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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詡遞上封紙之後,沒想到卻引來了臨近幾桌人的注目,側耳傾聽之下,才發現他們對王家的這次出手大感意外的同時也頗有些喪氣。不過這些話在他聽來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此事做成,家喻戶曉從而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接過王家的家業,而任遠之流也不能找來藉口握權不交。

  官差將木盤恭敬地遞到劉權面前,只見劉權撫著肥厚的下顎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起身道:“既然諸位都已出價,那就一切照舊了。”他話音剛落,兩個官差就抬來一張案幾,將木盤放在案幾之上,擺在他面前。

  “咳咳,那麼就由本官來宣布今年的買撲權將歸屬何家。”劉權伸出白皙混圓的手指拿起第一張封紙,然後故作停頓地掃視了一眼全場。

  而台下一眾商賈猶如等待審判的犯人一般,屏住了呼吸,就連離得較遠的王詡也能感受到周遭凝重的氣氛。

  “石長生,三十三萬貫。”劉權拖著特有的官腔念出了第一張封紙。話音剛落,在場的人大多長舒一口氣,看來他們的出價都要比這個高些。

  唯獨坐在王詡身邊的李定山狠狠地擂了一下桌子,嘆氣道:“娘的,上來這就是這麼個高價,白來一趟了,生氣走了。誒,兄弟,你不走嗎?”李定山有些奇怪地看著王詡問道。

  王詡搖搖頭道:“我想再看看,到底誰贏了。”

  “嗨,這些鳥商人有什麼看頭,個個唯利是圖。看著惱人,兄弟若不走,那我先走了……我暫住望湖樓,得過幾天離開,且有空的時候來找我,請兄弟喝上一壺,這杭州的酒還真行。”李定山覺得王詡願意告訴自己他的底價,算是個耿直人,於是出言邀請。

  王詡見此人心直豪爽,有心結交此人,便答應了下來,起身拱手送走了李定山,又將目光投注了台上。

  眾人見劉權拿起第二張封紙,剛才覆起的嘈雜聲又歸於安靜。

  “秦大班,三十六萬貫。”劉權的語氣隨著數目的提高,也陡然高出了幾個分貝。

  台下聞言一片譁然,有人捶足頓胸,有人搖頭嘆息,有人自認不足,也還有人出言質疑。

  “出這麼高,這利不就少了嗎?”

  “就差一萬貫,說不準我就能拿下來,哎呀。”

  “我是給不起這個價,今年只能陪太子讀書了。”

  “……”

  周遭的紛紛擾擾不住地傳進王詡的耳朵,而他卻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劉權。

  過得片刻,劉權笑著才揮揮手,示意台下安靜。

  一個時辰不到,木盤中的封紙已被念去大半,秦大班的三十六萬貫依舊高居榜首,似乎無人能撼動。坐在較遠位置的王詡都已經能聽見有人在朝著一個頭戴玄紗巾的男子道賀的聲音,王詡皺著眉搖搖頭,目光悄然落在了窗外的一駕馬車上,似乎一切都在朝著那個人的預料前進。

  “張駿,三十八萬貫。”此刻劉權的音調卻是出奇地平靜,仿佛這個數字他已然知曉。

  台下卻再一次炸開了鍋,剛才還滿臉得色的秦大班此刻卻猶如泄氣的囊,焉了下去,圍繞在他周圍的人也尷尬地悄然坐開了。離著台子最近的張駿成了此刻的焦點,春風得意的他已經站了起來,朝著四周道賀的人群拱手致謝,一臉傲然的神色掃視著全場,宣告著這場競價在他這兒已經結束,張揚的舉動比之秦大班有過之而無不及。

  直到劉通判咳嗽提點,張駿這才有所收斂地坐了下來,卻仍舊在和周圍的商人們交談不歇。

  離得張駿較遠的商人們也開始提出一些質疑的聲音。

  “這就平了本了,還有什麼賺頭?”

  “不是拿錢賺吆喝嗎?”

  “盡瞎折騰……”

  劉權也不多看張駿一眼,神色如常地拿起最後一張紙,緩緩地打開。

  坐在遠處的王詡死死地盯著劉權的手,連握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將一切的一切都賭在了這張紙上,倘若一打開,今後的路就算再難,就只能如離弦之箭,再也沒有了回頭路。而他更為擔心的是,若這是一個精心布置的局,那麼封紙打開的一刻,也就是他王詡落網的一刻。

  此時,他心如懸壺。

  當封紙上的字展現在劉權面前之時,劉權的麵皮不自然地一抽,抬起眼皮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台下,隨即又神色自若地清了清嗓子,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沉穩地念道:“王詡……三十九萬貫。”

  劉權念完之後,放下封紙也不和眾人再做客套,直接轉身離開,留下台下一眾人呆在當場。

  直到劉權離開,王詡的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來,他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賭贏了。不過他也在心中暗嘆,劉權遇事處變不驚,看來是個難相予的角色。

  寂靜的場子悄無聲息,貼錢買名頭,這種嚴重違背市場規律的買賣將在座錙銖必較的商人們震得一時間呆若木雞,也不知是誰率先反應過來,忽然咋呼道:“是江南四家之一的王家嗎?”

  “應該是,應該是,王詡王公子的名頭我可聽過,在風月場上那也是有一號的人物。““不是說王老爺病逝了嗎?怎麼王公子改了性子了?也關心起買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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