只是事發處恰好是兩京交界之處,不論那一處的大隊人馬,要趕到這附近都得兩天以上,因此在這兩天的空白之中,高強仍舊是處在極度的危 3ǔωω.cōm險之中,直到這時與大隊匯合,才算安穩下來。而童貫等人的大宋使節團大隊,已經在馬植招來的數千遼國燕京鐵騎護送下抵達了東京遼陽府,在那裡駐紮等待高強的音訊了。

  既然己身無礙,高強便憂心起索索的安全來,不過蕭幹這隊乃是從西北方中京道方向搜索而來,當然無法知道往東而去的索索的下落,無法可想。

  為今之計,當先往東京遼陽府匯合使節團大隊,索索地下落,只能交給遼國官府設法了。畢竟身在外國,肩負使命,諸事都不能隨心而為。轉過頭來,高強便請郭藥師等與他同行去往東京遼陽府,自己固然要設法答謝他們,遼國皇帝也必定有的賞賜。

  郭藥師一族本是渤海遺民。與蕭乾的奚人同為契丹臣子,不相統屬。因此蕭干以一部王子的身份,在這裡也只是略加禮遇而已。只是他們一直在東京道遊牧,若能得到遼國皇帝的賞賜,不拘財物多少,對族人在當地的地位卻大大有益,因此族中略一商議。便拔營與高強等同行,準擬到達遼陽府附近後安頓好族人,由郭藥師等代表人物隨同北上面聖。

  一夜無話,次日大隊起行,行了一日,當道遇見遼陽府的援兵,引路的除了郭藥師那晚派出去求援的戰士劉舜仁。更有聞訊前來的韓世忠等三人。

  劫後重逢,高強自然大喜,韓世忠自十幾步外便跳下馬來,飛奔來到高強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倒在地,大聲道:“世忠身負護衛之責,卻叫衙內受了這番苦楚,罪該萬死!留此有罪之身者。只是為了訪求衙內的下落而已,今衙內已安。請以頸血贖罪!”說話時一手拔出腰間佩刀,竟是要自戕以謝罪。

  估不到這位勇將如此烈性。重死輕生,大有古人之風,高強慌即下馬,雙手緊緊抓住韓世忠的手腕,叫道:“世忠萬萬不可!事出意外,此地又是遼國地境,人地生疏,你們已然盡力而為,何罪之有?”死活只是不放。

  韓世忠不敢出力爭執,心感衙內誠意,又見高強經歷北國風霜,又病了一場,形容大見憔悴,心中感愧,虎目中隱隱已經有了淚水:“衙內,世忠無能,累得衙內受苦,留此身何用?”史文恭和李應兩個乃是新附人員,只有跟著跪拜請罪的份。

  高強病後身體乏力,本是拉不住韓世忠的,急道:“高強年輕,幸得你等護持,一路行來也算有驚無險,倘若只是這點小事,便損我大將,日後人生數十年,又讓本衙內何來羽翼,何來爪牙?快快收起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了!”

  韓世忠無法,只得站起身來,忽地反手一刀,在自己額上橫割了一刀。

  白刃揮過,血光迸現,周圍眾人齊聲驚呼,高強更加驚惶,叫道:“世忠這是為何?醫者何在?!醫者何在?!”

  韓世忠卻紋絲不動,哼也不哼一聲,只沉聲道:“衙內盛情,世忠無以為報,只留此身以報效衙內,此刀乃記今日之事,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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