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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多日主從,心意自然明了,石秀直截了當地說道:“衙內,那史文恭所言之事,雖然拿不出憑據,照我看來,倒做得五六分准。”

  燕青依舊低頭不語,只聽石秀續道:“我奉衙內之命,整合各地市井無賴,道上的各種消息乃是日常勾當的重點之一,有關這應奉綱之事,說來甚是奇怪,確實是還沒出北京城,消息便泄漏了出來,卻只有山東境內的行蹤路線。之前我曾以為是留守司內部出了問題,現在看來,這史文恭的推測卻似更為接近事實,倘若是盧俊義泄漏出來的,那便一切都說的通了。”

  其實這件事上頭,高強也曾有過疑慮,象劉唐和公孫勝這樣的人,怎麼看也不像能在留守司內部打開缺口的厲害角色,可是他們偏偏就對這十萬貫金珠的各種情報一清二楚,除了有內鬼泄漏,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只是,如果真是盧俊義所為,那麼現在又產生了一個問題:在這件事情中,燕青擔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第十一章 出使(上)

  自從史文恭提到這件事之後,燕青就一直不發一言,只在高強面前低著頭,既不發表意見也不撇清自己,甚至連眼神都不和高強對一下,看上去卻有些認命的架勢。

  高強沉默了一會,忽然大笑起來,向石秀道:“說起盧俊義這每年十萬貫的進獻,原本就是本衙內仗勢欺人勒索來的,這玉麒麟明的斗我不過,便來玩陰的,正是再自然不過,有什麼錯了?況且……”

  他看了燕青一眼,又道:“區區十萬貫,無論是本衙內,還是他盧俊義,甚或是你石三郎或者小乙哥,哪個都不放在眼裡的,他盧俊義若真是耍了什麼手段,主旨當然還是為了出一口氣。倘若此事真箇關係到盧俊義的生死,則小乙哥乃是重情的人,念在盧俊義自小收留養育的分上,也會自行向本衙內請求,不會幫助盧俊義玩什麼花樣,而若只是為了出氣,小乙哥自然更不會襄助了。因此本衙內以為,此事與小乙是決無干係的。”

  石秀聽了這幾句分析,連連點頭,笑道:“如此報復,原是爭一口氣,小乙哥胸懷錦繡,自然不會如此下作了,我原本就沒有懷疑小乙的意思,聽衙內這麼一解說,更加是了。”

  到了這時,一直沉默的燕青終於開口了,只見他二話不說,徑直跪在高強面前,一個頭磕到地上:“燕青向衙內請罪!”

  “笑話。小乙哥你何罪之有?”高強見他如此。心中立時一沉,強笑著要拉他起來。

  燕青卻死活不起,言語已經有些哽咽:“去年年中,那盧俊義也曾命人帶信到東京,要我借著主掌豐樂樓的機會,為他提供些便利。想我燕青代衙內掌管這豐樂樓,原本就一分一毫不及於私地,何況是為他盧俊義牟利?只是那盧俊義的書信之中。對衙內頗有怨懟之意,我只為念一點舊情,不欲衙內知曉這一節,便將此事隱瞞了下來。倘使當日小乙不存這點私心,衙內當可對此事有所提防,那應奉綱多半就不致出事。”

  高強噓了口氣,心說被你嚇死,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哩!“小乙快快起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石秀也來幫忙,好容易才叫燕青起身,兩人對燕青好一番開解,有道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盧俊義對於燕青有活命和養育的大恩,如此回護原本也是應該的,當燕青拒絕為盧俊義提供幫助之時,又怎會料到他對高強怨恨至此,竟會借這十萬貫金珠來進行報復?

  燕青好容易穩定了情緒,這件事眼下沒什麼真憑實據,也只得擱下了。高強只叫石秀繼續留意河北道上的各種消息,對於盧俊義更要加派得力人手盯牢了,以觀後效。

  石秀滿口答應,他當初在大名府廝混了好幾年,作這點小事那是容易之極。接下來才是正事,燕青和石秀已經知道了高強此次隨同童貫出使,乃是有個秘密任務在身,要查察遼國境內的民情政事,設法找出其破綻所在,進而挑起遼國內亂,使其無法對西夏作出支援。

  要完成這麼個任務,依靠高強這個光杆司令是肯定不行的,因此燕青與石秀處處留心,挑選出今天這幾個人來,隨同高強一同出使。這幾人之中,李應與杜興是老搭檔,又是經常來往北邊做買賣的,彼此聯絡方便快捷,因此高強在方才接納這兩人時,已經定了李應隨同,杜興留守,若有緊要事情,這條聯絡管道沒準能派上大用場。

  不過杜興與高強手下的原有系統欠缺磨合,這一環節卻有可能出問題,石秀有見於此,便自請北出大名府,一方面近來北邊事務漸多,需要他親自去坐鎮一回,二來就近安排自己的手下與杜興的協作問題,俾可充分利用這兩個遼國通的資源。

  而史文恭則主要負責高強的保安,此人的武藝據燕青所言,絕非浪得虛名,真有萬夫不當之勇,有他和韓世忠兩個隨行,等閒百十人也近不得高強的身。另外此人在曾頭市作了許多日子的教師,也學了女真話,到了遼國境內,若是遇到女真人,便於相互溝通。

  說到這裡,燕青忽道:“衙內,既然公相定下的策略,是要在遼國治下諸部落中挑選不馴順的,來給遼國製造內亂,何不將這女真部落定為一個初步的對象?”

  高強有些詫異,因為歷史的發展就是如此:“小乙,你為何如此主張,有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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