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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梁師成作為歷史上有名的大太監,在這方面自然也不能免俗了。只是梁師成在歷史上雖說是呼風喚雨勢大滔天,那也是政和末年西城所成立以後肆意圈地、強占民田的後果,現在他的聖眷可遠遠及不上高家父子,更不用說蔡京這等當紅的文官領袖,聚斂的手段少而又少,收受賄賂便是主要來源,眼看自己的世侄發財在即,怎麼不眼紅心跳,心痒痒地想要分一杯羹?

  不過雖說心癢難搔,官場的規矩他還是爛熟的,大筆銀錢賄賂的送上,背後自然是更大的交易伴隨,即使彼此是親親熱熱地叔侄相稱,然而在官言官,規矩大過叔侄,面子上是不好立刻就伸手來抓的。

  第二章 交易(下)

  梁師成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沒有再向箱子裡伸去,然而臉上的笑意卻著實難以掩飾了:“世侄真乃天縱之才,不但才學過人心思靈巧,官運財運更是路路亨通,實在叫人羨慕啊!”其實還有一樣是最叫這位內侍大人羨慕的,高強離京半年有餘,京中青樓卻仍舊遍傳高衙內的風流美名,足見其色運也是紫氣東來擋不住,只是這等事提起來不免叫某方面有所欠缺的內侍大人傷心,因此不提也罷。

  高強耳朵里聽著梁師成不著邊際的扯些鹹淡,眼尾向下一看,卻見他手上抓起的那錠大銀再也不肯放下,五根手指來回摩挲,真好似一個好色男人摸著情人的手一般柔情無限難割難捨,心中不禁暗笑,情知對方已經入彀,要緊加油添柴,把火再燒高些。忙打個唉聲:“唉,小侄縱有些小成,那也是上承恩相、家父和世叔的關照罷了,因此時時不敢忘了孝敬世叔等,這點小小禮物,聊表一點孝心罷了,還請世叔不棄鄙俗,笑納便了。”

  梁師成仰天大笑,心說這小衙內說話著實中聽,瞧這話說的,我若不收,豈不是辜負了他的孝心?本朝首重忠孝二字,又兼俗話說君子有成人之美,這錢我收下了便是成人之美,那還有什麼說的?當即笑眯眯接過禮單,往袖口裡一揣,總計價值五千貫文的財寶輕鬆落袋,笑的更是格外歡悅。

  高強陪著笑了幾聲,不自禁的流露出些許躊躇,那梁師成何等樣人,天子眼前也是挑通眼眉的,當即就察覺了這點小小變化。此刻他心情正是高水準的時候,心說這等有孝心的晚輩,我不罩你罩誰?“啊~世侄啊,有什麼難處不妨直言,世叔自然幫你。”

  高強就等這句話了,當即順坡下驢。將心中的一番計較都說了出來,原來他有心藉助這銀礦的收入為後盾,建立一家商號,專事匯兌銀錢,乃是吸取了現代銀行的一些初級理念。要為大宋的財政和商業發展作些基礎性地調理工作。實際上他離京之時,與蔡京集團的幾位核心如蔡京,梁士傑及葉夢得等人都曾談及此事,雖然其時清溪銀礦情況未明,未曾將心中的打算和盤托出,卻也了解到蔡京心中對這銅錢貨幣體制也是諸多想法。當初蔡京一進宰執,第一件事就是命天下坑冶金銀盡數運到內府,也是打算以這金銀為基礎改革幣制,無奈摸著石頭過河不是那麼容易,由於缺乏充分的金融理論和實踐知識,使得蔡京遲遲不能拿出成熟的幣制方案來,只好弄些當五錢、當十錢之類地應急措施,再加上黨爭的激烈,這事便一直延宕了下來。

  既然上有此心,高強便不怕得不到支持。所需者就是要設法取得皇帝趙佶的認可,也好減輕蔡京的疑慮和政治風險。而要做到這一點,宮中要員如梁師成者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自己現在身在東南遠離中樞,要辦成這件大事,朝中可不能有半點掣肘。

  梁師成卻不知這裡頭有恁多道道,只道是小衙內挖出銀子來還不夠,還要以錢生錢,畢竟在這時代的人眼中,金銀鋪面承擔最多的也只是借貸典當等項。當下將眉頭略微一皺,小小訓斥了高強幾句。說道小小年紀,當以科舉為正業,這等放貸生涯,只可偶一為之,豈可大舉?這等套話說歸說,其實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京城大小鈔引鋪子無慮百千家,大小官員與其交往甚多,也沒見哪個因此倒了霉的,他所關心的無非是高強此舉會不會帶來政治隱患,既然高強隱隱暗示說蔡京也是知道這件事的,那還有什麼可說的,當即拍胸脯一力承擔,官家面前必定要為高賢侄多多美言了。

  雙方言談甚歡,高強命開上筵席來,免不了水陸雜陳珍饈美味,又叫出自家娘子蔡穎來為梁師成敬酒,眼前更有杭州城的高手藝人雜耍獻技,賓主一席盡歡而散,一方帶著沉甸甸的金銀,一方獲得了所需要的政治助力和承諾,正所謂雙贏局面,皆大歡喜。望著梁師成略顯踉蹌的腳步走遠,高強輕輕冷笑一聲,對於玩這類遊戲,現今的他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耳畔一陣香風吹來,弄得他有些痒痒的,不用回頭也知道,必是自己的嬌妻蔡穎。他反手伸去,只聽一聲輕輕驚呼,蔡穎躲閃不及,已經被高強抱個滿懷,忙用小手撐據著郎君的胸膛,嗔道:“官人好沒輕重,下人面前,須不得恣意放肆。”

  高強知她臉嫩,雖說夫妻兩人情好甚篤,她卻始終顧著體面,不肯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一笑作罷,輕輕將她放開,嘴裡卻不饒,輕聲調笑道:“官人知道娘子的意思了,待回到房中便可放肆了罷?”

  蔡穎驚叫一聲,忙跳了開去,小手連搖,卻不知怎麼說才好,忽然想起一事,急急道:“官人莫忘了,那姓方的女子可還在等著回信,還是先去打發了罷,奴家……奴家在房中候著官人便是。”說到最後一句,聲音漸低,臉色已自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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