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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世忠好奇,便策馬馳過去看了幾眼。很快又馳回來,面色卻變得很是凝重:“衙內,這情形有些不對。”

  “此話怎講?”

  “那帳篷周圍都是馬蹄印,看不出有多少人經過,不過這些燕京鐵騎的馬蹄鐵都是特製的,蹄印又很新鮮,因此還是認的出來,只是以小將所見,那不同的蹄印著實不少,這伙行兇的賊人,其馬匹至少不少於曾經到過這帳篷周圍的燕京騎兵。”

  高強沉吟片刻,催馬趕到馬植身邊,問了問情況,才知道方才來到這帳篷周圍清查的騎兵是一個百人隊,然則賊人不是就有百騎之多?這樣的兵力,倘若是突襲,足以給自己所在的這隻六七百人的隊伍造成相當大的混亂了。

  馬植得知這一情況,也重視了起來,當即將手下的幾個百夫長叫過來,重新布置了防守,狠狠訓斥了幾句。

  偏偏當晚又是宿營於野外,安全問題叫馬植很是頭痛,這時那帶來的十幾輛奚車就派上了用場,他命令手下將這十幾輛車仗首尾相連,環成一個圓圈,宋朝使節團就在這車陣中紮營,五個燕京鐵騎百人隊分別在四周紮營。

  高強下了馬來,饒有興致地看這些燕京鐵騎紮營,只見他們用大槍戳在地上,再將牛皮相連綴,頂上蓋著毛氈,頃刻間豎起帳篷百十頂。這時地上生起團團篝火,遼人們圍著篝火取出隨身所帶的干肉乳酪等物,就著盛酒的皮囊吃喝起來,氣氛熱烈的很。

  正看得有趣,李應來到高強身邊,呈上飲食給高強享用,見他注目遼人,便問道:“衙內,只顧看這些遼人,可有所見?”

  “李大官人,我在南邊時,曾聽人說遼國軍無積貯,士卒自備糧秣軍器,日常以打草谷為生,怎麼一路北來,不見這些人擄掠地方?”想起曾在現代一本小說里讀到的情節,高強便一邊啃著乾糧,一邊含糊問道。

  李應笑道:“衙內有所不知,遼國軍士是打草谷不假,不過這軍分正軍和偏軍,凡一正軍,有打草谷軍一人,守營鋪家丁一人,這打草谷的事情,正軍通常是不作地,都是打草谷兵去作。這馬植帶隊護衛咱們北上,所帶的都是正軍,沒有打草谷騎,因此衙內不見這些人擄掠。”

  高強(炫)恍(書)然(網)大悟,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要是只看書上的記載,哪裡能知道這樣的事?不過想到這些人手下的打草谷騎,此刻多半還是留在燕京擄掠,對象多半就是自己所在的南朝,一時有些興味索然起來,轉身向大車陣內行去。

  夜色漸漸降臨,契丹人們的歌聲也漸漸停息,只聽見曠野上呼嘯地寒風吹起尖利的哨子聲,除了幾個有限地斥候,營地的四周沒有半點人們活動的跡象。

  千步之外的野地里,幾雙閃亮的眼睛卻正死死盯著這片小小的營地。

  第十七章 夜襲(上)

  這夥人顯然是老練的很,悄悄從下風處接近營地,直到接近千步之外才停了下來。

  一人爬到領頭的那人身邊,低聲道:“趙爺,眼下春草未長,咱們可不能再往前了,馬植這小子帶的是他叔叔馬人望的兵,也不是什麼軟蛋。”

  那趙爺聽到馬人望的名字,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了幾句,才轉頭問身邊的一人:“張兄弟,你有何計策?”

  那張兄弟掀起頭上的斗篷,看長相卻是個中原人,穿戴卻與這伙塞外馬賊相仿佛,都是一身的皮毛。他眼睛死死盯著千步以外寧靜的營地,直欲噴出火來,咬牙道:“哥哥,你與那馬人望有殺兄之仇,我與這南朝的使節卻有殺妻之恨,倘若能突襲營地,將南朝使節殺了,這陪同的馬植和他叔叔馬人望都脫不了干係,正是一舉兩得的妙計。”

  那趙爺點了點頭,還沒說話,旁邊一個滿頭金髮的傢伙猶豫著說道:“趙爺,張爺,咱們這隻有二百來人吶,要對付馬家的五百多騎,外帶南朝使節團百十人,可不是以卵擊石?”

  他話音剛落,那趙爺轉頭呸的吐了他一臉,罵道:“狗頭金毛,你說的出口!要不是你這小子貪圖人家一匹好馬,殺了那牧民全家,結果打草驚蛇,讓馬植有了戒備,咱們何必著急在這動手?”越說越生氣,提起手中的馬鞭就要打。

  那張爺一把抓住趙爺的手臂,低低道:“噤聲!哥哥,眼前就是敵人。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況且再往北邊的話,咱們的馬匹可未必趕得上人家,又可能碰到東北路招討司的追兵,還是就趁今夜作了這夥人再說!”

  那趙爺放下馬鞭,狠狠瞪了那金毛一眼。悻悻道:“叵耐這些官兵,當初我大哥在日,幾時把他們放在眼裡了?如今卻吊靴鬼一樣跟在後面只顧攪擾,等洒家作了這案子,轉身就上長白山女真人那裡去,看這幫廝鳥可敢追來!”

  幾個盜魁計議已定。依原路退了回去,那裡原來有個窪地,伏著二百餘騎馬賊,個個刀出鞘箭上弦。只等盜魁的一聲號令。

  這邊地營地之中,卻沒人意識到一場突襲就在眼前,大多數人頂著寒風趕了一天的路,早已疲乏不堪,都沉沉睡去。馬植倒還精細的,半夜起來巡視了一下斥候的位置,又加了一隊巡哨,這才回帳睡了。

  高強這樣的南方人,是更加熬不住北邊的寒氣,一早就縮在大堆地皮裘中取暖。一面朦朦朧朧地睡,一面做夢想起自己在東京汴梁的暖被窩和嬌妻美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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