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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語氣平淡,言詞卻令人意外,因此我一時之間大為困惑,不知該如何反應,不由的轉向高千;鶸子女士說的話,便以我為轉播站而投向高千。

  “這話……”高千非常冷靜的接下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說話沒頭沒腦吧?可是我的女兒真的是憑自己的意志跳樓的嗎?”

  “就警方的見解——”

  “嗯,警方的見解我很清楚。他們說死因是全身挫傷,無庸置疑。不過你們認為呢?你們人在現場,華苗她真的是——”

  鶸子女士一旦住口,端正坐姿。

  “華苗和人訂婚了。”

  這話似乎連高千也感到意外,感覺得出她吞了口氣。

  “本來預定在今年春天舉行婚禮的,男方早已下了聘,日期和會場都已敲定了。我的女兒真的一臉幸福,為何會突然自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有什麼煩惱?我們完全不明白。”

  鶸子女士的口吻依舊平淡,並不因沒能在女兒人生的最後一刻理解、關懷她而慚愧,也未因女兒先自己而去而表露自私的憤怒,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她的口吻帶有這份謙虛。

  換句話說——這個人並非那種決不允許孩子對自己有所隱瞞的人。

  世上有許多父母決不允許孩子有秘密,他們錯以為這是為人雙親的義務與愛;因為這個誤解,面對孩子自殺,他們在悲傷之前總是責怪孩子對自己有所隱瞞,或是在嚴肅地接受一條生命逝去的事情之前,先氣憤孩子“逃到”自己無法支配管理之處。

  然而鶸子女士並無這類“誤解”。華苗小姐已死了一年應該不是原因;不會誤解的人,即使不給予冷靜期間,依舊不會誤解。

  “——你剛才說,”高千迅速地碰了一下‘禮物’。“應該收下這個的另有其人,莫非是指……?”

  “對,我就是這麼想。這個禮物八成是華苗買來送給未婚夫初鹿野先生的,我想不出其他人選了。當晚,華苗應該是打算將禮物交給他,卻不知何故跑到那種地方……”

  “這麼說來,案發的那座公寓,您從前……”

  “完全沒聽過。華苗有沒有聽過,我不知道;但至少她沒在那裡住過,也沒聽說她有朋友住在那裡。當然,初鹿野先生住的不是那座公寓,他說他也完全沒頭緒。所以我才不明白,為何華苗會選在那裡。”

  “當天——”高千露出自律般的猶疑,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華苗有任何異常之處嗎?”

  “警方也問過這個問題。沒有,非常普通。”

  “那天她照常去上班?”

  “對,後來她先從上班的郵局回來一趟,說要在朋友家開聖誕派對,會晚一點回家。”

  “她這麼說時,神態也和平時無異?”

  “完全沒有異處。”

  “那華苗小姐在派對上的神態呢?”

  “也很普通,事後我們有問過那位朋友,她說華苗和平時沒兩樣,甚至還玩的挺開心的。”

  “是嗎……”

  這麼一聽,華苗小姐的確不像自殺,更何況她也沒留下遺書。不過折好的大衣和擺齊的鞋子等現場狀況,又顯示她是自殺身亡。這究竟是……

  “冒昧請教,那個派對是幾點結束的?”

  “我記得那位朋友說華苗是在十二點以前離開她家的,但詳情我不清楚。”

  “那位朋友是誰呢?能否告訴我名字?”

  “為什麼問她的名字?”

  “我猜測華苗小姐可能是打算將這個‘禮物’送給參加那場派對的某個人。”

  “啊,原來如此,或許真是這樣。那位朋友姓吉田,吉田幸江小姐。”

  “您知道她的聯絡方式嗎》”

  鶸子女士起身,拿了本手冊回來;在高千的眼神催促下,我借了原子筆和便條紙抄寫。

  “我們會去找這位吉田小姐談談。還有您提到的未婚夫,我們也想和他聯絡,能否請您告知他的聯絡方式呢?是姓初鹿野,對吧——”

  “對,他叫初鹿野守夫。”

  我再次動筆,抄下初鹿野的住址;為了慎重起見,連他上班的公司也——

  正當此時,喇叭聲打響;我一驚之下,力道使得過猛,原子筆間竟戳破了便條紙。

  “怎……怎麼回事?”

  “對不起,是我先生。”

  “咦?”

  在我們交談期間,喇叭聲絲毫不停止,以倒抽神經的短促節奏執拗的響著。這已經不光是嘈雜,甚至令人發毛。

  鶸子女士看了看頭頂上;事後回想起來,她是在期待“他”從二樓下來。但她隨即嘆了口氣並起身。

  “失陪一下。”

  她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似乎是爬上了二樓;不久後她下樓來,由玄關走出門外。

  高千走近客廳的玻璃窗,我也跟著從窗戶往外窺探。

  玄關前停了輛亮銀色的房車,便是那台車不斷地鳴喇叭。車主似乎想進車棚,卻被綠色四輪傳動車擋住;看來車主是想讓那台車讓開,才狂按喇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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