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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當他能清楚窺探出她堅強面容之下,那隱隱浮動的脆弱,素來不曾在乎過旁人感受的他,竟有那麼一丁點不忍心。

  到底……是白辰心儀的女子,興許是思及此處,他不由得心軟了些。

  “你走吧。”湛子宸轉開眼,不再繼續追問。

  得了他的允可,俞念潔不願多作逗留,直起腰便往外走。

  出了西院的明間,走在白雪紛飛的中庭上,眼睫全沾上細雪,又冷又濕,她才緩下腳步,如夢初醒般的喘了一大口氣。

  羲王世子?她的夫君,那個自稱無父無母,由於京畿已無親人可依靠,於是輾轉來到楠沄鎮,只求一個安身之所的白辰,怎會成了那個男人口中的羲王世子?

  他究竟還隱藏了多少事?究竟,還欺騙了她多少?

  這十年來,他又是去了哪兒?為何遲遲不歸?又為何,不曾向他的親人提及她的存在?

  須臾,溫熱的淚,在眼底凝聚,與睫毛上的細雪交融在一起。

  她的視線一片模糊,忽冷,忽熱,一如她此際的心……

  “穆池,回去帶些人過來,順便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一併拿過來。”

  “是。”青衫男子——穆池不敢忤逆,抱了抱拳便領命而去。

  穆池一走,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孤男寡女,自當迴避,於是俞念潔轉身欲走,豈料,身後卻又響起湛子宸渾厚的聲嗓。

  “為什麼大家都喊你俞夫人?”

  “因為我姓俞。”俞念潔半側著身,眉眼始終低掩。

  “為什麼不姓白?”

  “難道白辰沒有告訴王爺,當初他是答應入贅到俞家,方會與小婦成親?”

  聞言,湛子宸面上促狹的笑驟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與沉默。

  這些事……白辰一個字也沒提,他為何要隱瞞?

  “不打擾王爺歇息,小婦先行告退。”俞念潔又一福身。

  “慢著。”湛子宸低喊一聲。

  俞念潔這才抬眼看向他,眼中儘是防備,及一抹壓抑住的迷惘。

  “白辰可有留下什麼書信?”

  “只有醫譜……”

  “放在哪裡?帶我去。”湛子宸“刷”的一聲站起身。

  俞念潔秀眉微蹙,道∶“王爺方才服下藥湯,還是先稍作歇息。”

  “俞夫人,你知不知道,在我來此之前,我從不曉得你與白辰的關係。”

  “……王爺這麼一說,小婦現在知情了。”

  “白辰從未向外人提及與你的夫妻關係,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夫君自有他的顧慮,我信他。”

  清楚看見俞念潔無比堅定的美眸,湛子宸忽爾覺得自己對她說的這些話,確實殘酷極了,若是尋常女子,怕是已經淚流滿襟。

  特別是,當他能清楚窺探出她堅強面容之下,那隱隱浮動的脆弱,素來不曾在乎過旁人感受的他,竟有那麼一丁點不忍心。

  到底……是白辰心儀的女子,興許是思及此處,他不由得心軟了些。

  “你走吧。”湛子宸轉開眼,不再繼續追問。

  得了他的允可,俞念潔不願多作逗留,直起腰便往外走。

  出了西院的明間,走在白雪紛飛的中庭上,眼睫全沾上細雪,又冷又濕,她才緩下腳步,如夢初醒般的喘了一大口氣。

  羲王世子?她的夫君,那個自稱無父無母,由於京畿已無親人可依靠,於是輾轉來到楠沄鎮,只求一個安身之所的白辰,怎會成了那個男人口中的羲王世子?

  他究竟還隱藏了多少事?究竟,還欺騙了她多少?

  這十年來,他又是去了哪兒?為何遲遲不歸?又為何,不曾向他的親人提及她的存在?

  須臾,溫熱的淚,在眼底凝聚,與睫毛上的細雪交融在一起。

  她的視線一片模糊,忽冷,忽熱,一如她此際的心……

  【第二章】

  記憶如細細霏雪,飄回了十二年前。

  俞念潔依然記得很清楚,十二年前的那一天,時節剛剛入冬,還不算冷,但也談不上暖和,鎮上的人都已換上厚重的冬衣。

  打出娘胎便有哮喘毛病的她,素來最怕寒冷,每每時序入秋便已穿上錦襖,外出時亦要披上厚重毛氅。

  而那時的妙心堂交到她手裡,不過才第三年。

  那時的她,身為俞家唯一的子嗣,她擔負起為人子的責任,為病逝的父親守了三年孝。

  其實,守不守孝,於她而言,並無太大意義,最要緊的是那份心意。

  自她開智以來,她從未離開過烏禾縣,不對,應當說,這小小的楠沄鎮,便是她所知的一切。

  儘管如此,她並不無知。由於祖父曾經為官,父親又飽讀詩書,她自幼便上私塾讀書,跟著從京畿來楠沄鎮謀生的落魄老師傅學習。

  打從年紀還小的時候,她便從出身顯貴的祖母口中,窺探王公貴族們的種種;後來,又從老師傅的口中,得知京畿一帶的風光與習俗,以及皇京朝廷里的各種奇人異事。

  因此,她不若尋常出身於鄉里的女子那般無知,也由於爺爺年少時的不得志,對於許多世俗之事早已看破、看淡,因此俞家並無重男輕女的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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