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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已經很了解陳海平的性情,他們聞言都點了點頭。

  陳海平道:“天下大亂之勢已成,但我們動手的時機還沒到,可又得為此做準備。而在所有的準備之中,把這些匠人組織起來進行必要的訓練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訓練就難免要引起官府地注意,所以就要有個好的藉口。”

  兩人都是聰明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陳海平的意思,秦鋼道:“少爺是想讓那邊的人來山西一游?”

  陳海平輕輕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山西與陝西只隔著一道黃河,進來出去都很容易。一旦那些人進來,民間就可以鄉紳的名義組織村民訓練,進行自衛。

  造反是炒家滅族的大事,但申萬雨和秦鋼都沒怎麼猶豫。他們是商人,看天下事比那些官老爺更敏感,更準確。他們都清楚這個朝廷現在腐爛到了什麼程度,而更重要地是他們對陳海平有信心。申萬雨和秦鋼都去過歸化,那可比什麼都有說服力。即便退一萬步說,他們失敗了,但仍然有萬無一失的後退安身之地。

  晚宴結束後,陳海平和王仲然回房安歇。就剩他們兩個人了,王仲然問道:“少爺,這等大事為什麼不派我們自己的人去?”

  默然片刻,陳海平道:“做這種事血腥氣太重,而且不乾淨。”

  王仲然輕輕嘆了口氣,少爺還是心太軟,對手下人太好了。確實,他可以想像那些人會是什麼樣,因為那些東西也曾在他的心底燃燒過。好,少爺只是對自己人心軟。

  八月初的瀋陽,陽光燦爛,佳木蔥蘢,正是鳥獸肥壯的季節。

  縱馬馳騁在山林間,皇太極不再僅是大金地大汗,他也是親自統帥兒郎們衝鋒陷陣的大將軍。

  圍場射獵,對漢家天子而言,充其量不過是一種消遣而已,但就是這種還能多少展現些生命意志的消遣也早已少有人問津。但對皇太極而言,圍場射獵也是一種消遣,是他最喜愛的消遣,但又絕不僅僅是消遣。

  利用圍場射獵來練兵,是女真人的傳統,皇太極更將它地功用揮到了極致。每年春秋兩季,他都要將兵馬輪番拉入山中結營,也不管有沒有收穫,不到將士們筋疲力盡,不累個半死地程度就決不肯出山。

  此番圍獵,隨皇太極進山地是他的本部人馬正黃旗。對自己地本部人馬,皇太極要求地更是嚴上加嚴,每次進山,不許帶一粒糧草,不管人吃馬喂,全都就地解決,沒本事、偷懶地就餓著。如此一來,這就不僅僅是肚子的問題,更是面子的問題,於是每次出獵,將士們無不卯足全力,各個奮勇,拼力爭先,結果也就當然是滿載而歸。

  八月初十,這一天驕陽似火,天上沒有一片雲,地上不見一絲風,山中就跟個大蒸籠似的悶熱無比。

  悶熱的天氣讓一切都失去了生機,樹枝有氣無力地垂著,聽不見一聲鳥鳴,看不到一絲走獸的蹤跡,夠溝壑壑全都靜悄悄的。

  皇太極焦急地從這個山頭竄到那個山頭,早已人困馬乏,卻還是一無所獲,看來他也要挨餓了。規矩是他定的,打不著獵物,他也得讓肚皮難受難受,這不僅是為了軍紀,更是為了面子。

  立馬在溪邊,等馬飲飽溪水後,皇太極正要催馬繼續找尋獵物,就見一個信使跟頭把式地滾鞍下馬,大叫道:“大汗!大汗!……瀋陽有急信!”

  信是范文程寫地,只有一行字:“大汗速速回宮議事!”

  看著信,皇太極不由沉吟起來,如今蒙古和朝鮮都還老實,這兩方面不大可能出什麼事;三個兄弟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的權力雖已大不如前,但也不至於鬧事;難道,難道……,難道遼東兵變的事鬧大了,可以乘機出兵了嗎?

  想到這,皇太極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了起來。不論如何,既然范文程寫信來催,就必定有他非回不可的理由。

  自崇禎登基後,召見過范文程、寧完我之後,皇太極對范文程愈地重視起來,這個漢人真是他的寶貝。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范文程顯示了過人地才華。就是在范文程的幫助下,他才得以一步步向心中既定的目標邁進。

  崇禎登基,袁崇煥又要復出,將政事合議制向中央集權制轉變,就是迫在眉睫的頭等大事。如果不成,如果每天繼續這樣吵吵嚷嚷,什麼也決定不了,那他們的生死存亡就是個大問題了。只是,這種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原本沒有機會是根本不成的,皇太極為此日夜憂心,但范文程幫他初步解決了這個難題。

  依照范文程地計劃,皇太極先是不動聲色地將依照女真八旗建立起來的漢八旗和蒙八旗直接劃歸自己名下,而後提議擴大合議制。

  縮減不行,擴大總可以吧,於是原先的八旗八人議政改為每旗三人,共二十四人議政。

  暗地裡,皇太極分離合縱,挑撥離間,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使得政事合議制在每一次例會上都吵嚷個不停,什麼也決定不了,最後都得由他拍板才能定奪。

  幾個月後,政事合議制就成了聾子耳朵-擺設。

  初戰告捷,皇太極信心大增,不久,又順勢藉口效仿周邊國家禮制,制定禮節之數:先將其他三大貝勒享有的面南共座的禮制改為由他一人獨享;接著又下令,所有大金子民必須尊奉大汗為至高無上地君主;而後,就開始對政治機構做相應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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