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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百花嬌軀一震,將這兩句在口中低低念了兩遍。抬起頭道:“應奉大人好詞句!這兩句莫非是因奴家提及金芝,有感而發麼?”

  高強叫聲慚愧,這句子確實是有感而發。可不是我作的啊,秦少游如此大名鼎鼎的妙句,這鄉野女子卻瞠目不知,可見基礎教育是多麼重要的一件大事啊!當下將“纖雲弄巧。飛星傳恨”的詞句說了一遍,方百花聽罷心意搖動,幽幽嘆了口氣,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又說了些具體事務,眼下摩尼教人才凋零,大事都只好這位聖女親自出面與高強這邊協調,好在銀鋪尚未開張,大把時間可以準備。方百花揣著一肚皮的憧憬和想法,匆匆便去了。

  高強送了幾步,到了廊道上便拱手道別,方百花剛一轉身,迎面走來兩人,身量都是極長大雄壯的,為首一人腦瓜鋒兒亮,大袖飄飄,正是花和尚魯智深,後一人英雄巾包頭,青布直裰打扮,卻是武松武二郎。

  高強知道這些日子來魯智深每日往杭州各處寺廟園林遊玩,他不讀佛經,不會講法,僧眾先知道他是高應奉的師父,都來請教些經文講義,卻都不得要領,有些問地急了,花和尚便惱,因此無人敢再搭話,到後來只有他獨自遊玩,到處僧人也不敢攔他,只得武松一個徒弟跟定在後。

  這時見了,高強忙上前給師父行禮,又見過師弟武松,雖說論武藝的底子和習武天分,高強這個師兄和武師弟都是差天離地,沒法子比,不過先入門為大,這禮數還是不能壞了。

  魯智深卻不搭理他,眼珠只管往方百花身上溜,忽地嚷道:“你這女子,可是當日那石寶為你擋了洒家一杖地?”

  方百花默默襝衽點頭,也不說話,只管向前走去,她雖說明知石寶是為了救自己,魯智深也只是失手,不過當面對著這個一杖打死石寶的僧人,還是不能假以半點辭色。

  她這麼直愣愣的走過來,靜靜地,魯智深卻不由得便偏過身子,讓開了一條路,口中訥訥地不知說什麼好。

  一旁武二郎卻有些惱:“你這女子好生無禮……”正要說話,卻見魯智深把僧袍一拂,悶哼一聲,悶悶地逕自往自己的禪房走去,看也不看武松一眼。

  武松這下摸不著頭腦,只好問眼前的師兄,高強笑了笑,心說雖說魯智深當初是殺敵心切,失手打死了石寶,論理本不該負什麼責任,但是道理是一回事,人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以魯智深的天性,打死百十個惡人是只當踩死了幾隻螞蟻,打死一個好人可就心理有陰影了。你武二練武是把好手,人情可就未必了,套句現在的話來說,那叫情商不夠高,這問題技術性太強,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乾脆說些閒話:“啊~師弟,你今天隨師父去了哪座叢林禮佛參禪?”

  武松見師兄問了,忙回道:“師兄請了,小弟今日隨師父去到那錢塘江邊六合寺參禪,那叢林不大,一座浮屠好生雄壯,高達十三層,名喚六合塔,師父領著小弟在塔上下走了幾遭,又登高眺望錢塘江潮,今兒雖說不是八月十五正日子,潮水可也壯闊的很,小弟見那江上有人踏浪而行,幾乎以為是潮中神祇,卻聽僧人言道,乃是這裡的子弟弄水,喚做弄潮兒。”

  高強點了點頭:“我朝太祖時,有人詠杭州風物,說到這中秋大潮時,有弄潮兒向潮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等語,可知弄潮一事,古以有之。”心說這事實在匪夷所思,那錢塘大潮何等厲害,人卷進去連屍體都撈不上來,這些小子們竟然可以在潮頭戲弄,而且手中紅旗不濕,那是立於水上了,如此水性和膽識,後世的所謂衝浪又哪裡能比了?

  師兄弟倆講論了一會,武松讀書不多,愛聽高強講古,又問了好些錢塘江潮的故事,聽說五代時吳越王三千強弩射大潮,不由又笑,好一會才分別回房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高強剛剛起身,一個懶腰還沒伸直,就聽院門外一聲大叫:“師兄!大事不好,師父不見了!”正是武松的聲音!

  第四章 出走(上)

  高強一個懶腰沒伸直,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陡然聽到這麼震撼性的消息,有些反應不過來,立時就僵在那裡了:“什麼?誰,誰不見了?”

  蔡穎睡在一旁,見他身子僵在那了,忍不住在腰上拍了一下:“官人,這是如何?”

  被這一拍,高強啊的一聲,險些閃了腰,好在習武有年,又是正當少年時,身子骨比較柔韌,總算恢復了過來。回頭看了蔡穎一眼,見嬌妻正一臉迷惘地看著自己,烏髮堆雲風姿慵懶,正是美人初起,心說好你個娘子,這一下倘若叫官人我閃了腰,怕不害了你自己下半生幸福?

  他這裡一岔,外面武松又喊起來:“師兄快起,師父不見了!”

  高強急急披上衣服,鞋子穿了一隻腳,另一隻腳拖著鞋,搶出房來,就見武松一臉焦急,上來一把抓住高強的手,連聲道:“師父不見了!師父不見了!”

  “慢來慢來!”高強知道有事,不過這話也得一句一句說:“師弟,師父怎的不見了?”

  武松咽了口唾沫,稍微緩解一下情緒,大聲道:“師兄,小弟晨早起來,去師父禪房裡請安,誰知房中無人,只有桌子上放著一封書信,並未封口,也無抬頭,小弟識字不多,只怕不能明了其中意思,只好拿來請師兄參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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