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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定天理教起義後,九月十七日,嘉慶帝自白澗回蹕燕郊,特頒《遇變罪己詔》。其大意說:猝於九月十五日,變生肘腋,禍起蕭牆,天理教逆匪,犯禁門、入大內。大內平定,實皇次子之力也。我大清國一百七十年以來,定鼎燕京,列祖列宗,深仁厚澤。朕雖未能仰紹愛民之實政,亦無害民之虐事。突遭此變,實不可解。總緣德涼愆積,唯自責耳!然變起一時,禍積有日。當今大弊,在因、循、怠、玩四字,實中外之所同。朕雖再三告誡,舌敝唇焦,奈諸臣未能領會,悠忽為政,以致釀成漢、唐、宋、明未有之事,較之明季梃擊一案,何啻倍蓰(xǐ)!思及此,實不忍再言矣。予唯返躬修省,改過正心,上答天慈,下釋民怨。諸臣若願為大清國之忠良,則當赤心為國,匡朕之咎,移民之俗;若自甘卑鄙,則當掛冠致仕,了此一身,切勿尸祿保位,益增朕罪。筆隨淚灑,通諭知之。(《清仁宗睿皇帝實錄》卷二七四)對嘉慶帝的《罪己詔》,可作幾點分析:

  第一,態度尚好。嘉慶帝這個人,遇到大的事變,總是反省自己。不像有的人,文過而飾非,功勞歸己,過錯責人。甚至不惜偽造文件,表明聖上一貫正確。他說,遭此突變,總緣“德涼愆積,唯自責耳”。又說:“予唯返躬修省,改過正心,上答天慈,下釋民怨。”這話不管是做樣子也好,真心實意也好,總算表了個態,做了自我批評。

  第二,表彰功者。事變後次日,封皇二子旻寧為智親王。他說:“旻寧系內廷皇子,在上書房讀書,一聞有警,自用槍擊斃二賊,余賊始紛紛潛匿不敢上牆,實屬有膽有識。朕垂淚覽之,可嘉之至,筆不能宣。宮廷內地,奉有祖考神御,皇后亦在宮中。旻寧身先捍禦,護保安全,實屬忠孝兼備,著加恩封為智親王。”(《清仁宗睿皇帝實錄》卷二七四)

  第三,批評臣工。他說:“當今大弊,在因、循、怠、玩四字”。這四個字——因上、循舊、怠惰、玩職,道出當時官場的普遍現象。解決的辦法,要麼“赤心報國”,要麼“掛冠致仕”,而不要尸位素餐,誤國誤民。

  第四,筆隨淚下。天理教眾,手無寸鐵,200餘人,攻入禁城。他說:這是大清國170年以來,也是漢、唐、宋、明以來所未有之事。並為此而“筆隨淚灑”,真是動了心!但是,作為一個政治家,在重大事變面前,哭天抹淚,不算英雄。要在有氣魄、有格局、有毅力、有辦法,勇於克服積弊,敢於進行改革。可惜,“平庸守成”四個字,決定嘉慶帝做不出驚天動地的事業。

  第五,心有餘悸。嘉慶帝遭遇天理教徒之變時54歲。這年,他連生日也沒有心思過了。他說:“十月初六日,為朕壽辰,國家典禮,自初三日,至初九日,俱穿蟒袍補褂,正日御正大光明殿受賀,此定例也。今歲突遇此禍,若仍照常年典禮而行,朕實無顏受賀,況軍書交馳,邪氛未靖,尚有何心宴樂乎!……向年俱進如意,即日回賞,原上下聯情之意耳!今遇大不如意之事,豈可復行呈進。朕不見此物,轉覺心安;見物思名,益增煩悶矣!”(《清仁宗睿皇帝實錄》卷二七五)

  第六,見微知著。嘉慶帝直至他臨終的前一年(嘉慶二十四年),還在大臣的奏摺中硃批道:“有天良之大臣,永不忘十八年之變。喪盡天良之輩,早已付之雲煙之外!”

  但是,嘉慶帝究竟汲取了什麼歷史教訓呢?沒有!沒有從根本上敬畏歷史,牢記教訓,從而加速一個歷史趨勢——江河日下,社稷日危!

  相關推薦書目

  (1)(清)昭槤:《嘯亭雜錄》,中華書局,1980年

  (2)關文發:《嘉慶帝》,吉林文史出版社,1993年

  (3)張玉芬:《嘉慶道光評傳》,遼寧大學出版社,1991年

  (4)萬依主編:《故宮辭典》,文匯出版社,1996年

  第八講 光緒皇帝之死

  一、正常病死說

  主張光緒皇帝正常病死者,主要依據是:

  第一,官書記載。《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光緒朝東華錄》、《清史稿·德宗本紀》等官書,都記載光緒帝是正常病死:

  上疾大漸,酉刻,崩於瀛台之涵元殿。(《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五七九)

  上疾大漸,酉刻,崩。(《清光緒朝東華錄》光緒三十四年十月癸酉)癸酉(二十一日),上疾大漸,崩於瀛台涵元殿,年三十有八。(《清史稿》卷二四《德宗本紀二》)

  以上,都說光緒皇帝病重而死,是自然死亡。

  第二,久病難醫。光緒帝長期身體不好,久病難醫,因而病死。在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前,光緒帝身體多病,但尚能維持。此後,他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即使雲集天下名醫來京會診,光緒帝的病依然有增無減。因為:其一,這一年發生戊戌政變,他開始了從帝王到囚徒的生活。他夜間失眠,氣不舒暢,神煩心悸,健康日差。其二,珍妃被害,孤苦難當。在《宮女訪談錄》中記載:“在逃亡的路上,我看到了光緒,眼睛像死羊一樣,呆呆的!”從此以後,光緒帝的病,日益加重,直至病故。

  第三,私人記述。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七月十六日,江蘇名醫杜鍾駿為光緒帝診病後,在其所著《德宗請脈記》中,記載了他為光緒帝診病經過以及光緒帝臨終前的病狀。他看過光緒帝的病症說:我此次進京,以為能治好皇上的病,博得微名。今天看來,徒勞無益,不求有功,只求無錯。他在著述中認為光緒帝屬於正常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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