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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請問您老……”這個富富態態的老頭猛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氣派的不得了,士兵謙恭地問道。
“我是陳海廷。”三爺跟兄弟學,溫和:道。
這倆守門的士兵不知道;海廷是誰,但知道領政大人的名字。陳海平、陳海廷,這位老者看樣子和領政大人的關係遠不了。
一個兵趕緊轉身。蹬蹬蹬。跑進去通報。但留下地那個士兵仍然沒有讓三爺進去。
不多一會兒。一個不到十歲地白淨漢子從大門內快步走了出來。
白淨漢子就是趙順生。現在戶部地實際當家人。
趙順生也是從訓練營出來地。腦袋好使。想什麼東西飛快。記憶力也好被挑選出來跟三爺做生意。打理集團生意方面地事務。
趙順生可算是三爺親傳弟子。關係自然非同一般。
“三爺。您來了?”趙順生熱情地問候道。
當官不當官就是不一樣,現在的趙順生看上去和幾個月前又大不一樣,氣質明顯不同了,更沉穩也更有威嚴了。
上下打量了趙順生兩眼,三爺笑道:“順生,不錯變化不小。”
趙順生笑了,道:“尚書大人,您老裡邊請。”
看了看堂皇氣派的大門,三爺嘆了口氣,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踏進去怕就出不來了得跟著兄弟跑到底,到死都得把戶部當作自己的小家來經營。
鉛色的天空飛揚著大片大片的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瑞雪。
蜿蜿蜒蜒的大路上隊有百輛大車和上千騎士的人馬在緩緩地行進著。
雖然下雪,但沒有風;雪花雖然大,但不密,疏疏朗郎的。
騎在馬上庭仰望著蒼穹,目光追隨著一片片落雪,心中靜幽幽的,涌動著一股股奇異的思緒。
孫傳庭的心情很好。
這個妹夫可也真是的,讓他在驚恐的等待中備受折磨,但等結果真的出來後又猛然發現和自己預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也怪自己,要不是老靜不下心來海平也不至於不跟他說個清楚。但,或許海平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吧?
對皇親國戚要錢而不傷人,尤其是給那些大地主留下金銀珠寶等財物和商鋪讓孫傳庭眼前一亮,心胸隨之而豁然開朗,一直壓在胸口的大石的份量也為之而驟然減輕。
原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絕望。
陳海平今天這麼做,給將來最終的攤牌留下了一絲和解的希望。當形勢發展的某種地步,很多人會因為陳海平今天的做法而選擇低頭。如果再運籌的周密些,很多人在碰撞之前都有可能低頭。
孫傳庭和袁崇煥不一樣,袁崇煥是沒有希望也會堅持到底的人。孫傳庭沒有袁崇煥這麼狠,但孫傳庭一旦看到希望,卻是有信心也有能力把希望最大化的人。
所以,北京的消息傳來後,孫傳庭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目光隨著一片落雪移動,最後,那片雪花落在了前面不遠處一位騎士的肩頭,孫傳庭清幽的目光驀地柔和起來。
騎士是孫嬌。
女兒的背影依然嬌俏,但卻沒有柔弱的感覺,似乎不再需要父親的保護。孫傳庭沒有感覺到惆悵,他只感到驕傲。
女兒今年都十八歲了,卻連個找婆家的心都沒有,這事兒說起來就愁人。但實際上,愁這事的只有孫夫人。雖然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但這方面對孫夫人的影響依然不大。至於孫傳庭,他愁的是臉,是嘴,而不是心。
本性里,沒有父親願意女兒嫁人,孫傳庭也一樣。尤其是看到訓練營里那些結婚的女孩子,因為結婚時成熟多了,所以要比懵懂無知就結婚的女孩子好太多了。
因為女兒的變化,因為自己對女兒變化的感覺,孫傳庭開始思索陳海平對女人的態度是不是也有合理可取的地方。
以前,孫傳庭對陳海平是存小異,求大同,但現在,這些小異似乎是越來越小了。
孫傳庭早已離開歸化,因為整個山西後續的事情都要由他來處置。
接到陳海平的信之前,孫傳庭在處理山西事務的同時手安排自己離開之後的事,他知道陳海平一定會要自己去北京的,而他也不想拒絕。
十月初七,孫傳庭和王佑禮在雁門關見面,進行交接。最後,臨分別時,孫傳庭送給了王佑禮一個字。
這個字是“穩”。
隨後,孫傳庭帶著家人和一些部屬啟程趕往京城。
這一次入京,再回老家的機會不會多,而且時間更不會長,所以孫傳庭先一步把還住在代州的家人都送到了平遙的訓練營。
陳海平是如何代親族的,孫傳庭自然清楚,所以這次隨他進京的都是不得不帶的。至於其他的親族,可以,但自己去;想在京城安家,也可以,但自己找地方,謀生也得靠自己。
孫傳庭唯一和陳海平不的,是他沒有交代代州的知州如何對待他的親族。這一來是因為他的親族都很守本分,二來這些官員和明朝的截然不同,只要他不施壓都會正常辦理的。
現在這些官對都還比較淳樸,陳海平給他們豎立了良好的典範,讓他們以為大人物都是這樣的公正無私、疾惡如仇。
不用多,十幾年二十幾年之後,他還會這樣嗎?這才是對陳海平最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