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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雙手繞上他的後頸,不由自主地撫上那道疤……

  霍地,他自她身上翻開,大手探向頸後,黑眸森寒地瞪住她。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頸後有疤?”他冷冽質問。

  她躺在榻里,靜靜地望著他,好片刻才啟嗓:“王爺可還記得,王爺初來妙心堂時,有一回在我面前發病,就是那個時候,我發現了王爺頸後的疤。”

  “這個疤……是白辰留下的。”他憎惡地說道。

  “是他為了救我而不慎受傷所留下的疤。”

  此言一出,湛子宸怔住。

  俞念潔折腰坐起,探出縴手,一同撫上他的後頸,秀顏湊近,柔情似水地望入他的眸心。

  “那時下著大雪,樹上有隻受了傷的雁鳥,我爬到樹上,想把雁鳥救下,卻險些把自己從樹上摔下來,是他站在樹下,接住了我,可他的後頸卻被斷木給刺傷,割出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見她嘴角泛著柔笑,眼中皆是回憶過往的甜蜜,湛子宸只覺心頭苦澀,醋意在鑽動。

  “我紅著眼睛,懷裡還抱著那隻受傷的雁鳥,他卻對我說:不打緊,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思緒陷入過往情景,她沒察覺他的異狀,兀自往下說著。

  那是屬於她與白辰的回憶……並不屬於他。

  湛子宸喉間一縮,忽地覆住了她張動的唇瓣,狠狠地吸吮起來。

  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強壯身軀將她壓回了床榻,卸去了她身上僅剩無多的衣物,火熱地占有她。

  肢體交纏間,他總壓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有機會碰著他的後頸,那小心眼的反應,直教她失笑。

  她散發如妖,眼角帶媚,唇吐蘭息,雙頰開滿了桃花,霜般白膩的身子,泛起了點點嫣紅,好似落了滿身花瓣,美若奇景。

  她亦望著騎伏於身的這個男人。

  他黑髮如流墨,深眸湛湛,挺鼻,薄唇,赤裸身軀布滿了怵目驚心的疤痕。

  然而,他依然俊麗如昔。

  不論是十年之前,抑或十年之後,哪怕他又長高了,長壯了,面容越發削瘦了,哪怕他體內藏著他所說的那個鬼魂,在她眼底,他依然是他。

  那個如天上謫仙般,出現在她面前的他。

  她閉起眼,既然不用雙手環抱他,那她便用身子絞緊他,讓他沉迷於她的柔軟溫潤,讓他從此再也不願離開她。

  如若時光能夠倒流,她絕不會讓他離開。

  她寧可他永遠是躲在妙心堂,遠離紅塵喧擾的那個白辰,也不願他成了眼前這個叱吒皇京的羲王。

  可惜,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太遲……

  “匡啷!”茶盅被砸成粉碎,劃破了寧靜的夜。

  原先暗下的西院,聞聲燈亮,輪值的下人打亮了燈籠,面色惶惶的引頸盼著。

  “烏嬤嬤,您可終於來了!”僕役見烏嬤嬤到來,隨即掌燈上前相迎。

  “這兒沒什麼事,你們都退下去吧。”烏嬤嬤遣退了守夜的僕役與丫鬟。

  待到眾人退下,烏嬤嬤方推門而入。

  門裡,太王妃簡氏披頭散髮,僅著單薄中衣,縮在偌大的寶座里,地上是碎了滿地的瓷片。

  烏嬤嬤悄然嘆了口氣,將門掩好,繞過了那一地碎瓷,將簡氏從寶座里拉起身。

  “小姐,您又作噩夢了?”每當四下無人時,烏嬤嬤總習慣用起從前簡氏未出嫁時的稱謂。

  簡氏抬起臉,目光恐懼,面色充滿愧意,只是流著淚,不作聲。

  “小姐,您別這樣……”烏嬤嬤看著心疼,忍不住紅了眼。

  “阿鍈,你說,是不是我害了那個孩子?”

  “小姐又在胡說八道了!當初兩個少爺落水的事,誰也沒看見,誰也不能說是誰害了誰,小姐只是偏坦語辰少爺,不代表您心底沒護著子宸少爺。”

  簡氏聽不進去,她只是縮在烏嬤嬤的懷裡,不斷哭泣,腦中仍烙著清晰的夢境。

  不。興許,那並非是夢境,而是她亟欲抹滅的曾經。

  夢裡,她又回到了那座荷花池。

  那日王府眾人得了她的令,全忙著替小世子慶祝誕辰,卻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紫竹林的另一位少爺。

  “娘,我與哥哥同一天生辰,為何不讓他一起來主院,我們兄弟倆能一起慶祝?”

  唯一敢在她面前提及的,就只有她最引以為傲的小世子。

  每當她想起高僧所說,這兩個孩子其中之一,將會是王府的災厄,日後亦有可能成為亂世梟雄,她便對那個拘禁在紫竹林的孩子滿懷忌憚。

  雖是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肉,可她怎樣就是無法喜愛那個渾身反骨,躁動如野馬的長子。

  按常規而言,王侯向來冊立嫡長子為世子,可因著她的私心與偏袒,她硬是以死相逼,讓丈夫改立次子為世子,更逼得丈夫將長子拘禁起來。

  她信佛,信天命,是以她絕不能讓那個不該生下的嫡長子毀了羲王府。

  她用這樣的理由,讓她能光明正大的厭憎長子,偏偏戎馬出身的丈夫,卻偏愛那個好動的長子。

  為了丈夫屢次私帶長子出府一事,她與丈夫早已冷戰多時,甚至分了房;她聽說,丈夫在河苑養了一個外室,只為了報復她的自私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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