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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根。”福爾摩斯說道,“我剛才在花園裡一棵桂樹旁的箱子下找到的。”

  男爵信服了。當前英國人跨進這扇門,人們一直相信的那些明顯的現象構成的證據都站不住腳了。根據一些更為確鑿的事實,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推理得到了另一種真實情況。

  “先生,您對我手下人的指控事關重大。”男爵說,“我們的僕人都是家裡的老傭人,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背叛我們的。”

  “要是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背叛你們,那麼又怎麼解釋這封信呢,這封信就在您寄給我時,隨同一郵班到我的手中。”

  他把亞瑟·羅平寄給他的信交給男爵夫人,德·安布勒瓦勒夫人見信驚慌失措地說:

  “亞瑟·羅平……他怎麼知道這件事?”

  “關於這封信,你們沒告訴任何人嗎?”

  “任何人也沒告訴。”

  華生頭腦里冒出個念頭。

  “給我的朋友歇洛克·福爾摩斯的信是在郵局投寄的嗎?”

  “自然是的。”

  “誰送到郵局去的?”

  “是我二十年來的隨身男僕,多米尼克。”

  初步調查已告結束。福爾摩斯告辭退出。

  一個小時之後,晚餐時,他見到了德·安布勒瓦勒夫婦的孩子索菲和昂麗埃特,這是兩個俏麗的小姑娘,一個八歲,另一個十歲。

  正在這時,一名僕人手持一份給福爾摩斯的傳報走了進來,福爾摩斯隨即打開讀道:

  致以熱忱的欽佩之情。在如此短促的時間內,您取得了驚人的成就,我為此驚訝不已。

  亞瑟·羅平

  “府上的確隔牆有耳。在這兒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兒所說的話,沒有一個字他聽不到。”說罷,福爾摩斯告辭。

  這天晚上,華生被福爾摩斯從夢中拖起來,讓他注意花園,結果他們一起看到了兩個人影。

  他們倆摸索著,走下樓梯,到了一間朝著花園台階而開的房間裡。他們透過門的玻璃看到倆個人影正呆在同一個地方。

  這時,有一聲輕輕的哨聲在柵欄門那兒響起,然後,他們見到一道依稀可辨的亮光,這亮光仿佛從府邸里閃出。

  “大概是德·安布勒瓦夫婦在點燈。”福爾摩斯悄聲說,“我們頭頂上是他們的臥室。”

  “毫無疑問,我們聽到的是他們發出的響聲,也許,他們正監視柵欄門那兒的動靜。”

  第二聲哨聲又響起來了,但更加輕微,更不引人注意。

  “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福爾摩斯惱火地嘟噥著。

  “我也搞不懂。”華生也承認。

  福爾摩斯轉動門上的鑰匙,打開鎖,輕輕地推開門扇。

  這時,又響起了第三聲哨聲,這一次比較響些,而且變換了調子。在他們頭上,聲響越來越大,節奏也越來越快。

  “不如說,這聲響是在小客廳外的陽台。”福爾摩斯低聲說。

  他把頭從門縫探出,但立刻又縮回腦袋,強忍著不罵出聲來。在他們身旁,有一把梯子靠著牆,架在陽台的欄杆上。

  “嗨,當然羅,”福爾摩斯說,“有人在小客廳里!這就是我所等待的。快,咱們去把梯子拿走。”

  說明遲,那時快,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從高處滑下來。梯子離地而起,拿梯子的人火速往柵欄門跑去。那兒等著他的同夥。福爾摩斯和華生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他們追上了那個把梯子架在柵欄門上的男子,可是,從另一側響起兩聲槍聲。

  “受傷了嗎?”福爾摩斯問道。

  “沒有。”華生回答。

  華生揪住那個人,企圖制服他,不讓他動彈。但那個人轉過身來,一隻手抓住他,另一隻手卻持刀直刺他胸口。華生呻吟一聲,身子搖搖晃晃,跌倒在地。

  那人讓華生平躺在草坪上,爬上梯子,翻過柵欄門,被他的同謀接應過去,在高地上逃之夭夭。

  府邸的門突然大開。德·安布勒瓦先生第一個沖了出來,然後是僕人們拿著蠟燭也走過來了。

  眾人發現,在現場,華生的傷口鮮血汨汨,面如土色。

  二十分鐘後,醫生證實刀尖離心臟只有四十毫米之遠。

  醫生檢查後,福爾摩斯對華生的傷勢已完全放心,就到小客廳去見男爵。他認為,這一回,那位神秘的來訪者可沒上次那麼客氣了。那傢伙恬不知恥地拿走了鑲嵌金剛鑽的鼻煙盒、蛋白石項鍊。而且還掠取了一個正直的人的口袋所能容納的東西。

  落地窗依然敞開著,一塊玻璃已被利落地卸掉,經過一番粗略的調查,證實梯子是從那座正在整修的宅邸取來的,那也是剛才追蹤的去向。

  福爾摩斯進一步肯定了第一次失竊的線索。

  他認為竊賊是某個住在公館裡的人。他發現了這前後兩次失竊只有表面上的關係。他要尋找它們之間內在的聯繫。

  兩天過去了,什麼也沒再發生。福爾摩斯持續不懈地在屋宇和花園四處搜尋,與僕人們在廚房和馬廄里久久地徘徊。可是,他沒有找到任何能給人啟發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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